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鬼钉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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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小丰有如此心情,是因为他在《拜月教经》上已经找到了这个青袍男子所施用的手法,乃是一种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比拿打更阴损的叫做“鬼钉手”的功夫。与杨梅梅语两人谈到此事时,没有明说,怕吓到她们,只是轻轻转移话题,追究起到底谁那么想害自己来。

    所谓“鬼钉手”,是一种近乎失传的功夫,练此功夫者,需要从十岁以下的小孩中挑选体格资质符合者,比如手臂比常人更长,手指比常人更长。另外,最好是孤儿,因为要半夜三更带着这个小孩到荒山野地,寻找合适的坟墓,先是练鼻子寻墓,寻找那种尸体将化未化的坟墓。一般有父母照看的孩子,谁愿意让孩子遭这种罪?

    练好第一步能准确的寻找到合适墓葬后,接下来练第二步,探墓。不是让你挖出棺椁尸体,而是用双手不停的插入泥土,直到后来能深入到墓穴棺椁之中,如探囊取物般,便算大功告成了。至于练这种功夫有什么用,除了盗墓方便快捷,明面上更多是用来探测已经下葬多年的墓穴是否合风水,以便风水师决策。

    所以会此功夫者,一般不会抛头露面,只有少数的风水师知道他们的存在。而长时间的与腐烂尸体打交道,鬼钉手沾染上尸毒,因此阴损得很。若不是自己服用了大量的人参果,几乎是百毒不侵,恐怕此时已经全身溃烂而死,一命呜呼。青袍男子只掐穿文小丰的手,没有直接取他小命,就是相信自己的鬼钉手尸毒足以致命,按《大明律》,没有当场致死最多判个流放,罪不至死。

    文小丰很自然的将那个会拿打的家伙与这个鬼钉手联系起来,不过,幕后主使应该另有其人。看来,自己该走一趟上栗市了。

    不久,几味中草药搭配出来,让梅语架炉子煎了,一咕噜喝下去,沉沉睡去。梅语再也不顾及什么男女大防,身子都已经给了他,还怕什么,整夜就陪着文小丰,和衣躺着,不时的摸摸他的额头。袁氏来探看几次后放心的去自己房间睡觉,自己的儿子不用她这个老太婆操心了。

    次日早晨闻讯赶来的杨梅,和梅语一起,把个刚刚睡醒已无大碍的文小丰伺候得周周到到。文小丰心里美滋滋的,对着两个佳人开玩笑:“要是老子天天生病就好了!”“呸!呸呸!这叫什么话?!难道你不生病时,我们就不会照顾你了?!”两女一致枪口对外,可怜的文小丰招来一顿粉拳。

    “小丰哥,昨天有一个青袍男子,说要你帮他看病,听讲话口音像上栗市人。”梅语将这几天诊所的情况大略说了一下。

    上栗市人?!自己的名气会有那么大吗?!文小丰也没有多想,连日奔波,身体疲倦,正想到后头卧室里补一觉,梅语的声音响起来:“哟,这位先生又来了,小丰哥!”只见一个青袍男子面无表情的进来后坐在病号凳子上:“你就是文小丰!?回来了?!”

    虽然不太礼貌,但人家大老远几十里山路奔过来看病,文小丰还是不能怠慢:“不知这位老先生得了什么病?有何症状?”边说边用手去抓他的手腕把脉,这是大夫对患者很自然的习惯动作,就在此时,变故徒生!

    “不好!婶,你看,小丰哥的手!”梅语指着文小丰被那个青袍男子抓过的右手腕关节处,一个贯穿的血洞赫然在目,只是很奇怪的是,没有流血,似乎伤口血液已经凝固。“赶紧送小丰去杨医生那里!”袁氏对梅语说。

    “不要!先别说杨医生能不能治好他,就是能,人家也不一定会给治。想办法弄醒小丰哥,他自己会有办法的。”梅语跟文小丰在密洞恩爱合体生活这么多天,已经知道了很多秘密,包括那本《拜月教经》。

    掐人中,冷水净脸,姜擦太阳穴,也不知道是哪一种方法起了作用,文小丰悠悠醒转过来。看着自己右手腕那个骇人的血洞,文小丰一时也蒙了,幸亏疼痛已经过去。可是这种新创伤不流血,不合常理,后世医药大学毕业的文小丰百思不解。血洞周围开始呈现紫黑色,看来有毒。文小丰让梅语从衣柜顶上取来那本《拜月教经》,细细翻看起来。

    宋月一声惊呼,猛地扑进宋青怀中,久别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只是宋青脸上却流露出一种喜悦之外的严肃表情,让文小丰一时捉摸不透。收拾掩埋好锦衣卫的尸体,又一把火将所有能证明死者是锦衣卫的东西烧掉。杨梅从小到大,那里见过如此血腥场面,扶着一块山石呕吐得一塌糊涂,倒是跟着宋青见惯了打斗血腥场面的宋月,处之泰然,甚至还帮忙掩埋。

