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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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黑色作训服的特警队员被头发稀疏,脚上挂着识别签的患者扒住。绕使员警身强力壮也难敌四五个发疯的患者围攻。拳头打在看似瘦弱的袭击者身上彷佛是用锤子夯击橡胶。而那些疯了的病人似乎完全没有痛觉,只在乎一件事,吃!撕吃!当最后一个扑来的感染者咬住队员的喉咙不放时,年轻的员警只剩下间歇性的抽搐,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杀人者抬头“望”了邹业明所在地方一眼,满脸的鲜血、呆滞的表情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多么令人可怖。

    一只手突然按在他的肩上,正处于震惊状态的邹业明猛地回头。看到市特警大队长韩广生带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道:“病人都疯了,长官咱们得撤!”反应过来的邹业明一挥手,对着惊慌失措的一干医生和市政官员命令道:“都跟上!”大队长和特警队员在前护住众人,推开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人群往警用SUV上转移,身穿病号服的感染者们如剑鱼般成群结队冲出帐篷,截杀逃亡人员,一只得手其余感染者便像鬣狗般四五个围在一起大快朵颐。

    各种遮挡路径的帐篷和医疗器械成了迷宫的墙壁,却顶不住爆发力强横的感染者破开塑料杀出。一名警员稍微反应迟顿,便被扑倒在地。感染者狂暴的拳齿相加,完全不理会身上被酒精点燃的伤痛。大队长韩广生举起防暴枪近距离开火,8颗橡胶弹丸全部打在施暴者身上。感染者翻身倒地紧接着跃起重新进攻,韩广生口上大喊“妈的!”却也来不及从携行具上扣出杀伤弹,只能挥起防暴枪当棍子用,然而身后忽然一串炸响,感染者身上溅起数道血花凌空倒飞出去。韩广生怔怔的回头看去,市委书记邹业明已经把微声冲锋枪还给了特警队员。像个战地指挥官一样坚定的下令道:“掩护群众上车!”

    孟晓兰退后几步,被一旁的青年医师申元辉扶住。解脱后的大队长一脚蹬开感染者拔出手枪连发数枪。才喘着粗气站起,靠在墙壁上。“队长?”员警关切的问道、同时恨恨的看向人群。韩广生摆摆手,说道:“市长呢?”在后方组织纪律的邹业明推开众人看到这一切,默默的上前踩住感染者的尸体,将手术刀拔了出来。递还给孟晓兰。而后对众人道:“团结一致才能活下去!”但他面前尽是疲惫、畏缩、满身血污的常人。他们仅仅几个小时前还在庸常度日,承受着生活的重压、享受联盟尽心编织出的和平治世。要求他们突然勇敢起来,团结互助,还是在这样生死两难的高压下。结果委实有些令人丧气。

    环境也并不利于说教,邹业明暂时气馁。只好挥手指挥大家通过。特警队员也在大队长的指使下继续打头前进。邹业明来到韩广生面前敬了个礼,说道:“辛苦你了。”韩广生连忙回礼:“原83集团军四级士官韩广生。”“原26集团军上校团长邹业明。”放下手后,远处被关闭的大门撞击声越来越大。邹业明道:“今天形势危急,日后会更危机。我们作为军人必须冲在第一线。”“明白。”大队长道。邹业明看了眼遍地狼藉的尸体,接着感慨道:“我从来没想到,再次大有可为会是以这样的情况为开端。”韩广生没太听明白,只得保持坚毅的神情。邹业明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道:“尽力活下去!”

    邹业明听完这句话,停下了脚步,双手不自觉的拧在一起。恐怖袭击?这个词从他脑海中一划而过。用这种方式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而且香深也不是战略重点城市,明明省会有全联盟顶尖的武器设计研究所和学院,如果是想利用5.1的游客,假期来香深再传染过去,对方该怎么保证效果呢?等等!人为制造?难道是因为山里的那座……?

