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莫思量,水中有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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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问题,就要解决,解决之道就是盘问。

    村里的小媳妇们,逮着康大嫂刨根问底,康大嫂煞有介事的东拉西扯,越扯越远。有几个小媳妇去打听,就会有几个不同的版本在坊间流传。

    不对呀,为什么对不到一起呢?

    好奇心害死人。

    再强烈的好奇心,村里也没有人敢去向凶神恶煞般的姓康的去打听。

    康家的囧事,只能从孙小红身上打开缺口。

    小媳妇们开始盘问孙小红。

    孙小红是个孩子,住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每天面对的是黑着脸总在打娘和她的爹,还有一个在爹的面前胆战心惊,对她却歇斯底里的娘,所以她是缺爱的。

    小媳妇们拿着山间野果,对一个孤独的女孩来说,还是极具诱惑力的。在不经意间,村民终于知道这孙小红的确不是姓康的女儿,康大嫂真的是孙小红的亲妈。

    “那你亲爹呢?”孙小红手里拿着野果子,站在桑树下,旁边三个小媳妇蹲在地上,围在一旁,很期待的问着。

    孙小红怯生生,一脸惶恐,看着小媳妇们的身后。

    一个小媳妇摇着孙小红的胳膊兴致勃勃的追问着:“说呀,你亲爹呢?你们咋跑到这山沟里,那姓康的是不是杀人了?”

    孙小红眼睛低垂着,紧闭嘴巴,身子在哆嗦。

    “说啊?别怕。”

    孙小红的眼泪流了下来,望着她们的身后。

    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气息,感染着好事的小媳妇们,她们终于转过头,向身后看去。

    身后,姓康的阴沉着脸,眼睛里凶光闪闪,手里拿着一柄砍刀,恶狠狠的盯着孙小红和这三个小媳妇。

    小媳妇们吓的一哆嗦,赶快站起来,嘴里哼哼的,似乎想说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出来,红着脸,侧着身子,想赶快跑掉。

    来不及了,手起刀落,三个小媳妇和孙小红,连喊都没喊出声,被姓康的砍倒在地。

    鲜血四溅,砍刀滴血,姓康的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个人,拿出火折子,不一会儿,桑树村燃起熊熊大火。

    火借风势,一股股热浪,打着转,舔起四处飘零的枯叶残枝,从地上,迅速把树木,草房一起点着,然后扑向枫林镇,冲向红叶谷。

    冲天而去的滚滚浓烟,惊呆了枫林镇,枫林镇里响声震天,敲锣打鼓,敲盆敲锅,人们慌着一团,望着带着噼噼啪啪脆响的大火席卷而来。

    炽热马上蒸干一桶桶,一盘盘刚刚泼出的水。

    人们跑的再快,井绳绞的再欢,都无法阻挡这火势。

    杯水车薪带来的是一种绝望。

    大火顺着山体,让烂漫的红叶,在火焰的晃动中,更加灿烂,凤凰于飞,翙翙其羽,凤凰于飞,梧桐是依,噰噰喈喈,福禄攸归。

    人力达不到的,就是灾难,只有灾难,才能震撼人心,惊醒人性。

    凄美和惊艳往往是灾难的产物。昆仑别院里,站着一群修道者,这里没有枫林镇的慌乱,但这些道人的眼睛里,满是跳动的火焰,火焰下是惊慌失措的无助。

    英权一言不发,神色肃然的看着似凤凰飞翔的大火。他太小了,还不知道害怕,但这景象也无法让他雀跃,他露出的是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安静。

    渐渐的,他感觉头顶上方一阵的清凉,师父闭关室外飘起一团白云,在空中冉冉升起。

    飒飒有声,从很远的天际传来。

    四方有云,在红叶谷上方汇集,浮云无心,化成苍龙,淅淅沥沥,无根之水,在宣泄。只见于飞的凤凰,在翱翔中,收拢张开的翅膀,渐行渐低,隐没在红叶中。

    红叶上,挂着晶莹的水滴。

    龙腾致雨,把枫林镇,桑树林笼罩,里面只有屡屡烟雾在四溢。

    ……

    每每回顾起这一幕时,英权耳边总响起师父所言:“师父是水,水是师父。”

    他捡起那水中的石头,却在水中洗涤很脏的小手,大概那是师父在清理水中的污垢。

    他目视着白云,想满世界水,分布在地,水,火,风,空中,随处流行,随处飘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就是境界。

    此刻,他正等着师父,告诉他水中的秘密。

    村民私下叽叽喳喳的猜测着,康大嫂是娘,姓康的是爹,怎么女孩叫孙小红?

    不对,里面有问题。

    在枫林镇不远处,靠近红叶谷下的洼地,有一片桑树林,林中稀稀疏疏住着十来户人家,久而久之这里被称为桑树村。

    桑树村的人,依然秉承着靠山吃山的存活之道,一代代的,过着砍柴打猎的乡居生活,简单而淳朴,劳累之余,桑树村人最大的乐趣就是说闲话,这和枫林镇构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很奇怪的是整个红叶谷,漫山遍野的枫树,层林尽染,到了傍晚时分,当枫叶和天边的晚霞,组成一个交相辉映的火红世界时,唯独那一处桑树林,点缀其中,如同北壁崖的门户。

    山里人的生活是讲时节的。根据节气,村里男人一天到晚忙着砍柴打猎,女人忙忙碌碌采桑拾柴,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这户人家很低调,住在离村稍远的边缘地带,天不亮男人就出去了,天黑才进家门,他们和村里人几乎没有交集,等村民意识到有这户人家存在时,他们已经在这里扎根落户了。

    经过好事者的打探,村里人知道这男人姓康,那女人说她是康大嫂,奇怪的是,这家的女孩叫孙小红。

    所思,所想决定一个人对人与事的关系和环境采取的态度。

    方式,方法和手段才是改变一切的源动力。

    直白是有害的,那是没脑子的结果。

    大山最不缺的就是树木,桑树村里堆满了各种烧材,一担担,一车车,每天都要源源不断送往枫林镇。桑树村依靠枫林镇存活着。

    桑树村最外围,两年前搬来一户人家。

    世人的生存,要依一个处所,无处依靠,就无处存活。

    枫林镇坐落在官道上,沟通南北的商贾,使枫林镇渐渐成了一个人口密集的大镇子。

    红叶谷是清凉的器世界,四季寒暑的更迭,以及躁动和烦恼属于红尘中事。但在有情世界里,不管一个人身处何方,人性永远在寒暑更迭,躁动和烦恼中轮转。

    人的眼界和心量是匹配的。

    采桑子是昆仑别院的院主。

    没有人说的清楚北壁崖上什么时候有了昆仑别院,更没有人知道采桑子的院主是谁指派的。

    只是因为近年来,红叶谷里,北壁崖在广招门徒。世人才知道枫林镇里有个红叶谷,红叶谷里,北壁崖上有个昆仑别院,听说院主叫采桑子。

    红叶谷深处有一个北壁崖。北壁崖是一处尖耸陡峭的孤峰,四周悬崖峭壁,无处攀缘,只有一条石级路径,直达山顶。

    远远看去,山顶突兀,除了怪石嶙峋,就是终日缭绕的白云,飞鸟也只能在半山腰穿梭飞翔。但是,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昆仑别院坐落在北壁崖上。

    习武和修道绝对是两码事。

    如同武功和法术,二者对时间和空间的作用是不一样的。

    那是以入世和出世作为分水岭,然后有心量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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