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拿起筷子在鸡蛋碗里搅了搅，“这个我哪会呀！”
“这么简单都不会！”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梁子打散鸡蛋就尝试着在案板上切黄瓜，“那些年我加入丐帮在物华镇混的时候，从来吃的都是别人做熟的饭菜，哪里自己动过手。”
“一个臭要饭的，敢不敢别这么吹牛！”老刘把蒸熟的米饭放在一边闷着，然后将打散的鸡蛋倒进已经预热好的油锅里翻炒两下，又将切碎的西红柿撮进锅里一起翻炒，“不过如今你总算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你这是严重的职业歧视，要饭的怎么了。”梁子切完黄瓜又切胡萝卜，“告诉你，乞丐也是劳动者，凭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就不算丢人！”
老刘将西红柿炒鸡蛋盛出来备用，“盗贼也是凭自己的双手，照你这么说他们也不丢人！”舀了一大瓢水倒进锅里煮沸，他把梁子切成丁儿的黄瓜和胡萝卜放进水里焯熟，然后捞了出来备用。
“话不能那么说，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儿！”梁子开始进入了切葱阶段，“盗窃是违反大清律例的，要饭是合法的。”
老刘把热水倒掉又刮了一点油进去，等油热了以后就把另一个锅里的米饭统统挖进来翻炒，“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如果要饭再不合法的话，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唉，你说如果八眉吃了这糯米没有效果怎么办！”梁子问。
“那我们就又发一笔横财！”老刘将备用的西红柿炒蛋和焯熟的黄瓜胡萝卜丁儿放进米饭锅里，接着开玩笑说，“我们可以把他连同老霉头一起卖给官府，这样他们这两兄弟算是团聚了，永远不离不弃！呵呵。”
“如果实在不行，就试试黑糯米你觉得怎么样。”梁子出人意料的说。
“那么贵，你不怕浪费钱？”老刘很奇怪的看了一眼梁子，“你是不是觉得黑糯米很有用啊。”
“我总觉得白的能祛尸毒，那么黑的一定也能，甚至效果更好。”
“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老刘将梁子切好的葱花撒进锅里收尾，“那个叫阿良的说那些黑的是专供官府的，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看他有些迟疑和顾虑的样子，估计和官府收买僵尸的事儿有关，他只是不敢说罢了。”
梁子甩甩手上的水，“真香！你做的是黄金饭吧，看上去不错。”
“呵呵，谢谢，又叫蛋炒饭！”老刘拿了一个盘子盛出来，“色香味俱全，尝尝口感怎么样！”
梁子抓了一点儿放进嘴里，“真好吃，我去年在镇上棉花街要饭的时候就有一个好心人给我吃这个。”
“以后有钱了咱天天吃，不用再受嗟来之食。”老刘和梁子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八眉的房间。
“嗯！”梁子咽了咽口水。
八眉道人拖着有些僵硬的身体，大口大口往嘴里扒米饭，“这是我吃过最黏的黄金饭。”
“当然黏，我也是第一次大胆尝试用糯米做，不黏才怪！”
八眉严肃的说，“明日我可能去不了了，你们两个把老霉头运进官府里换几个钱，等我有所好转再一同返程。”
“你对这里最熟悉，不去怎么行！”梁子说。
“你看我现在的情况，难道让老头子我跳着去吗！”八眉差点喷饭，“不识路？鼻子下面就是嘴，不会问呐！”
..
“八眉让我们两个伺候他，他还有理了，火气这么大！”梁子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服。
老刘点燃灶里的草料又放进去几根木柴，随手抄起一把大锅添了一点水之后又抓进去大概三两糯米，“别跟他计较，就当是尸毒所为，不是他本意。”他一边说一边把西红柿切碎然后在盆子里刮出一勺猪油放进另一个锅里，“你别闲着，帮我把那两个鸡蛋打散，然后再把黄瓜和胡萝卜切成丁儿。”
回到客栈发现八眉在床榻上来回翻滚，说是头晕眼花的。
“大叔，我们回来了。”老刘看他在床上折腾的厉害，“怎么了，毒性发作了？你稍微克制一下，看你都把床单儿滚下来了，床震得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家客栈偷了谁家的女人。”
“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让你买的东西买了没有？”八眉长舒一口气稳住自己。
“没说让你生吃，我们早有打算！”老刘解释说。
“煮汤是吗，那就求你们快点儿。”八眉撅着嘴唇，“你看，我这嘴巴已经开始发紫了。”
“你跟我来！”老刘拿起米袋，把梁子叫了出来，一同找到客栈老板，借了他家的私人厨房一用。
阿良继续往袋子里盛放糯米，脸上除了尴尬还露出一丝疑虑，看了一眼老刘，没有回应，只是过了一会儿将袋子挂在秤上，说，“二斤够吗？”
“一斤多少钱？”梁子问了一句。
“一斤五个铜钱。”阿良举着秤双臂撑在空中回答说。
“买了！”梁子懒散的将盛米的袋子撂到床上，“买了好多，够你吃几天的。”
八眉强行让自己下了床榻站起来，多做运动以免身体变得僵硬，他顺便看了一眼妆台上镜子，对梁子说，“虽说糯米祛尸毒，可也不能就这么让我生吃啊，会不会照顾人！生吃会噎死人的。”
阿良随手又抓了一把放进袋子里，“人命关天，没见过你们这么随意的。”扎紧袋口，递给老刘，“您拿好了，麻烦到掌柜的那边结账。”
一切办妥之后，老刘和梁子又开始按原路从人群里挤回去，途中在老刘的一再要求下购得两个鸡蛋共六文钱，三根黄瓜两棵大葱胡萝卜西红柿各一个共三文钱，如此算来，十文加六文再加三文这一趟总共才花十九文钱。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阿良拿起刚才老刘用过的袋子，“我们哪里舍得吃呀，这些黑糯米都是从川内调运来的上等糯米，价钱哪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隔三差五全由县尉的人过来采购。”
“官府的人？”老刘好奇道，“官府要这些干什么，不会是给公务员吃吧，他们伙食也太好了！”
梁子数了数口袋里的铜板，“可我的钱已经不多了。”
“这是小问题，等回去之后找八眉把你垫上的钱要回来不就完了，他现在正难受需要帮助的时候，没准儿还能多要点儿！”
梁子眼睛上翻，犹豫了一下，说，“行吧，二斤就二斤，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再买点儿别的东西，反正八眉是个有钱人。”
“让我想想，一斤五个铜板，那么二斤就是十个铜板！”梁子自言自语，然后对老刘说，“八眉吃不了这么多吧，二斤太多了。”
“何必这么精打细算。”老刘伏在米摊儿上很享受的闻了闻稻香味儿，“难道只让他一个人吃，你不吃吗！再说了，还不知道能在这里待几天，如果糯米的量上不去，到时候他尸变了怎么办。”
阿良说，一般普通人用白糯米就行了，黑糯米很少有人买。
老刘随口问了一句，“没有人买，那你们这里为什么堆这么多。”
“是啊！”梁子说，“难道卖不完留着自己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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