    正在思索的邹业明被一阵喧哗打断,他挥手向秘书说道:“过去看看。”秘书跑出去不久,混乱不但没有被密布的特警制止,反而越来越大。邹业明终于忍不住亲自过去。却见前面的人群像遭遇爆炸一样四处跑散。邹业明拦住一个已然崩溃的护士厉声问道:“怎么了!”那护士双腿一软就要跌倒,哭哭泣泣的重复道:“杀人了!病人活过来杀人了!”邹业明放开护士,盯着前方病患集中安置区内的一间帐篷。

    车子继续艰难的奔驰,移动到隧道口,然而里面简直是根通向地狱的直肠。拥堵的空间和自相践踏的人群,让食尸鬼们的入如自助餐厅。疯狂的杀戮吞食无时不刻发生。大队长一把搀扶住市委书记说道:“出不去!咱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救援。”不知谁说了一句“去顶楼贵宾观景台,那没病人最结实。”邹业明道:“那里确实利于防守,你带路,大家跟上!”受伤而相互扶持的人们,在仅有的几把人枪的掩护下跌跌撞撞的跑进馆内通道。断后的特警队员开了几枪后关闭大门,并果断的用警棍拴好。把跟在后面的绝望人群和疯狂感染者一并拒之门外。

    通道内部也并不安全。四周的墙壁地面鲜血淋漓,沉尸枕藉。几个正在身着连体病号服正在用餐的感染者被噪音打扰,纷纷回过头来。用狰狞和沾满浓郁血腥的嘴脸对他们高声咆哮。大队长韩广生首先开枪,停止作用强大的防暴枪立时粉碎了一个感染者的胸膛,把它如乒乓球把击飞出去。其他感染者不退反进,甚至四肢并用如野兽般冲向人群。特警的微声冲锋枪绽出火舌。和防暴枪的间次攻击共同构成数条火线。他们身后的平民畏缩的抱在一起。等待无法自主的命运。

    当最后一枚弹壳蹦出,韩广生擎枪上弹。同时向后道:“好了,前……”旁边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仅剩单腿的感染者跳在半空擒住大队长的腰。把他扑击在地,接着蛇一般顺势爬上去张开牙齿残缺的嘴咬去。韩广生千钧一发之际将防暴枪横在当中。阻住袭击。感染者口中滴出的脓液却让他惊惧万分。不住踢脚后退。特警队员眼见队长受制,立即倒转枪托砸向感染者头颅。却丝毫不见作用,周围群众竟无一人敢去帮忙。眼看感染者倒流的涎水就要流在大队长脸上。一个医生终于越众而出,用手中锋利的手术刀扎进感染者耳后。

    他想起了这位空降市长军人世家出身,父兄全部为国捐躯。便自觉的服从命令。当一群医生护士和临时加入的记者平民等人,乱糟糟的涌上SUV。体育场的出口已经堵塞不堪。韩广生又骂了一句娘,对手下道:“撞出去!”开车的特警稍一犹豫还是照办,最大油门对准隧道口加速直冲。“嘭、嘭”的撞车声和碾压到什么东西的起伏,以及被带飞的帐篷和染血衣衫,都让车头的韩广生等人越来越心惊也越来越冷硬。

    眼看就要到隧道口了。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却突然斜刺里冲过来,韩广生今天不知道第几百遍咒骂,但这次还未出口两车便狠狠的撞在一起。剧烈的震动使韩广生的头碰裂玻璃,鲜血横流,但还是看清了旁边的驾驶室里。从车厢后面钻进来的病人疯狂的撕咬司机,而司机本人已经伏在方向盘上昏迷不醒。韩广生吸取了路上的教训,18.4mm口径的枪口伸到对面的窗户上击发,他没有再次失手,而且一枪两命!

    香深市立体育场,建立在绿水长流,林木成荫的滨河公园内。这座巨蛋型建筑也一度被视为城市崛起的象征。如今,却成了一派人间地狱般的惨状。作为疫情暴发后最大的隔离安置点。数千病患,医疗人员和警卫力量被布置于此。市长邹业明亲临现场,但很快被各单位无能为力的报告气的几近失控。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戴着口罩对身边一干医院、疾控中心的官员讯问情况。“市长先生,我们目前只知道疫情是由一种携带有植物DNA和RNA的未知病毒引发的,它会集中攻击感染者的大脑,引发类似病毒性脑膜炎的症状,后期则会产生狂躁、肌肉神经变异、体脂率降低和认知障碍等病变。潜伏期10到12小时,致死率在13%—15%之间。”市传染病医院的院长赶忙回答道。

    邹业明看了一眼周边繁多帐篷里,不断进进出出的医疗人员追问道:“那它是通过什么方式传播的,最重要的是怎么就会在我们这突然爆发呢?!”院长擦了把汗,说道:“我们和警方还没有找到最初的感染者。但我们推测一开始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因为感染人数多,且集中。不可能是自然传播。现在则是主要通过体液接触传播。”“等等,你说自然传播不会这么快、集中。那难道是人为散布?”“是否人为散布我们不敢断定,但这种携带有植物RNA且可感染人的逆转录酶病毒,简直闻所未闻,我们严重怀疑是实验室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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