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见了,昕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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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别灰心,没准她正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你呢,”易天笑着安稳道。

    “对了,师兄,你呢,”看来这男生把易天当成了同病相怜的兄弟了。

    “我也找人,”二楼的。

    易天说着便一步跳到了万昕窗下,扯着嗓子喊道:“万昕,昕昕!”寂静的黑夜里易天的声音格外响亮,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青涩少年,内心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因为激动,砰砰地像要跳出自己的胸膛,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有三五的学生围过来,看着易天,易天此时可没管那么多,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万昕,他的嚎叫终于让这幢寂静的大楼变得热闹起来,很多的窗户里探出了脑袋,是浪漫的美好结局还是悲惨地黯然离去?大家都饶有兴趣说期待着剧情的发展。

    万昕的窗口没有任何反应,易天在一阵大喊之后,感到心跳气喘,他捂着胸口,低下头,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大家以为故事就此结束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大门里冲了出来,万昕穿着睡衣,披散这头发,冲到了易天面前,她瞪大着眼睛,盯着仿佛从梦里跳出来的易天,一动不动。

    易天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万昕,咧着嘴笑了起来。

    看着面前喘着粗气,狼狈万分的易天,万昕扑哧一声地笑了,泪水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了易天怀里,周围响起了哗啦啦的掌声,甚至还有几声口哨,易天向大家挥挥手,拉着万昕走到刚才那个男生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雄起!”

    夜深了,只穿着单薄睡衣的万昕有些瑟瑟发抖,易天连忙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刚才那么强烈地想要见到万昕,如今见到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习惯地掏出支眼,叼在嘴里,没等点火,就冷不丁地被万昕一把抢走。

    “不准抽烟,说,什么状况!”万昕板着俏脸似嗔还喜。

    “我我就是今天和朋友喝了酒,特别想你,所以就来了,”易天说道,可是我到的时候已经熄灯,我不好意思去敲你们的门,怕影响到别人

    “所以你就在楼下,”说着万昕两只手拢起来,做喇叭状,放在了嘴边。

    “是啊,说着易天笑了起来,”这哪是不想影响别人啊,这分明就是故意影响大家,明天校园的新闻里一定有这样的头条:“痴情男生深夜女生窗下表白,女生被感动,只穿睡衣飞奔而下。”

    “什么?你从德城赶过来的?”万昕的眼睛又瞪得溜圆。

    “那当然了,不过只花了九十分钟就见到你了,多亏出租车师傅开得快。”易天说道。

    “啊?你打的来的?”万昕叫了起来。

    “难道你让我跑过来,况且我也跑不到那么快啊,”易天答道。

    “那你可以明天来嘛?”万昕嗔道。

    “可我想马上见到你!”

    “所以你来了,还大喊大叫,害得我这样子就跑下来。”

    “没事儿,大家都会称赞你是个勇敢的姑娘,”易天笑嘻嘻地说道,

    “你还说!”万昕扬起手,作势要打,却被易天一把拉在了怀里。

    易天此刻的心情万分复杂,也许是夜风让他的酒意慢慢清醒,看着怀里单薄的万昕,他不停地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自己一直认为是妹妹的女子吗?脑海里闪过阿菲的笑容,甚至还有莫小乔忧郁的眼神。

    可是就算自己真的爱上了万昕,难道让她毕业和自己一起过那种看不到未来的日子吗,她的家人会答应吗,冲动之后的清醒让他头胀欲裂,那一个个的问题像一颗颗子弹般击中了自己。

    算了,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易天索性摇摇头,不再思考。

    “昕昕,毕业以后的工作安排好了吗,”易天在万昕耳边问道。

    “嗯,”也许还沉浸在这巨大的幸福当中,万昕蚊子般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抬起靠在易天胸膛上的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万昕慢慢抬起头,看着易天说道,爸爸让我毕业后去深圳,检察院工作,他的老战友在里面当领导,已经通过了面试,下个月就要走了,万昕的话语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我正在想还能不能见到你,你就出现了,你说,这算不算心想事成,”万昕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深圳,嗯,是个好地方,那是改革开放的最前沿,那里的生活一定十分精彩。”易天心乱如麻,敷衍道。

    ”要不,我给爸爸说,我去你那里,“万昕突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

    “啊?德城?不行,”易天摇摇头,“那是个小地方,况且,你去了,工作怎么办?”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可以去打工啊,”万昕斩钉截铁般说道。

    “可我自己都看不到明天,你跟着我,一定会有很多罪受的。”

    “我不怕!”