    文小丰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起,已经变得冷对生死,像眼前这三个锦衣卫,自己若是心慈手软,接下来便会人头滚滚。一把扶起杨梅,宋青走过来一拱手:“主人功夫了得,感谢主人再次救命之恩。”文小丰本来想制止宋青的话语,但是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宋青有他自己的处事价值观,他认为文小丰既治好了他的刀伤,又给了他土地,这次又救回宋月,此身难报万一。

    一行人沉默着快速上山,不久到了囚月谷。

    青袍男子反手一把抓住文小丰伸出的右手,一阵剧痛自被抓的腕关节处传来。文小丰大叫一声,左手用力一弹,昏了过去。待后屋的袁氏和梅语赶出来时,青袍男子已经不知去向。

    杨梅刚走回去看她爹了,袁氏手忙脚乱的和梅语两个一起,把文小丰抬到卧室床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怎么天天有人想着要对付我儿子呢?!”梅语也一时情急,沉默无语,她可不知道,这所有一切,包括前一段时间文小丰被人拿了穴位,都是因为她,因为柳抱木要圆自己儿子的媳妇梦!

    此去袁州府,不觉已经耽搁了好几天。文小丰在唐公乡这个相对封闭的小镇子里,因为治好了杨大头和文小丰自己,尤其是治好了他自己被拿打差点废掉的手一事,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拜月诊所的生意慢慢多起来。

    刚回到家,梅语便迎了出来,一手拉着文小丰,一手拉着杨梅,进到屋里,见了母亲袁氏。

    路顶同伴惨遭毒手让两人怒不可遏,大惊之下,几把飞刀同时射向文小丰。杨梅大惊:“小心!小丰哥!”文小丰旋即身形一矮,顺势扑下来,手中宝刀朝着锦衣卫小头目刺去。可是冷不防文小丰快要落到山路上时,脚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用力一点,顿时攻击方向改变,另一个锦衣卫又被他当场格杀。

    此时的锦衣卫小头目已经丧失斗志,今天碰到硬点子了,回袁州府搬救兵才是正道,先保住自己小命再说。掉头便往山沟里跳,文小丰正要追赶,只听得一声闷哼,原来宋青顺着山路迎接女儿归来,却遇到了锦衣卫路劫,便悄悄埋伏在路崖下面,正好捡了个便宜。

    杨梅被这世外桃源般的囚月谷所吸引,清炒萝卜丝,野兔肉炖萝卜块,不多久就被她鼓捣出来。加柴煽火的宋月脸上染上黑黑的炉灰,两眼盯着小木桌上的菜直流口水,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在袁州府刘家受尽了欺凌虐待。

    文小丰招呼大家一起吃,宋青唯唯诺诺不肯上桌,只把宋月推到桌边板凳上坐下,弄得杨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文小丰叹了一口气:“宋青,在这囚月谷,就不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文小丰不喜欢!”大家这才围坐一起吃起来,那种拘束感让人透不过气来。

    草草扒下两碗饭,文小丰带着杨梅下山,留下眼巴巴的宋月一再叮嘱小丰哥哥、杨梅姐姐多来看她。

    囚月谷经过宋青这段时间的打理,已经像模像样,三间土坯茅草顶的主屋,一间是宋青卧室,一间为宋月留着,中间那间作为厨房餐厅加客厅。厕所浴室则距离主屋十几米外搭起两间木屋,再往主屋另一边就是三间竹栅栏围成的牲口圈子。

    “不错,不错,宋青,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出色的能工巧匠,这就有一个家的味道了。”文小丰转了一圈,顺手拔了几个萝卜,在主屋后面的小水池里洗了洗,分给大家一人一个大嚼起来。宋青却不接文小丰的话,似乎提到家这个字眼很不习惯。宋月一回到宋青身边,儿童的天性渐渐恢复,缠着杨梅问东问西。

    刚才文小丰闪避暗器的身手,让三个锦衣卫不敢怠慢,三人呈品字形将文小丰围住。山路陡峭,一边临着深深的山沟,文小丰看破锦衣卫欲下杀手的阴谋。

    山路上下两个方向的锦衣卫是主攻,文小丰用力一跃,首先扑向路顶头山坡上的锦衣卫。这一下子大出三人意料,毕竟山路到顶头山坡那个锦衣卫距离文小丰高达两丈有余,若是锦衣卫从上面扑下来还情有可原,没有想到文小丰逆势上攻,捡了个大便宜。一击必杀,这是文小丰心底宣布三个锦衣卫死刑时已经做出的计划,这三个家伙若逃脱一个,后患无穷。

    从深潭密洞带出来的宝刀成了文小丰随身携带的兵器,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让路顶那个锦衣卫尝到了他眼中如同草芥的小老百姓的厉害,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山路上两个对着文小丰发起攻击的锦衣卫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便扑了个空,急急错身扑过,位置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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