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邪恶缘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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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话完毕,上尉让剩余的海军士兵检查装备,而底下,那些无情的电子眼直愣愣的盯着他们,不知何时会暴起发难。詹姆斯下士与二等兵邓恩,依靠货物的掩护绕过活尸群,出现在与楼梯直线距离数十米的方向。如果是地球重力环境下,可能只需要几秒钟就能跑完。但在太空中,他们不得不像难得下楼的肥宅慢慢的挪动脚步。

    “救救我……”下士和二等兵在途中听到这样的声音,他们四下探查,发现了声音主人的位置。在一具僵卧的活尸身体下。众人忧心的目光中,下士和二等兵接近伤员,掰开抓住他的活尸臂膀,那尖利的指甲只差一点就划破了士兵的作战服,但他脸上依然充斥着痛苦的表情,甚至无法解除自己的磁力靴。他们只好一人一条胳膊,架起受伤的船员。更加缓慢的走向楼梯。

    近了,就差十几米,如果不顾伤员,他们甚至可以冒险弹射上来。然而下士依然坚定的走着,他们和空地之间已经没有遮掩,活尸灵敏的电子眼注意到了活动的人体,嘴中发出无声的啸叫,像一个信号,传递给狼群。格兰特上尉抢先道:“开火!”所有剩余的枪支喷射出处连绵的子弹,打退想要冲锋的尸群,为下士等人织起了一道暂时的保护网。他们加快速度,伤员被扯动伤口,不停哼出痛苦的呻吟。上尉一边射击,一边祈祷别再让他的错误惩罚他人。然而自从人类把战争带入太空,所谓神明就再也没了威能,只剩下恶毒的残忍。

    一个人影自黑暗的舱顶倏忽落下,上尉几乎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但它确实出现在詹姆斯下士等人面前。毛发光秃,面目非人的卡尔·刘易斯准尉,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生者。下士一把推开伤员和二等兵,自己躲闪不及被金属牙齿嵌入脖颈。从作战服内冒出的鲜血形成圆球不断飘散。而在他和二等兵摆脱追击者的地方,一批身穿异阳皇国军服的活尸正拖着自己的伤口奔向前舱。

    格兰特上尉揪心的喊道:“二等兵,弹射!”小个子的海军在地上搂紧伤员启动喷气背包,像古老电影《超人》一般,飞向楼梯平台。上尉简直想为他喝彩,但紧接着他们就如被秃鹰袭击的鸽子,被一个跳起的活尸抓住脚踝,打着旋失去了自己的方向。上尉在他们坠入黑暗的地面最后一刻,看见二等兵向自己扔来一个东西。他接到后沉重的冲击几乎将他推到墙壁上。一个公文箱。

    “行了!赶紧出来,上尉。我要打爆这艘该死的船!”无线电里,老威廉少校愤怒的高喊。格兰特上尉下令撤退,几乎人人带伤的剩余船员蜂拥而出舱门。通过狭窄的通道向交通艇的位置退去。他们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机械活尸和异阳皇国兵尸,断后的士兵疯狂开枪射击,但除非正好命中头颅,以割开自己同类防护装备为目的枪弹,很难对循环系统大异常人的活尸们造成有效伤害。生死关头,秩序和道德彻底崩溃,不想沦为野餐的士兵强行启动喷射,和前面的士兵撞成一团,旋转着在船舱内来回弹动。结果谁也没有逃出活尸的虎口。

    扒着墙壁向前的士兵谁也不让谁,以邻为壑地利用其他人的身体当垫脚石提升自己的速度,同时等于让落后的伙伴吸引活尸的注意。格兰特上尉胆战心惊的看着那些面罩后眼睛发红的海军。抱紧二等兵最后送出的公文箱努力的向前攀缘,不管谁的手碰到自己,精于微重力搏斗的上尉便下意识的反击。前面的士兵挡住了路,腿脚不断的踢中他的头盔。忍无可忍的上尉也失去底线狠狠拽住对方的脚踝向后猛拉,利用反作用力向前的同时,又在对方手脚都碰不到自己的腹中位置蹬了一脚,远离可能的反击。

