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哎，你竟然会对这么枯燥的内容感兴趣。话说你不是说学不进去的吗？”陆玖一脸兴奋的侧身，望向身旁的董帆。
而后，兴奋顿时散去，因为陆玖看到董帆正一脸猥琐，满眼色相的望着前方。
陆玖一脸狐疑，顺着董帆的视线望去，也是一愣。
“这般漂亮，也难怪……”陆玖咂嘴。
女子虽然与众人一般都是身穿黑白间色的学袍，但那张似天仙的脸蛋却是足以魅惑众生。
最重要的是女子那对眸子。
漆黑，深邃，若无边黑夜。
那黑暗足以吸纳一切，包括世间寻常男子的心。
正慢慢起身的女子似是感受到了陆玖与董帆的目光，竟是抬首回望。
对视了一眼二人，女子表情平静生冷，眼中却分明闪烁着一丝恼怒。
女子皱了皱黑且淡的细眉，将眼中隐现的恼怒压下，径自出了小院，消失在二人眼前。
“怎么样，极品吧……”董帆碰了碰陆玖胳膊，“啧啧，我昨天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长夜公主的选修课表的……”
“长夜公主？”陆玖皱眉，“很出名？”
董帆顿时眼神古怪，拍着陆玖肩膀笑道：“也不是很有名了……”
“十七岁的四阶符师了解下……”董帆眼神复杂且古怪，“你也是符师，怎么会不知道长夜行的名号？”
君不见悲歌，只见长夜行。
“长夜行，是她？”陆玖终于震惊，眼神复杂。
“当今圣上最满意的小公主，长夜公主，寒山黕。”
望着陆玖眼神中的复杂，董帆终于有些得意了起来。
“寒山氏的人么……”陆玖头颅微低，眉目顾盼，心头默念。
……
天下很大，人很多，所以天才也不少。
位于东土的大唐帝国，有一组织，名唤知天。
因为有了知天，所以就有了闻名天下的知天榜。
知天榜分为天地人三榜。
天地人三榜之上，都是神州大陆各国的青年才俊。
知天榜每三年公布一次，不论修为，只论战力，极其精准。
新的知天榜于半年前公布，长夜行寒山黕，位列人榜第三。
同辈人，鲜有可匹者。
……
陆玖躺在院子里，隔着枫叶，去看那轮红日。
感受着眼睛的酸痛，陆玖想着刚才自藏书阁查到的讯息，不知为何有些难过。
寒山氏，当真都是天才？
那，那些死去的无辜者，谁来替他们言明他们的无辜？
史书，难道只能由胜利者来书写？
陆玖脸色平静，眼神渐而狰狞复杂。
沉默了一会，陆玖便自怀中摸索出今日自赤衣老者处拿的考题，开始皱眉思索。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毕竟时间还久，日子还长。
……
太阳再度自西方落下，东方升起，新的一天来临。
照例去了讲堂上了一堂大课，陆玖便又去煅药部又上了一堂关于常识草药辨识的选课。
上完了选课，趁着吃午饭的空档甩开董帆，陆玖来到了藏书阁。
坐在一层的椅子之上犹豫了一会，陆玖伸手触摸怀中冰凉刺骨的黑铁令牌。
令牌之上传来的冰凉感官，霎时间刺激的陆玖原本发热的脑袋清凉了许多。
眨了眨眼，陆玖便是慢慢在身边学员有些惊异的目光中，走近了通往上层的楼梯口。
原本散发着明亮光膜的梯口，随着陆玖的慢慢靠近，竟是缓缓黯淡。
待得陆玖走到梯口，光膜便是完全消失，仿若从未出现一般。
而此刻陆玖胸口原本冰凉的黑铁令牌，开始涣散出炽热的温度。
感受到胸口令牌的异样，陆玖眼神稍异，便是大步朝着上层走去。
楼梯不长，所以陆玖走的很快。
上了二楼，陆玖站立。
之所以站立，是因为他看到二楼不止他一人。
一个身着素白儒袍的中年男人坐在靠墙一侧，手捧着一杯茶水，正在边酌边看着一本书。
男人长相普通，脸上透着古铜色的光芒，眼睛则是极黑极亮。
男人感受到陆玖的呼吸，于是目光投来。
那深邃的目光，似乎是透过陆玖的衣服，看到了其间裹着的黑铁令牌。
男人忽然笑了，“第一个请求，便是让你成为我的嫡传弟子吗？”
“如你所愿。”男人笑容收敛，眼神平静，目光投向陆玖，“你可知我是谁？”
陆玖顿时感受到如同山岳般的气息朝自己压来，呼吸艰难，然后摇头。
“时间太久，久到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大记得了。”男人脸上忽然有些落寞闪过，而后便是认真道:“不过，他们一直称呼我为季子。”
“季子的季，季子的子。”
男人面色平静的饮了口茶水，如是说道。
“时间不多，这堂课就此为止。这里有我的一些考题，诸君可拿下去，后天上课时呈递给我，我会视诸君的答案，给予不同学分。”
老人咳嗽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去。
“下面我接着讲，符文的伊始与演变……”
陆玖入神听讲，越听便是眼睛越亮，老人的话，很快便将原本自己混乱的符文理论梳理拢顺。
就像同样是一道菜，若加料的顺序不同，熬煮的时间长短，其味道可能就会天差地别。
“但世间没有两片相同叶，没有两朵相生花。”
“故而这世间的每一道符文，都是独一无二的。”
“你刻画两道相同的符文。仔细去辨别，便会发现你刻画时的心境不同，力度不一，快慢之别，都会使你们的符文威力不一。”
“陆兄，等会符文部有一节选修课程，好像是叫什么符文论。我记得你好像也是符师，要不要去听？”董帆碰了一下身旁低头写着什么的陆玖，挤眉弄眼。
陆玖一愣，点头道：“好。”
……
符文一道，可谓同理。
“符文的纹路，如同我们掌间的的掌纹。看似混乱复杂，其实都暗合天地纹理。”
“老师，我俩是新生，摸不着路，迟到了。”董帆赶忙鞠躬。
“无妨，无妨。”老者似乎并不在意两人的突然闯入，笑眯眯道：“落座吧。”
所授云云，无非是些治军行兵的道理与理论，听得在场许多人眼皮打颤，昏昏欲睡。
一个时辰的大课很快结束，众人四散。
场间放目打量不过也就十几张草席，却也不曾坐满，仅有四五人落座。
草席最前，一个身着赤衣的白发老者正立着，对院中学员讲述着什么。
董帆与陆玖的突然进入，使得老者正讲着的话，不由断了下来。
董帆引着陆玖到了一处位于湖边的木质小院，走了进去。
院中铺放着十几张草席，草席之上，有身穿黑白间色学袍的学员盘坐。
“读书这种细致活儿，不适合我这种人粗人干。”董帆眉头紧紧蹩在一起，认真说道。
陆玖嘴角抽了抽，低头看书，决定不搭理这个混不吝。
很快，一个穿着一身灰衣的老者走进讲堂，立于众人面前，开始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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