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甲，我马上下来，准备好车接我。”
“是，少爷。”声音干脆利落，虽然瓮声瓮气，但是却毫不拖泥带水。
当裴庆之这边两辆车开始出发往郊外赶去的时候，庄羽已经扶着墙走出了工厂。
路西法这次附身带来的后遗症似乎很严重。除了感觉整个人处于朦胧之中外，身体更是发软，就连五指并拢下捏下拳头都捏不紧。
偏偏他此刻意识又非常清醒，如同醉酒之人，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实现也开始朦胧，但是却能清楚地感知身边发生的事情，已经身体的不适。
庄羽突然响起据说吞安眠药自杀的人其实也是很痛苦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人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人无法动弹，安眠药大量的药物刺激让人极度地难受，然后就在这种折磨中慢慢死去。
庄羽心里感慨了一句：真是作孽啊。
走到马路边，夜已经有点深了，郊外的温度比市中心低上不少，风吹过来的时候让人感觉有些发冷。
庄羽蹲坐在马路边，一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边看着路上是否有出租车经过。
只是等了五分钟之后，他便放弃了。此时的郊区就连私家车都没几辆经过，更别提出租车了。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掏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
庄羽就这样在马路边蹲了大概十来分钟，就在他快要睡着时，车来了。
上车第一句话就是：“定位是准的，按着导航开就行，开慢点，我有点不舒服。”
然后就躺在后驾驶座上闭上了眼睛。司机一看庄羽的样子还以为是喝醉了酒，虽然疑惑有人竟然大晚上的在郊区喝醉，但是还是出口道：“吐车上两百啊。”
庄羽根本懒得回答，只是随便嘟囔了一句。
司机没办法只能朝前开去，当车开到市区和郊区交界处时，对面两辆车速度极快的往郊区开去，司机本以为大晚上没说么车，开车自然就有些懈怠。此时突然两辆车快速地开过来，猛地一转方向盘，赶紧绕开来。
“艹，大晚上的还有这种没死过的人。”司机唾骂了一句，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又继续往目的地开去。
到达目的地之后，司机催叫着庄羽下了车，倒是连平常说的求五星好评都没说。对方这个样子还能给五星好评？他自己都不信。
庄羽下车之后头依然昏沉沉的，踉踉跄跄地扶着墙面往出租房的方向走去。拉开门禁之后，走到自己的房间，走道的感应灯亮起，刚好看到自己家的门竟然还插着钥匙。
也没多想，就拧开了门走了进去。灯也没开，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脱了之后便摸上了床。
迷糊间，庄羽只感觉一个很柔软的东西往自己怀里钻，不过他也没多想，紧了紧手，把腿放在上面之后就睡着了。
电话那头的裴庆之刚想说什么，电话里已经传来了盲音。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抬起手深深地抽了一口烟之后，将烟头在烟灰缸上狠狠地拧了拧。
手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打着圈最后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这才想起来，今天晚饭都还没吃呢，晚上那些酒水，早就在身体里散的差不多了。
好几分钟后，庄羽站起身来，用手抹了抹眼泪，知道身后是什么样一副景象，也没回头看，若真是回头看了，估计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但是毕竟这边出了那么多条人命，不处理一下的话，到时候被人发现了，难免会查到自己身上。那时就算再怎么说也是说不清了。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喂。”裴庆之此时正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四周漆黑一片，窗帘被拉的死死的，灯也关着。只有黑暗中一明一灭的烟头在闪烁着。
“永胜街到普宁路红绿灯右拐400米一处废弃工厂内，郭强他们都在这里，麻烦处理一下。”庄羽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的声音很虚弱，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实在是没有过多力气去说了，脑子里一片浆糊难受的紧。
庄羽快速绕到门后，手中牢牢握住。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看到会议室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尤其是那浓郁的血腥味，肚子里一阵翻涌，径直地扶着墙壁开始吐了起来。
突然一个毫无神情的面孔出现在了他面前，因为他低着头，只看到对方的一双鞋子，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可是这么多人，自己现在又很难受，实在是有心无力来处理。想了想之后，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由于刚才吐的眼睛里都是泪花，此时看着手机屏幕都是亮晶晶地迷糊光景。
找到裴庆之的电话，他稍微酝酿了一下拨了出去。
只是一瞬间他整个人软了下去，直蹬蹬地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一阵头昏目眩的感觉传来，像是晕车一般，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直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还是没能吐出什么东西来。
他瞳孔一紧，随机放松了开来，像是不再去想了。
当他放下窗帘时，会议室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虽然很轻，那人也足够小心，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接下来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以后一段时间都别来找我了，等我恢复过来，我会找你的。”
说完，他眼神中的金光瞬间褪去，恢复了正常人的眼眸。
真正的庄羽回来了。
可是还没等他完全抬起头，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知觉。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自己刚才吐出来的呕吐物上。
解决完眼前这个人，庄羽拎着黑石条的手突然垂了下去，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
看着那堆衣服瘫在地上，庄羽眼中的金光开始慢慢收敛，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接下来他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场中再去一人活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那辆车依然停在厂门口，板寸青年静静的躺在那里，未曾挪动过，只是之前那个从保安室里走出来的男子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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