    被抛向后方的士兵怨毒的看着上尉,向他竖起一根中指,随即被数个活尸抓住,扭动着被撕裂。

    交通艇驾驶员目瞪口呆地于自己看到的场景,进去的十多人只剩上尉一人飞向自己,身后是些钢筋铁骨的光秃怪兽。不断开合着金属口齿想抓住前方的猎物。上尉通过舱门钻进艇内,对他大喊:“返航!”那些怪物也追到小艇,外骨骼自动把他们吸附在壳体上,只会杀戮的活尸则合起拳头锤击舷窗。两三次之后,坚韧的丙稀酸树脂竟出现细微的裂纹。驾驶员赶紧加速大角度掉头,将附着其上的活尸纷纷甩出。

    当他们离开一定距离后,远方的“银梭鱼”号船底发出两点闪耀着蓝色晶光的鱼雷。像投入河中的石子般命中那艘破败的运输船。无声的爆炸中,飞溅的碎片冲向小艇,上尉感觉自己在用一把伞顶着冰雹前行。驾驶员艰难的将交通艇开回船舱。待舱门关闭,上尉便被两名武装船员带走。

    机密通讯室内。

    老威廉少校一脸严肃的看向自己的副手。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本想给你个救赎的机会,没想到却把你推进了更黑暗的深渊。”。格兰特上尉面无表情的把公文箱推给少校,道:“我们的救赎在这。”老威廉瞄了一眼箱子,简直像重新认识了一个人,他们静静的坐在桌子两边,仿佛陷入了亘古沉寂而黑暗的宇宙。

    看到,已经没有能动的士兵再进入防线了,上尉哀叹一口气,但忽然发觉不对,詹姆斯下士和二等兵邓恩·莱斯利呢!通讯仍然没有回应。而活尸们聚拢在盒子间的空地上,虎视眈眈的望着“银梭鱼”号的士兵。它们中间还漂浮着受害者的身体,有眼睛凸显,死于面罩破裂后真空窒息的,也有四肢软榻,被生生殴打致死的,最令人不忍直视的莫过于那些如同被野兽撕咬过的士兵,他们营养良好的肌体被折断和撕裂,脖子上的血管无力的飘在外面,一块块血肉还有残留于活尸们尖利的口齿间。如果把这些怪物空投到战区,他们甚至不需要补给,格兰特不禁想到这,不禁遍体恶寒。

    “上尉,我们怎么办?”士兵问道。上尉正想说话,突然停住。士兵们也不约而同的看向货堆形成的过道间,两个慢慢漂移的人。是下士和二等兵。格兰特上尉赶忙再次发出通讯,这次终于被接通了。“上尉,看来你们跟我们遇到了同样的麻烦。”下士首先说道。“你们后面有追兵吗!”上尉敏锐的抓住重点。“没错!但它们不会用喷气背包,跑的不快。”“下士,我要你听明白,千万别用弹射!这些装备有外骨骼的活尸动态视觉非常敏锐,而且有机械辅助,它们在空中的机动性还好于我们。”“明白,上尉,我和二等兵会悄悄的溜过去的。”“我们会提供掩护,你们多加小心。”

    早有忍耐不住恐惧的士兵立即启动喷气背包弹射。但刚到半空就被从地面跃起的外骨骼活尸逮住,它们两三只擒抱住士兵,张开大口咬向血肉,士兵的惨叫响彻无线电频道。上尉无可奈何的看着士兵被在旋转中被分尸,犹如落入鳄鱼口中的角马。其他弹跳的士兵少有成功的例子,他们在空中无法控制自己,而活尸借助机械远比人们灵活,力量更是相差悬殊。地面上,竭力开枪的士兵恐惧的发现自己的枪弹毫无作用,哪怕打碎目标半个大脑,它们也会挣扎的爬动,直到被彻底击碎头颅。

    上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命令下达后短短十几秒里,他就损失了1/3的战斗力。两个落后于众人被吩咐看守甲板通道的士兵——华莱斯基和波普首先撤回了舷梯中段的平台,但他们到处晃动枪口,怕误伤而不敢射击。

