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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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淡淡的道,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期待,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呀,看这容貌!

    “回皇上!”

    屈膝微微作揖,拇指轻轻摩挲食指上一道细细的小突起,稍一迟疑道:

    “洢柠听闻黎尚书弹得一手好琴,可否斗胆请其弹曲,洢柠献上舞蹈?”

    “准,赐琴!”

    “洢柠需要换身衣裳,请稍等片刻。”

    “好,小红,带郡主去!”

    太后娘娘没有丝毫犹豫,即使不着胭脂平淡无奇,但细看这五官怎么可能会甘于平凡!

    等候的时间似乎不短了,有些骄纵惯了的小姐们可就没有耐心了:

    “这么久不回来,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就是嘛,看她也不可能有什么过人才华!”

    ……

    种种不太中听的话语,让夏琰心里不是太好受,尤其是她还担心自个儿不学无术的妹妹,恐怕要想让众人心服口服,难上加难呀!

    “你们看!”

    不知是谁出声,众人纷纷朝一个方向看去。

    一名女子迎面而来,白色衣裙迎风而飘起,长发飞扬,粉色发带若隐若现,轻施粉黛的脸庞娇嫩的能掐出水来,微微低眸,弯弯睫毛真真切切,嘴角轻扬,甚至连扬起的角度都摄夺人心,那是一种疏离尘世的清新之美,美得不属于这世间,反像一个迷途于凡间的仙女,缓步走来,身后万里江山皆臣服于其随风扬起的衣裙下……

    墨一般的深眸一凛,东方夜冥举杯的动作有瞬间停滞,他算准了这女子容貌定是一绝,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的千古绝唱!

    “我们明天肯定会见面的,到时你可别认不出我”一句话撞击脑海,古筝前的黎云仰有些失神,一样的服饰,一样的发饰,却少了面纱,而这容貌也相距甚远,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一个娇媚如狐,像是她,却不是她!许是自己多想了,那不过是蝶影随口的一句话,他竟信以为真,真是……

    多年后,人们依旧记得,那年秋天太后的寿宴上,云仰的古筝动听优美的旋律,和那个白衣长袖善舞的绝美女子,那是本朝不可颠覆的传奇!

    曲毕,丝丝弦弦依然萦绕耳际,而女子柔美的身姿波动了多少年少的心弦,侧目一扫而过堂上三人震惊的表情,一不小心还与离身不远的冰冷眸子撞上,穿透一切毫无阻力的逼视,让夏洢柠下意识的想退缩,缓缓退至座位上,给了哥哥一个极大的笑脸,追随着的目光霎时发亮,这女子瞬间像是活过来了,调皮的却更是撩人心弦。

    夏琰握着洢柠的手,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这小妹妹也不是那么不懂事了!

    整个殿堂很是安静,似乎没有人愿意从那梦中清醒过来,一名男子却起身,举杯朝夏琰走来。

    “夏将军,得令妹如此,真是可喜可贺!”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生气,一句‘夏将军’,让夏洢柠蹙眉,这熟悉的称谓似乎很遥远的传来……很快就将聚拢而来的悲伤抹去,洢柠歪着头,掰着手指,这声音有些熟悉,肯定是在哪儿听到过的。

    “王爷过奖!”

    似不曾料到不善与人亲近的王爷会突然前来祝贺,夏琰有些仓促的举杯。随着王爷这一举动,众人开始站起来,寿宴开始进入下一个流程了,各官各相开始巴结欲巴结的,联络联络感情的也不在少数,一堆堆的聚在一块儿,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王爷”

    温和的声音传来,夏洢柠蓦地抬头,是他呀!

    “云仰,古筝不错!”

    夜冥转身,看着刚走近来的黎云仰举杯示意道,对于这个傲世独立的王爷而言,‘不错’可是很高的嘉奖了,黎云仰依旧是笑,眼睛却是看着夏洢柠道:

    “郡主的舞姿真是让黎某大饱眼福了,黎某敬你!”

    “过奖”

    谦虚的笑挂在嘴边,拿起桌上的小杯子一饮而尽,然而很快……

    “咳咳~~好辣!”

    她没喝过酒,还以为很好喝的,不曾想……夏琰连忙轻轻拍打着夏洢柠的背部,他刚还来不及阻止,妹妹就没有犹豫的饮下了。

    “你……”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小手却突地一指,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皮皮的开口道:

    “头上裹着黑巾,不热么?”

    轻轻捂唇,清脆的笑声就这么溢了出来,酥麻了众人的心。

    熟悉的问话,云仰很快反应过来,两道视线交汇,彼此了然于心。

    夏琰虽知道妹妹说话毫无顾忌,可是如此无礼,真是不该!

    “不热”

    简单的两个字,让夏洢柠不爽了,她蒙着面纱,解了就说明答案是热嘛,他居然不解下来,那自己强行行不行,夏洢柠开始认真的考虑其可行性了。

    夜冥有些不明所以,看着黎云仰无声道:如此熟络,难道早先认识?

