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了，方凌曦的部分因果。
更明白了，神域陈家又是何其的歹毒。
那么，陈婉茹呢？
陈婉茹的一切努力，其实就是为了先他一步，成为神域陈家真正培养的那个‘陈悟虚’的‘夺取’对象吗？
若是陈婉茹先一步拥有了‘大帝命格’，是否陈婉茹会先行被陈悟虚夺取命格？
陈悟真再次闭上了双眼。
他从那种顿悟状态走了出来。
他的境界，依然处于天丹境一重。
他的苍老有所好转，但不论是如雪的白发还是额头上刀刻般的皱纹，都并没有好转几分。
他从一个少年，仿佛成为了一个沧桑的中年人。
只有他一双彻底淡漠如血的双眼，还证明着，他曾年轻过。
……
身边，夏妍卿和夏可卿一左一右，陪着陈悟真一起跪着。
任由血雨落下。
任由寒风呼啸。
夏明渊和姬浩源同样眼神悲恸，眼中都淌出了略显浑浊的泪水。
元黄秘境很重要。
但这时候，姬浩源却觉得，元黄秘境、元黄道果，真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你身边的人，得好好珍惜。
不然，哪一天说没了，那就没了。
“元黄道果。”
陈悟真默默的站了起来。
他的眼中不再流血。
但他的眼中，也已经不再有光明。
他的手一伸，朝着虚空一捏。
那些来自于魔魂少女之前获取的丹魂战斧碎片全部汇聚了起来，形成了一枚杏色的、橙金色夹杂的果子。
拳头大小。
色泽诱人。
但上面却也布满了点滴灰白色的能量。
“陈公子，你的情况，你服用吧，或许还能……帮助你推衍……元黄秘境，也已经没必要要了。我们……的确是两个无能的老东西。是两个没眼界的老腐朽，废物。”
姬浩源悲叹，这次他连夏明渊都骂了。
但夏明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骂得对。
不出来走这一遭，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以为武道真丹领域无敌的他，在真正的魂丹境强者面前，连蝼蚁都没资格当。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以为他之前是帮了陈悟真很大的忙——比如说震退了星耀梵、皇道一。
实际上，星耀梵也是他需要仰视的存在。
而这样需要他仰视的存在，却在傻女子手中瞬间被镇压了。
而那傻女子如此强大，却被陈悟真一剑直接秒杀——对方，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如此真相，岂非让人觉得可笑？可悲？
“用不上。”
陈悟真手一抬，元黄道果瞬间飞射而出。
姬浩源一怔，道果便已经打入他的口中。
他一个哽咽，强行吞下之后，老眼泛红。
“噗通——”
他朝着陈悟真跪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却仿佛誓死效忠。
夏明渊同样如此。
陈悟真没有看两人，而是看向了还依然跪着的夏妍卿和夏可卿，道：“夏妍卿，夏可卿，我们结拜成兄妹吧。”
夏妍卿和夏可卿娇躯一颤，脸色发白，瞬间明白了陈悟真的意思。
当了亲人，这辈子，道侣就不用指望了。
“哥哥在上，请受妍卿一拜。”
“可卿，见过悟真哥哥。”
两人眼眸含泪，却默默的站了起来，躬身行礼，盈盈一拜。
“元黄秘境，你们好好修炼。这世界，很快会陷入彻底的黑暗了。”
陈悟真轻声道。
随后，他看向了夏明渊，道：“走，九荒神凰塔去吧。解决了这个承诺之后。”
之后什么，陈悟真并没有说。
但，不论是夏明渊还是姬浩源，都不由心猛的一跳。
之后怎么样，可以想象。
但，敌人到底又是谁？姬浩源和夏明渊显然都并不知道。
但他们知道，陈悟真心中一定有答案。
“陈公子，我们先去方家……看看吧。”
夏明渊此时也已经不心系大夏皇族的事情了。
他看了看陈悟真抱在怀中的那只肮脏而丑陋的小妖犬，神情悲恸。
“嗯。”
陈悟真轻轻答应道。
……
出了元黄秘境，天地依然灰蒙蒙的，依然阴暗。
强大的炎神日完全被遮盖在浓厚的乌云之中。
回到乌元镇，陈悟真看到了一个死镇。
整个乌元镇，已经彻底化作了一片荒域。
荒域之中，白骨森然，秋风萧索。
天地间，还有着一些魔魂的气息萦绕。
陈悟真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从与夏妍卿姐妹结拜，他脸上，便再没有了表情。
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
魔魂的气息在察觉到陈悟真的到来后，很快汇聚在了一起，再次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邪异鬼脸印记。
不一样的鬼脸模样，却蕴含着同样的嘲讽与轻蔑。
陈悟真看明白了。
他明白了方凌曦的抑郁。
他非但没有死，反而还成为了命运法则之下的‘漏洞’，就像是一枚恶劣的病毒，走到哪里，就会摧毁哪里的天命轨迹。
魔魂少女，终究只是命运衍化下来的一道生命体，终究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而陈悟真，如今，则更像是另外一种天命，代表了另外的一种可能。
那么，这世间的规则想要陈悟真臣服的意义，便彻底的明朗了。
世间的任何事情发展，都有规律。
任何一种变化，或许会造成一连串的影响。
因为命运法则需要奠定一份绝世的奥义，完成对应的一切因果。
所以，命运法则在神级契约之中繁衍了一场人生。
那一场人生，万年时间，便正是陈悟真所谓的‘重生前那一世’，也同样是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一万年的因果。
既然是命运法则的漏洞、既然相当于病毒，那么，陈悟真和方凌曦又怎么可能拥有孩子？
既然有了孩子，那么，孩子那一定是要被命运法则摧毁的。
他看到了未来一万年的因果。
而当他的地球灵魂和这个世界的陈悟真的灵魂彻底融合，产生变化的时候。
因此，契约与灵魂产生了究极的蜕变。
蜕变之中，他的天命师天赋，瞬间同样蜕变，双重灵魂融合，同时吞噬了命运法则。
《伏天古经》，是一本命运之书！
所以，陈悟真已经明白，他并不是重生。
他是一名变异的帝级天命师。
但，所谓的《鲲鹏吞天术》，实际上，正是命运法则本身的吞噬万物、蚕食万物的法则衍化而来。
而所谓的《伏天古经》，实际上，正是命运法则最深层次奥义衍化而出的法则。
陈悟真不仅看到了这一幕，还看到了重生的真相。
神级契约砸在他脸上的时候，契约上蕴含着命运法则的血，却刺激到了他的灵魂。
他本是魂穿而来，拥有双重灵魂不说，来自于地球的灵魂还天生拥有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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