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听石玉答应，老丈有些高兴，伸手似乎想摸摸石玉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你不是涛儿啊......”他说了一句石玉听不懂的话，神色黯然。
石玉露出疑惑的表情，老丈只是摇了摇头。
“大爷，您能不能和我说说这水蛇大妖的事情，也好让我长长见识。明日一早就走了，我估计是没机会见着那大妖了。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总要长点见识才是！”石玉再次问起了妖兽的事情。
“那大妖啊，接连吃了我们镇几十口人呐！刚开始镇上有人在水边失踪，我们只当是落水了，后来接连有人失踪这才报了城里。城里来人后啊，就不让我们去河边了，镇上吃水都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后来有一天，长清河那边传来轰鸣声，我们跑过去看才知道是一头水蛇大妖在那河水中啊！”
老丈似是想起了那日的情景，脸上露出一些惊恐。
只听他继续说道：“城卫军远远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过去，但是那大妖生得巨大啊！老远我就看见黄岩城的蒋城主拿着剑站在浅滩上和那大妖交手，那大妖身形像蛇，但远比蛇大，光腾出河面的身躯都有两三丈，头上还生有一角，满身鳞片。那妖兽能口吐水箭，还会从水中用尾巴偷袭。”
“打了一会，我就见蒋城主一剑崩碎了妖兽身上的鳞片，然后妖兽吃痛就往深水钻去，蒋城主也追进了水中。但是没过一会，蒋城主就从水中飞了出来，口吐鲜血，被城卫军搀扶着离去了。”
“后来我才听说，蒋城主入水后被妖兽偷袭受了重伤。再后来，你们东剑山的弟子就来了，但是到现在连妖兽的面都没有见到。”
老丈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大爷你放心，我们东剑山肯定会除去妖兽的！”石玉肯定地说道。
一头隐藏在水中的浑合上境的大妖固然难缠，但是如果长时间除妖未果，东剑山必定会来天方境的强者直接强行击杀它。
更何况，他来长清镇正是为了杀这头妖兽的。
东剑山的弟子来了好几天却是不见妖兽，石玉觉得理所当然。被几个立身境和浑合上境的人盯着，能出水就怪了，何况上次黄岩城城主也将它击伤，自然更加小心翼翼。
所以，要除水蛇大妖，需要诱饵。而他，正好合适。
和老丈聊了会后，石玉大致了解了一些妖兽的情况。本想去见一见东剑山的弟子们，但是不知以什么身份去见面，便不了了之了。
毕竟，他下山杀妖，没打算用自己真实的身份。
推辞了老丈让他睡卧室的好意，在老丈的帮助下，石玉在厅堂中铺了张草席躺下了。
石玉躺下不是为睡觉，而是为了养精蓄锐。
......
半夜时分，石玉睁开了眼睛。月黑风高夜，正是杀妖时。石玉乘着星光向长清河方向轻声掠去。
一路避过靠近长清河戒备的卫军，石玉落在了长清河的河滩上。望着黑夜中黑青色的河水，石玉敏锐地感知着水中的波动。
不在附近？
石玉心中想到。看来要找找看，毕竟要想引它上钩得先让它发现我才行。
于是，石玉就沿着河滩一直走，往下游走了百来米终于感知到了河水中的一丝动静。
就在这里！
确定那只水蛇大妖就在自己前方的河水中，石玉就不走了，站在那里等它出来。
这么多天被一群高手盯着，水蛇大妖想必早就憋坏了。如今发现一个气息比自己都弱小很多人的人，相信它没有理由不出手。
等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突然从水中倏地射出一道水箭！
早就等着出手的石玉反手就拔出了身后的清风剑，一道朦胧的剑光散开，将水箭挡在了身前。
而水箭只是开始，水蛇从河水中窜出了身子，粗壮的蛇尾带起阵阵音爆声扫向石玉。水蛇冰冷的竖瞳中，等待着血肉爆开的场景。
然而，石玉只是冷冷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蛇尾，浑身腾起浓烈的白色罡气，一剑劈了上去。因为用力过猛，石玉的身体微微上扬。
砰的一声气浪炸开，水蛇蛇尾处的顿时鳞片崩碎，鲜血淋漓。
一年前石玉对上欧阳坤时只是用蛮力和罡气只能落入下风，但是一年后的石玉比之当初强了很多。看不出境界的变化，但是内里的罡气也好，肉体的变化也好，都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何况，眼前的只是一只还在浑合境的妖兽，若非妖兽肉体强大，这一剑石玉就能将其击飞。
水蛇吃痛，张嘴吐信的嘶嘶声变得更大，收了尾巴，居高临下看着石玉。它没想到，看似弱小的人类居然这么强大。