    黎云仰嘴角噙着笑,轻轻摇头,不认识,他早先认识的,是花楼的蝶影!

    很好听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皇上脸上一喜随即很快……他有些吃惊的是站起来回话的女子,这……不止是他,震惊的还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众多大臣……简言之,只要有生命的东西都被深深地惊呆了。

    “献技吧!”

    夏洢柠不在乎的转头与夏琰对视一眼,嘴角轻扬,眼底一片淡然,她不在意,昨天随李公公颁布圣旨还有其他人,这么多张嘴,总会有长舌之人,谣言可是会长翅膀的,很快就扑棱扑棱的飞到世界的角角落落。

    相对于夏洢柠的淡然,夏琰却有些坐不住了,他是新入朝的夏将军,又是夏老将军之子,出身名门,身上的丝绸锦缎一看就知来头,而与自己同坐的妹妹却这副打扮,这文武百官俱在,别人怎么想他可就不得而知了!

    大堂正下方此时正是歌舞表演,皇上却大手一挥,将舞蹈的宫女们赶了下去,看了这么多次也是腻了。

    “夏洢柠”

    提高了声音,他倒是想知道,这争奇斗艳的女子中哪一个会站起来。

    “洢柠在!”

    十岁,夏忠国将军携大儿子奋勇杀敌,守卫着国家的南疆,北方蛮夷趁着兵力分散,于边界处屡屡挑起事端,东方夜冥主动请缨,在满朝官员怀疑甚至有些不屑的眼神中,他孤傲的站在朝堂,接过皇上手中的圣旨,出兵两个月,驱散蛮夷主要兵力,将降书奉上。当年的京城百姓至今还记得,那一天阳光灿烂,城里金光闪闪,当时只是任命为临时副将的东方夜冥身披特制的铠甲,在马背上缓缓越过京城大门,在百姓不可思议的眼光中面色冷静的向皇宫行去,那嗜血的双眸,让人几乎忘了,这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此后的岁月里,新帝大刀阔斧的改革,使得国泰民安,而东方夜冥也毫无争议的晋封为王爷,黎民百姓更多津津乐道的不是给了他们幸福安康生活的皇帝,反而是这位让邻国闻风丧胆的王爷,本朝的骄傲!

    经过洗礼的他今日更是傲气飞扬,坐在堂下,细细品酒。本就冷峻的侧脸在烛光下满覆神秘的色彩,利剑般的双眸,紧抿的薄唇,浑身散发着地狱修罗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今日太后寿宴,普天同庆,这天下的才子佳人欢聚一起,朕想知道是否有技艺惊人的女子来给太后献上一曲!”

    威严的声音自堂上传来,不少名门闺秀们蠢蠢欲动,想借此机会大出风头,却又有些忌惮其口中的‘技艺惊人’。见久久无动静,皇上扫过下方的众人,他怎么记得母后要他召夏府郡主入宫的,此时放眼望去,各方争奇斗艳,却并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子。

    “不对啦,你不知道昨天传出来的消息么……”

    窃窃之音,对于内力极好的东方夜冥,字字入耳,冰冷的目光不多时便找到了新入朝为官的夏将军,然后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大家谈论的主角,嘴角牵起一丝冷笑,这个并不笨的女子,很刻意的低调!

    东方夜冥,开国以来最为年少的王爷,至今虚岁不过二十二,正是男子最意气风发的年岁。为先帝宁贵妃之子,当年的宁贵妃容貌艳丽,最懂察言观色,甚得先帝宠爱,只是终究逃不过‘红颜薄命’的宿命,一夜之间,命陨悬崖,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怕是无人知晓,受到牵连的还有夏府,那个年仅两岁的娃娃,随着她,一起坠落,顷刻间,香消玉殒,那时的王爷还不满六岁。

    短短不过两年时间,在别人眼中还不谙世事的东方夜冥,在一夜之间,孤身一人,手刃当年宁贵妃宫中的贴身护卫,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那是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屠杀,却让世人开始正视这个孩子。

    早就有人发现了这个不入流的女子,想说却又碍于气度,如今,终于有人忍不住嘀咕出声,立马引来了不少人附和,众多所谓的大家闺秀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你说会不会就是夏洢柠?”

    “不可能的吧,她不是听说貌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么!”

    今日入座的皆是王侯将相,身侧不乏其公子或千金,俱装扮艳丽,各领风骚,独有夏洢柠……

    “你看,那坐在夏将军身旁的是谁呀,好丑哦!”

    寿宴设在皇后娘娘的宫殿,入夜,寿宴正式开始,整座宫殿富丽堂皇,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之象。

    皇上高坐在大堂正中间,天子之势隐隐散发着,没有了平日朝堂上的严肃,却依然不怒自威,而右侧坐着的正是当朝皇后,左侧的即为今日寿宴的主角——太后娘娘。

    堂下依次沿两侧排开,左侧第一位既是容貌俊美却寒气逼人的王爷——东方夜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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