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嘴唇，压抑之中猛地放声大哭起来。
“长生，你怎么可以走呢？”他狠狠地抱住万长生冰冷的尸体，摩挲着对方的脸颊。
“狗蛋哥哥，阿爹他们都死了”
“别怕，狗蛋妹妹，哥哥会保护你的。”
万狗蛋攀着绳子从干涸的水井爬出，他望着四周化作废墟的村庄，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顶，“妹妹，我们俩个一定要好好活着”
“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放火烧掉我们的村子呀。阿爹没了，李婶也没了我怕”
“因为我们村子爆发了瘟疫，他们很怕。”万狗蛋牵着自己妹妹的手趁着夜色偷偷的跑出。
在他们的背后是一片片零星的火海，随着山风呼呼的发出劈里啪啦的声。
“哥哥，你别怕，我会照顾自己的。我已经是一个大女孩哩了，哥哥别担忧哟”
“妹妹，他们要剜去我们俩个的膝盖骨。那个答应给我们饭吃的阿婶是一个骗子，她把我们俩个给卖了。”
“哥哥，阿爹说要笑着面对人生，好运才会来。哥哥不别怕别怕”
万狗蛋泪眼婆娑的盯着破庙之外，恨恨的说道，“妹妹，待我长大之后，我要把那些坏人都杀掉。我知道是哪些人烧掉了我们的村子，还有那个阿婶”
“哥哥，我只希望你没事情。”万长生伸出双手，缓缓地擦掉万狗蛋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搂着万狗蛋的头颅，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会照顾哥哥的，长生长大了”
--嗬
万狗蛋啜泣之中被自己妹妹的话逗乐，仰头凝视着这个面黄肌瘦的妹妹，“一直都是我照顾你，长生比我还小”
“可长生这些日子知道哥哥不容易呀，对了，哥哥，你为什么让方宇哥哥给我换了一个名字，长生长生”
“长生一定要快乐的活下去，我答应阿爹要好好的照顾你。以后我负责报仇，你负责好好的生活。你别叫狗蛋了，我一个人叫这个名字就好。”万狗蛋站起，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万长生，单手按住对方的头顶，敛住哭声，“嘿，我是你哥哥才不会要你照顾。你放心，我明日去多要一点钱，一定不会让孙二娘剜去我们的膝盖骨。”
--嗯
万长生乖巧的点点头，紧接着问道，“那我们全村就只有一个狗蛋了，哥哥，我叫狗蛋吧”
“不，你叫长生，阿爹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全村有一个狗蛋活着就好。”万狗蛋恨恨的晃晃头，在自己妹妹面前强颜欢笑，带着哭腔道，“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
--咯咯
万长生注视着笑得十分僵硬的万狗蛋，再次抬起手，替万狗蛋抹去脸上的泪痕，“狗蛋哥哥笑得好傻呀”
“打你哟，你才傻呀”
“别打别打咯咯真的好傻”
楚忘盯着抱着万长生尸体哭泣的万狗蛋，半晌之后，他撇头看向彭十二说道，“这些小孩交给你和文茵了，我和浅衣姑娘还有事情做。”
站在一侧看着万狗蛋的牧浅衣听到楚忘的话，旋即一呆，三个恶人都杀了，哪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楚忘攥着牧衣往前，捡拾着孙二娘的十指和双腿丢在推车之上，紧接着看向不远之处的两具尸体，冲牧浅衣说道，“浅衣姑娘，你自己杀得人是不是该自己处理？”
“干嘛？还要帮他们埋尸嘛？”牧浅衣撇嘴，不屑道，“他们这种人死了就算了，还埋什么？”
“乱山岗，别废话”楚忘推动着车往前走去。
万狗蛋眼神一滞，方才的喜悦转瞬间跌入深渊之中。
自家的妹妹没有长生，纵使被牧浅衣所搭救，可还是死了。
牧浅衣握着剑，眉锋一挑之时，跪拜在地上的冯长老二人急忙站起，转身逃跑。
--嘭
血雾弥漫开，冯长老二人被牧浅衣一剑斩去头颅。
站在他们背后的四十几个孩童噤若寒蝉，皆是恐惧的盯着楚忘四个。
对于他们而言，楚忘的手段比孙二娘更加血腥。
楚忘缓缓地转身，看向万狗蛋，解开背后所背的万长生尸体，双手抱着尸体走到万狗蛋面前，“你妹妹走了，我们无能无力”
--呵，你在怕我？
楚忘话刚落下，他手中的龙渊再次落下，孙二娘捂着右手的左手半只掌心再次被生生削去。
顷刻间，孙二娘十指尽失。她恐惧之中愤力的往后爬，警告道，“你们得罪我们丐帮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只要”
“你的剑。”
楚忘抬手接住龙渊，单手握住，另外一只手抬起微弯，剑锋在手肘屈弯之处缓缓地划过。他看见慢慢被大氅擦拭干净的剑锋，抬手将龙渊压入剑匣之中。
“够了，直接杀了他们三个吧。”牧浅衣握住楚忘握剑的手臂，低声的说道。
楚忘慢慢的拧头，注视着背后的牧浅衣，把剑丢给对方，“想好之事，可你又不够狠。一剑斩头并不可怕，令人惧怕的是看着死亡一点点的靠近而又无能为力。”
“有趣，你一个无心之人，在失去手指之后居然知道喊疼。”楚忘淡淡的笑起，睥睨着孙二娘。
孙二娘捂住飙血的右手，脸色苍白之间，他觉得眼前的灰头发少年似修罗一般。
站在楚忘背后的牧浅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想到楚忘出手如此狠辣。
“我再刺瞎你的双眼，老子最喜欢以暴治暴。”楚忘晃晃手中的龙渊，冲着孙二娘狰狞的笑着道。
孙二娘惨叫之中，两眼一翻，直接被痛晕过去。
“你说得屁话，我不会放过你。你我这种小人，应该知道彼此的性情，不做也就罢了，一旦做了就要做绝。”楚忘打断孙二娘惊惧的话，手起剑落，再次斩掉孙二娘的双腿，“放过你，我还有的活？他娘的笑话。”
鲜血溅射了一地，楚忘的大氅上全是血。
“十指连心，那我就从你十指开始。”楚忘握住龙渊之后，目光戏谑间，他右手一偏，本是向男子砍去的剑锋，在孙二娘吁气之时，猛地落下，紧接着孙二娘半个掌心被剑锋削去。
--啊
孙二娘转眼间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她万万没想到楚忘骤然间改变主意，拿她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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