气氛转瞬之间变得凝重起来。连远处奏着音乐的鼓手都停止了乐曲演奏。
“这……这，可怎么办？”
一众村民表情凝重的望着村长。
拄着拐杖的老村长也慌了神。
按理说，仪式的章程必须是鸡鸭飞舞的时候，“巫师”洒出一瓶羊血，撒中哪只就由哪只飞禽被灌下村子附近的山涧毒泉，用来祭祀村子里崇拜的“骡神”。
而这次，却因为莫名的巧合，撒在了凯姗妮身旁的卡琪婶婶身上。
年幼的凯姗妮睁着大眼睛说道：“卡琪婶婶，他们在你身上泼了血……”
卡琪一时也愣住了。腥臭的羊血撒在她的身上，把原本美丽的妇人弄得狼狈不堪。
村民们皱紧眉头向村长询问道：“这该怎么办？”
老村长愁眉紧锁，他看向站在轿台上的“巫师”，小心的询问道：“巫师大人，这……可怎么办？”
随着老村长的发问，所有的村民都扭头看着轿台上手舞足蹈的“巫师”。
那“巫师”停下舞蹈，怒声呵斥村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村长瞪大眼睛看着“巫师”。
合着“巫师”的意思，要用卡琪活祭“骡神”？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所有的村民都呆在那里。原本喜庆的气氛，被惶惶不安的气息所笼罩。
从前祭祀“骡神”用的都是鸡鸭，绝不会作出活人祭祀这么荒唐的事来。
那些村民也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村长有些慌了，年迈的手脚止不住有些颤动。他提了提嗓子，说道：“今年对骡神的仪式出了岔子，我们……我们拿十只鸡鸭祭祀，补偿‘骡神’……快快快。”
那些村民赶紧上前去放开笼子，准备捉拿当作祭品的鸡鸭。
站在大轿上的“巫师”怒声道：“你们这样不符合仪式，是对骡神的亵渎！”
一众村民听闻，停下了动作。
凯姗妮摸了摸脑袋，问道：“什么是对骡……骡什么的亵渎？”
周围的熟人都没有出来答话，气氛很是凝重。
被洒满羊血的美妇人卡琪，发出阵阵冷笑，说道：“难道照‘巫师’大人的意思，还要把我活祭了不成？你整日里在村子里借着‘骡神’的名头装神弄鬼，原本村子祭祀‘骡神’不需要这么多鸡鸭，没有被选中的鸡鸭也可以收回重新当做食物，而现在偏偏被你带动而禁止下来，浪费村子的食物，村口的朵丽一家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了，偏偏还要负担这什么‘骡神’大会，各位，你们都醒醒吧！”
村民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巫师”在狞笑，高声说道：“诸位看见了没有？选中她这一定是‘骡神’的意志，这个女人一直心怀不敬，屡次污蔑‘骡神’，因此‘骡神’才发了怒。只有要让这个女人被活祭，才能平息‘骡神’的愤怒！”
村民一时之间慌了神，喜庆的盛会变成了紧张压抑的氛围……
那“巫师”继续说道：“诸位想想，如若不是‘骡神’的庇佑，这个小村子这么可能在诺威格尔大墓地的黑暗侵袭下幸存下来？”
村民眼中逐渐被恐惧占据，低着头沉默了下来……
被撒羊血的卡琪愤怒的说道：“你个混蛋，一派胡言！骡神村之所以能幸存下来，不是靠我们这些守卫战士在与丧尸群不断的战斗吗？‘骡神’？丧尸涌来的时候，‘骡神’他在哪？”
老村长呵斥道：“卡琪，不得对伟大的‘骡神’不敬！”
几个看上去佩戴刀剑的战士，想上去说话，却被他们的队长拦了下来。
“巫师”说道：“你们如若不将这个亵渎‘骡神’的女人活祭，村子将永远得不到‘骡神’的庇佑，这个村子要完了！或许再过不久，就要被黑暗所吞没了！”
“巫师”的谣言刺激着胆小而愚昧的村民内心，恐惧如同一把匕首，它正架在村民肩上，胁迫着他们。
无人出来反驳。
老村长也低下了头。
卡琪立在人群中，说道：“大伙想想，当丧尸杀进来的时候，是我们守卫战士在前线挡住了它们啊，我们是靠自己的力量在诺威格尔大墓地附近艰难的生存，绝不是靠什么‘骡神’啊！难道你们要放任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一直这么闹下去吗？”
卡琪身旁的小女孩凯姗妮，还懵懵懂懂，她看了看周围盯着她们的人群，疑惑的扯了扯卡琪的袖子，问道：“卡琪婶婶，你身上好多脏兮兮的血，他们是不是不让你洗？”
卡琪的神情温和下来，摸了摸凯姗妮的小脑袋，说道：“大人们在争论事情呢，没关系的。”
站在高台的“巫师”继续敲打村民的内心，
“巫师”高声说道：“你们不执行‘骡神’的指令，就等着被黑暗吞没吧。”
一众村民的脸上开始惶恐不安。
老村长紧皱眉头，不说话。
卡琪何尝不知道这个“巫师”的意图，其实在此之前，卡琪的“无神论”就惹恼了他。这次看似是个意外，实则是一个阴谋，也是一次正面对决。
卡琪高声说道：“大家不要再被他蒙骗了，‘骡神’本就……”“闭嘴！”老村长站出来打断了卡琪的话。
“可是，村长……”卡琪还想辩解。
老村长说道：“运行仪式吧……”
卡琪瞪大眼睛，一时半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村民被恐惧包裹，无人站出来说话。大家都默认了，牺牲卡琪来换取生存，只是这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凯姗妮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卡琪婶婶，他们想干什么？”
