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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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席远深知父亲生性淡泊,绝非挟恩图报之人,如今实是别无出路。为了自己,竟豁出了老脸,去求二十余载未见之友,此中艰难诉与谁人说?难免心中难过,鼻酸眼湿,只觉若是不能有所成就,实是无颜面见老父。

    聂鸣东接着说道“世间炼气势力有三个层次,其下世家宗派,其上世俗皇朝,再上五大圣地。其实最好的去处原本是七星殿,此宗派号称东方的炼气圣地,威震天下,下辖皇朝一十七,世家宗派无数。门人弟子出入一如王公,旦有不恭敬者,毁家灭族,寻常之事耳。可惜此宗派虽说广收门徒,却散教散养,竞争残酷,非绝世之资,实难出头,多数是前脚刚入宗门,后脚已是尸骨无存。若不是我聂氏仅余你一根独苗,有绝嗣之患,为父定会狠下心来,将你送入七星殿中。成了,可光大我族,不成,就全当没有生养过你这个儿子了。”

    聂鸣东见聂席远被惊得目瞪口呆,并未给他片刻喘息之机,继续道:“若是有幸拜入玄阳宗,你也不要觉得就是鱼跃龙门,可以高枕无忧了!告诉你,那里也绝非良善之地,虽然比不上七星殿残酷,却也动辄死伤无数。你须谨小慎微,与人为善,多结善缘,决不可争强好胜,擅与人结怨;若是迫不得已,也绝不可心慈手软,有丝毫妇人之仁,当有雷霆手段,斩草除根,以慑众人!”

    聂席远听得面色惨白,心中恐惧渐起,他怔怔地望着父亲,好似陌生人一般。

    “父亲与其关系如何?二十余载不通音讯,恐再见之时犹如路人一般,无言诉说。”聂席远觉得心中没谱。

    聂鸣东笑道:“为父年轻之时,曾于他有救命之恩,细交之下,观其人心胸开阔,言谈高雅,非寻常人可及。况且炼气之人,最是讲究因果报应,救命之恩不报,心中终是难安。即使不成,也应好生招待你我父子二人,无需担心!”

    聂鸣东沉默良久,苦笑道:“我聂氏一族仅风光百年,其后便被毁家灭族,江河日下,再不复起。世家宗派屠戮我族人如屠猪狗,又夺我镇族之宝,虽不曾绝我龙丘聂氏,却多有打压,曾言天下诸经独龙丘聂氏不可传,唯恐我族有英杰之士起而复仇,是以大燕境内之世家宗派,皆你我之仇寇,绝非求学之地。”

    “父亲旦请放心,毁家灭族之恨,儿一日不敢或忘!待儿学成归来,定会令其加倍偿还,以其鲜血慰我祖宗之灵!”聂席远咬牙切齿道。

    聂鸣东摆了摆手,目光望向远方道:“时光悠悠,百年转眼而逝,再大的仇恨也经不起岁月的消磨,该放下时便让他随风而去吧!复仇之心,不可再起,形单影只,一无是处,背负如山压力,必行不远,不如轻装上路,以待将来。”

    聂席远耳中听着父亲的述说,脑中不由又想起了那邋遢道人来,举足上青天、抬手招云至、吐气凝霜露、气化青龙、口纳火海,神威不可一世;耳中又似乎响起他的话来:“无他,苦练而已,算不得什么神奇!炼气之士旦有所成,多数便可呼风唤雨,抬手蒸海,覆手平山。”聂席远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心中风起云涌,暗向上苍发誓,不论有多么艰难,要吃多少苦楚,此生都一定要成为一名强大的炼气之士。

    “我们不远万里长途跋涉,可否求得炼气之法?”聂席远望着出神的父亲问道。

    聂鸣东见满脸渴望的聂席远,接着说道:“为父所带你去之处,自然是有炼气之法的,但是否求得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大陈有一宗派名唤玄阳,为父有一好友姓云名飞扬,曾是玄阳宗的外门长老。为父与他一别,至今已有二十余载,也不知他是否还记得,世间尚有一友姓聂唤鸣东,若是其人尚念旧情,倒是可以走走他的门路。”

    陆炳文大笑道:“诸位慧眼如炬,识得小婿是个英雄!可惜如今本领不强,幸好年岁尚幼,有足够的时光用以进学。”说着向聂席远喝道:“还不快滚回去,收拾好行囊,明日外出求学!”

    聂席远并未答话,忙与陆依依翻身上马,向灵丘府疾驰而去。陆炳文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惆怅地说道:“我女本是温婉之人,自此与那姓聂的小子待在一起,就变得如混世魔王一般,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呢,也不知道日后是否还能改的过来?”