    “不行!”易天甚至有点粗暴地吼道,面目狰狞。

    易天突然的表情让万昕惊恐地望着他。

    “对不起,昕昕,哥没用!哥现在真的没有能力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我们不是说好,要是你二十八岁还没结婚,我一定娶你吗,”易天扶着受惊的万昕,语无伦次地说道。

    “易天,你看着我,”万昕一下子挣脱易天的双手,大声叫道:“我十九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人,我看着他恋爱,看着他失恋,我等!因为我爱他,今年我二十二岁,我还在等,因为我爱他,如今,这个男人站在我面前,却告诉我让我等到二十八岁,你知道女人有多少个十九岁,有多少个二十八岁,”万昕声嘶力竭的叫声像一根根鞭子般狠狠地抽在易天的心上,他仿佛崩溃般双手抱头,跪在了地上,一滴滴眼泪从易天眼眶里流出,他泣不成声,为万昕,更为自己。

    看着地上痛苦的易天,万昕蹲下身体,将易天的头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她轻轻的婆娑着易天的头发,望着无边的夜空,轻声而又坚定地说道:“好吧,我等你,二十八岁!、”

    万昕走了,当父亲派来接她的车缓缓驶出学校的大门,她止不住回头遥望渐渐远去的校园,“再见了,我的老师,再见了,我的同学,再见了,我的青春,“她在心底无限伤感的念道。

    “再见了,易天,四年的如花岁月里,面对无数的追求者,我选择了等待,而这等待,还将延续,二十八岁,也许我真的能坚持呢!不!我一定能坚持的!”万昕握紧了拳头,崭新的生活在向她招手,她满怀憧憬,绝尘而去。

    “四楼,”男生答道,表情腼腆,甚至有些害羞。

    “哎,我都在这儿嚎了好几天了,可是没法,别人不理我,”男生自我解嘲地笑笑,向易天举了举酒瓶,又灌下了一口酒。

    万昕寝室的大楼已经熄灯,偶尔有些寝室透着微弱的光亮,易天知道,那一定是点着蜡烛的学子们在刻苦读书或是秉烛夜谈。易天望着二楼那熟悉的窗户,突然有些犹豫,离开校园一两年了,他仿佛没有了在这样的夜晚去敲响女生寝室大门的勇气。

    他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站在万昕的窗下,思绪万千,任由微弱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咣当,”咣当的声响传来,易天侧目一望,笑了起来,一个穿着牛仔套装的学生,背着把吉他,左手的袋子里装着几瓶啤酒,正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声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支烟,一缕青烟正慢慢在他嘴边升起,笼罩了他的面容,从现在易天的眼里看来,那样子很滑稽,甚至有点二的感觉,可几年前的自己不也正是这个样子吗。

    毫无疑问,自己身边的这个男生就像当年的东哥一样,喜欢着楼上的某个女生。也许,他也会像自己一样,在某个落日的黄昏下,和心爱的人儿边弹边唱,也许,他也会像自己一样,让吉他成为幸福而又痛苦的回忆,静静地躺在某个角落,却再也奏不出那动人的旋律。

    易天一边想,一边大口地喝着酒,先前和方正他们喝的酒还没醒,现在这一顿急喝,易天感到头重脚轻,难道是自己老了?望着身边这个年轻的男生,易天竟然充满了羡慕,年轻真好!他在心里叹道。

    “几楼的?”易天问道。

    “妹妹?”两位美女瞪着双眼相互望着,内心却都在嘀咕,哪个妹妹哦,怎么从没听易天说过他还有个妹妹啊,会不会是易天的意中人呢?