卡琪微低着头，眼中含着些泪花。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不甘。她恨骡神村的村民软弱又愚昧，在愚众面前，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是智者同样也免不了被愚蠢所吞没。
老村长说道：“是不是‘骡神’的旨意，试一试便知道了。把一壶山涧毒泉给她灌下，如若还活着，就算过去了，如若死了，也是‘骡神’的意思。”
村民们被恐惧的气氛笼罩，无人敢上来反驳。
卡琪怨恨的扫视周围的村民，泪水划过脸颊。她摸了摸凯姗妮的小脑袋，说道：“凯姗妮，你从小就是孤儿，而我没有子嗣，于是我们就这样成了一家人。这些年，我很快乐，凯姗妮，如果我不在了，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卡琪蹲下来，抚摸着一脸茫然的凯姗妮，卡琪微微斜着脑袋，绽放出一个温馨的笑容。很美，尽管她眼角还有泪水在不断的流淌。
两个发颤的武士来到卡琪身边，用略微发抖的手递给她一瓶山涧毒泉。这毒泉与普通的泉水相差不大，只是不断涌上来的紫色气泡在暗示着这泉水的危险。
凯姗妮吓了一跳，卡琪也愣在原地。
所有的村民一时都呆住了，跳着仪式舞蹈的年轻人也停了下来。
拿着铁笼的年轻人小声回答道：“村长，你就放心吧，骡神的祭祀大会都办过多少次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拄着拐杖的老者再一次叮嘱：“千万不能有差错，明不明白！如果不是骡神庇佑我们，我们早就被黑暗侵吞了。”
年轻人讪讪一笑，答道：“是，是。”
然而，变故还是发生了。刚才被村长教训的年轻人，在开笼子的时候钥匙卡住了。
神秘的“巫师”站在十人抬着的大轿上，手舞足蹈。突然，他拿出一瓶鲜血，拧开盖子朝外一撒。
刚好撒在了凯姗妮身旁的美妇人身上。
我的手放了下来，饶有兴致的说道：“最好不要是长篇……”
凯姗妮笑了笑，说道：“从前，在塞尔洛镇的不远处，有个小村子，名叫骡神村……”
……
终于，缓步抬轿的游行队伍来到了村民所在的阴暗角落里。那些胳膊壮实的大汉首先带头，用自己最大的嗓门大喊了一声，后面的村民跟上，也同样大喝起来。整个街道开始热闹起来。远处的一排鼓手开始奏乐。
这是骡神村的祭祀仪式，是最大的盛典。
“快来了，准备准备。”村民小声的交流着。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小声的对一旁拿着笼子的年轻人人说道：“待会在我们冲出去大喝的时候，抛出这些鸡鸭，‘骡神’的使者—巫师大人，会撒出一些羊血，到时候撒到哪只鸡鸭身上，就抓住哪一只，把这些山涧毒泉给它饮下，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我忍不住一笑，戏谑的说道：“那么我的随从大人，我什么时候才能摘下面具？”
凯姗妮低着头一笑，说道：“武士大人，作为秘密交换，我先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卡琪婶婶，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啊？”小女孩突兀的在人群中发问，，原本的宁静被小女孩的话语打破，引得周围的村民都不自觉的看向小女孩。但那些村民并无恶意，他们笑着用手示意小女孩不要说话。
粉衣小女孩身旁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妇人，穿得比较朴素，褐色的围袍上有好几个补丁，腰间佩戴着一把匕首。她听闻小女孩向她发问，赶紧用手捂住了小女孩的嘴，笑着小声说道：“凯姗妮，你又忘了婶婶和你说的了吗？这是骡神村的风俗仪式，在‘骡神’到来之前，是不可以露面说话的。一定要给‘骡神’一个惊喜，才能保证来年风调雨顺。”
小女孩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她看了看街道中央游行而来的队伍，那支队伍都是由年轻人组成，穿着些画满了独角怪物的服饰。前方有十多人在舞蹈，中间有整好十人抬着一张大轿，轿子上坐着一个装束稀奇古怪的巫师，正在手舞足蹈念诵着什么。
宁静的夜，小村子的街道上点满了火柱，村民们都躲在街道的两旁，无人发出声音，他们躲在火柱照不到的阴暗处，等待街道中央缓缓游行而来的队伍。与这种紧张兮兮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那些村民的脸上挂着的是温馨的笑容，他们互相做着手势，示意不要发出声音。
一个粉衣小女孩，大概只有六七岁大，她的眼睛非常有神。
天色渐暗，一间酒楼的隔间里，黄金吊灯上的烛火照耀出金色梦幻般的阁楼晚景，古朴老旧的木桌上摆满了如梦似幻的奇怪菜肴。一个娇小俏丽的少女正紧盯着坐在她正对面的、全身覆盖着铠甲的武士。
我的手托在面具上，正准备摘下。
“等等。”凯姗妮脸色微红的说道，“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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