    随从军士笑道:“将军何必多虑?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见两人情投意合,相伴无猜疑,日后定会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聂席远虽不认同,却也并未辩驳,轻声说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谨记!”

    “凡俗之人,终其一生,亦是力不满千,寿不过百。然而,一旦开始了修炼,便开始了蜕变,气力与日俱长,寿命与日俱增,匪夷所思之处,多不胜数。此为逆天之旅,必定历尽千般苦楚,饱受万般磨难,才可使你心明似玲珑不染,身纯胜琉璃无垢,由内而外,纯粹起来。大道亲之,法则近之,无需费力劳神,稍事修炼,神通自成。”聂鸣东眼底尽是渴望地说道。

    聂鸣东笑道:“还早着呢!这才到哪里?西去万里之遥,如今刚刚开始而已!我们的目的地不在大燕境内,而是其邻国大陈。”

    “大燕立国两百余年,如今四海升平,难道连一个求学之处都没有吗?何必长途跋涉,不舍万里之遥,受那奔波之苦?”聂席远又擦了擦汗,不解地问道。

    忽有数骑如飞而至,两人忙起身望去,见来者是陆炳文,心中略有慌乱。陆炳文坐于马上,目视二人良久,嘿嘿一笑道:“好小子,小女虽说已经许配给你,不说花前月下,可你也不能放肆胡来。看看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衣衫凌乱,面覆尘土,发乱如草,周身上下,野气弥漫,哪里还见得丝毫温婉贤淑,说是野人也不为过!”说着下马,给陆依依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随从军士闻言哈哈大笑。有人取笑道:“聂公子英雄之后,将门之子,身旁勇士环绕,出则烈马长弓,言必豪迈之语,行胜雷霆之迅,心中所思皆是杀敌致胜之道,哪有闲情逸致儿女情长?”

    时值盛夏,气候干燥酷热,几日之后,聂席远的闲情逸致便被消磨殆尽,坐于马上默默前行,即不知要行多久,也不知要去何方。

    聂鸣东掀开车帘见聂席远满头是汗,正无精打采的默默前行,心中微觉痛惜。行不多远见有一水塘,岸边绿树成荫,忙喊住聂席远,来至树阴处小憩片刻。

    聂席远抬手擦了擦汗,又手搭凉棚,望了望烈日,问道:“父亲,我们还要行走多久,此行将要去往何地?”

    陆炳文本是豪爽之人,在床上躺了月余,早已憋得浑身难受,如今沉珂尽去,只待封赏下来,便可高官得做,富贵得享,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区区儿女之情,又怎会常绕心间。长笑一声,打马向前追去。

    聂席远回去之后,被训斥一番自是在所难免。第二日,早早便在聂鸣东的催促声中起床洗漱完毕,吃过了早饭,又略作收拾,便踏上了求学之路。父子二人出了聂府,便见陆炳文父女二人,立于马上侯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交谈几句,便一同出了灵丘府,往西而去。父女二人送了一程又一程,才依依不舍、洒泪而别。聂席远思及短期内是见不到陆依依了,心中略有难过,不过很快便被旅途的风光所吸引住了,纵马狂奔,心情渐渐开阔,已不知将陆依依丢在了何处。

    不知是因无人管教,还是受他人影响,亦或是如谚语所言:种什么种,得什么苗。总之,仅月余时间,陆依依便一改往日温婉贤淑做派,变的豪爽奔放犹胜男儿,大有其父之风。下水摸鱼,上山打虎,骑烈马,挎长弓,每日与聂席远厮混一处,再无一丝胭脂之气,说上一声:“此二人原是亲兄弟。”若有不明底细之人,听了也必定是深信不疑。

    一日,两人纵马狂欢,及至响午,猎得野兔野鸡数只,寻一依山傍水之野地,来至溪边,将野味剥皮去毛,清洗干净,又捡些枯枝烂叶,径自生火烧烤了起来。不一时,那几只野兔野鸡便在火焰的噼啪声中,变得油水长流,芳香四溢。聂席远不停地转动着野味,不时地撒上些盐巴调料,每有油水滴下,便腾起一团火焰。

    香气愈渐浓郁,野味外焦里嫩。陆依依将野味取下,撕下一条后腿,也不管冷热,狠咬一口大嚼起来,边吃边赞,只觉滋味之美,远胜山珍海味。聂席远自是不甘人后,撕下一条鸡腿往嘴里一塞,出来便只剩一根光秃秃的骨头,抬手丢入溪中,激起水花几朵,引来小鱼无数。几只野兔野鸡,片刻间,便都进了两人肚中,往草丛一躺,看着天上白云悠悠,只觉天更高了,云更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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