    “他该不是现在就去成都吧,”杨静突然神经质般地叫了起来,莫小乔看看手表,时针已将停在了九点,到成都,起码也得两个小时,易天该不是疯了吧,怎么说起风就是雨,想到这里,莫小乔感觉自己也快疯了,现在没有班车了,打的,那不是很贵的哦,也不知道易天身上带没带那么多钱?女人就是这样,当她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的心上就会长出一丝剪不断的细线,细线的那一头,就寄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易天冲出歌厅,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马上见到万昕,他跳上一辆出租车,大声喊道:“成都民大,快点!”

    看见易天的笑容,这个男生也笑了起来,他走到易天旁边,没有说话,却将手里的袋子放在脚下,抽出瓶酒,递给了易天,两个人同时将酒瓶放到各自的嘴边,嘎嘣一声,咬开了瓶盖,然后很自然地碰了碰酒瓶,一仰脖子,大大地喝了一口。

    男生将吉他从背上解下来,一屁股坐在路沿上,指尖轻拨,一首优美的旋律便在夜空中回荡开来,看得出来,这孩子在古典吉他方面下了很大功夫,按音准确,拨弦有力,易天想起自己以前在学校也是每天抱着吉他苦练,系足球队的队长东哥的女朋友就是他每晚抱着吉他坐在女生寝室楼下,一边弹一边唱,那时易天很是怀疑,就这样能泡到妞吗?结果是在东哥唱满二十天的时候,楼上的女生成了他的女朋友,这件事对易天触动很大,看来吉他这把校园冲锋枪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到后来,易天有了阿菲,便也经常在校园的草坪上,对着阿菲边弹边唱,而那时的阿菲,总是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眼里流淌的尽是温柔。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易天感觉清醒多了,口干舌燥的他跑到小卖部前买了瓶矿泉水,牛饮了几口,便将整瓶水倒在了头上,冰凉的水从他头顶滑下,感到一阵清爽,拿手抹了抹了脸,便直奔万昕那里。

    四月里里的校园已经有了初夏的气息,虽然已经十点过了,但校园的小路上仍有不少的人,相互偎依的恋人,抱着书本的学生,还有三五成群的男生嬉闹着,易天放慢了脚步,细细品味着回忆中的片段,这感觉揪心而又幸福。

    “易天的女朋友吗?”莫小乔接着问道。

    “咳咳,那是易天的妹妹,还在成都读书,”方正答道。

    “十点半之前到,给你四百,”说完易天便仰头躺在了座位上,阵阵酒意涌上额头,恍惚中,他看见一个清纯的少女在对她微笑,阿菲又或是万昕。

    汽车箭一般在高速路上飞奔,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驾驶技术精湛的老司机,易天大方的四百圆钱让他内心喜悦,精神十足。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汽车的一个急停,易天从朦胧中醒来,到了,易天看看表,十点四十,望着那熟悉的校园大门,他感觉心跳加速,向司机道了声谢,便一个箭步从车里跳了下来。

    看着身边这个满身酒气的年轻人,司机小心翼翼地说道:“兄弟,成都民大,三百。”

    易天二话不说,立马从兜里掏出四百园钱,啪的一声,拍在了驾驶台上。

    易天的一句话让其他让人目瞪口呆,除了方正,莫小乔和杨静并不知道谁是万昕,此时的易天,满脑子都是万昕的样子,失去了阿菲,如果再失去万昕,那自己将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对万昕的感情到底是兄妹的亲情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可此时,他也不想再弄明白,他只知道,他很想她,他要马上见到她!

    易天像一阵风一般冲出了歌厅,留下了方正他们,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等待思维的慢慢恢复。

    “谁是万昕?”杨静一脸茫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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