石玉持剑也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目光冷冽，在他眼中这头妖兽从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但在石玉准备上前将其彻底击杀时，水蛇突然张口吐出漫天的水箭，随即它的身体就往河水中退去。如同在和黄岩城城主厮杀的那次，这只灵智颇高的水蛇，知晓不敌后，再次往河水中退去。
倘若追击，它便利用地利偷袭。倘若不追，它便逍遥而去。
“休逃！”
石玉一声大喝，早已预料到这只妖兽会不敌而逃。
只见他虚手一引，越古剑噌的一声便出了剑鞘直奔水蛇而去。就在水蛇低下头颅欲要钻入水中时，停在了它的头颅前。
石玉手中不停，尚未完善的轮回剑法再次展开，蒙蒙的剑光挡下了所有的水箭。
这剑怎么飞到了我的身前？水蛇有些愣神，但是它依然要逃。
只是不再等它有任何反应，剑光一闪，八道罡气化剑从越古剑上分化而出，一瞬间水蛇被围在了其中。
这是前世石玉常用的一个化剑剑阵，此刻正好用来捕杀这只水蛇大妖。
强烈的危机感遍布全身，水蛇身体扑腾起滔天巨浪涌向罡剑。但是罡剑没有被撼动丝毫。
“杀！”石玉一声喝下，八柄罡气剑和越古剑飞速旋转起来，一道道剑气在九柄剑围着的圈中滋生。
水蛇大妖身处其中，被一道道剑气切割，顿时鲜血趟红了河水。无处可逃，这剑阵如影随形！
足足扑腾了半柱香的功夫，在无数道剑气的切割下，水蛇渐渐没有了生息，倒在了河水中。
吞食数十人，黄岩城城主和东剑山众弟子都奈何不得的水蛇大妖，就这么被石玉引出来杀了！
老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石玉开始想解释两句，后来干脆不说话只点头。
“好，我听您的。明日我就回山去！”石玉说道。
“大爷，能不能跟我说说关于河中那头大妖的的事情？”喝了口茶，石玉开口问道。
“你今年多大岁数？”老丈不答反问。
“额，我今年十二岁。”石玉回答道。
“大爷， 我......”石玉有些尴尬地想要解释两句，只不过刚说就被打断。
“别以为我不懂修行，我年轻的时候也学过武！再说老丈我这么一把岁数，难道还能看走眼？”
“哎......习武之人当以杀妖为己任，小少爷你心思没错，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听老丈一句劝，今夜啊，你就在我这屋中休息一宿，明日回山去。等过些年年纪大了，修为上去了，再下山杀妖不迟。到时候上老丈这坐坐，我欢迎得很！”
“谁呀？”一位老丈打开里屋的门走了出来。
透过院门的缝隙老丈看见外面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衣衫的负剑少年，这才开了门。
“小少爷有什么事吗？”老丈看着石玉问道。
“胡闹！”大爷面色突然一僵，呵斥声吓了石玉一跳。
“这么小年纪不在山中修行，学人当英雄杀妖！你们东剑山来了好几位高手都没能杀了那妖兽，你来能做什么？！”
石玉接过茶水，和老丈在桌子旁坐下，挨着烛火，确认能够在渐暗的屋中看见彼此的五官。
两个人很像在密谋着什么......
石玉到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长清镇上已经亮起了灯火。寻了一间简陋的土屋院落，石玉过去敲了敲门。
最近镇上不安生，居民们都早早关了门歇息。
老丈一辈子都生活在长清镇，年少的时候学过武，但后来家境困难没再有心思，时间都用来做活了。在他看来，武道修行自然是年岁越长，修为越高。这小少爷看着才十岁出头的年纪，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凑什么热闹真是......
老丈唠叨着将石玉引进了屋子，递上了一杯茶水。
屋子简陋，一间厅堂，一间卧室，厅堂也是厨房，摆放着一张桌子。
“大爷，我是来长清镇除妖的东剑山弟子，想来您这了解些事情。”石玉笑道。
“东剑山来除妖的弟子？小少爷，不是老丈我瞧不起你，只是你这岁数来这里干嘛？你应该在山里好好修行，除妖的事情交给宗门的大人就行咯！进来吧！”
东剑山前来杀水蛇大妖的弟子足有六位，修为最低的都是浑合上境，其中立身境的弟子足足四位。
这六个人都停留在了长清镇，凑成了一只足以杀立身中境妖兽的阵容。但是，他们却没能杀了浑合上境的水蛇大妖。
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妖兽太过狡猾，知晓借助地利与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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