    格兰特上尉矮身躲过机械活尸的攻击,用枪支导轨下附装的霰弹射器打翻攻击者。接着迅速接近一个被活尸擒住的士兵,拔出自己的手枪朝那怪物的头上射击。子弹击碎活尸的皮肉在金属板上撞击变形,反弹斜飞出去。被转移注意力的活尸立刻放弃原先的目标,双臂闪电般箍住上尉的脖子,格兰特强忍直冲脑门的窒息恶感,倒竖枪口对准活尸的下颌,钨合金制尖头弹穿入对方的干涩的皮肉骨骼,搅烂最里面的大脑。活像一杯摇的太过分的奶昔。

    “装弹!”下士喊道,二等兵邓恩立刻回身掩护射击。詹姆斯下士一边向后漂移一边退出空弹匣。眼睛紧盯着地面的活尸群,那些半空中手脚无着的异阳皇国士兵仍在兀自翻腾,像一群放入盐中的蚯蚓。突然,他被停了下来,脚踝处传来疼痛。是那个他们最先经过的尸体发难箍住了他,只剩一只电磁靴连着箱子的活尸如同一根链子般被拉直,在下士试图挣脱的努力中,被晃的左右翻腾。二等兵向活尸射击,子弹如泥牛入海。他又试着去掰动活尸的手指,奈何对方的力气更大。下士眼见活尸群接近,拔出手枪向对方的肘部射击。二等兵步枪里锋利的箭型弹撕碎了最后一层皮肉和面料。詹姆斯下士带着腿上的半截残臂抓住二等兵,启动喷射。

    逃出被围攻的海军们陆续逃到甲板通道,利用栏杆,形成一道防线,暂时拒止了活尸们的接近。一个想要通过喷射漂越进防线的士兵又如先前例子一样被跳起的活尸擒住。简直像飞虫经过青蛙。惊叫连连的士兵被带着旋转着跌进船舱的黑暗中,不一会便没了声息。

    活尸们力大无穷,铁齿钢牙能轻易咬碎海军们身上的作战服。不畏枪弹带来的疼痛,生命力像蛇一样顽强。格兰特不敢想象,异阳皇国一个不起眼的撮尔小邦是怎么完成如此恐怖的杀人机器的。他又想起了卡尔准尉,这帮天杀的从来不会宣战的混蛋。

    二等兵向一个维修面板走去,揭开盖子,开始用自己的万用仪检查,所幸只是电压强度不够,需要维持的东西太多,从而导致短路,他关闭了一些早已失去作用的设备,向下士竖起拇指。詹姆斯·默多克再次拨动按钮,电机终于启动了。

    轮机舱内的电灯亮起,二等兵转过头去向自己的下士笑着邀功。下士也难得放松神情,准备给士兵一点鼓励,他回过头去手指还没来得及翘起,立刻改成直指,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二等兵茫然的转向另一边。一具失去小臂,面色灰白的异阳皇国士兵呆滞而充满兽性的向他扑过来!

    二等兵无声的大喊,手脚乱挥的想要阻止行尸走肉般的怪物靠近,却被对方抓个正着,破损面罩后尖利的大嘴疯狂的开合,彷佛二等兵是一块牛肉。下士启动喷气弹射,撞中怪物,随后三人如同疯狂的轮舞者旋转于幽空中,手脚不甚灵活的怪物终于松开了士兵,转而掐中下士的脖子,无神的面容仿佛被地狱里来的恶鬼附身,从开合的嘴中发出无声的嚎叫。

    活尸双眼处的电子镜头瞬间黯淡下来,上尉在脱困士兵的帮助下,解脱活尸的手臂。向着楼梯通道跑去。

    “和上尉会和就安全了,坚持住!”下士对惶恐的二等兵道。他们在等待喷射充能期间只能徒步。而完全不知疲劳为何物的异阳皇国活尸兵们穷追不舍,只要稍微停顿就会被迅速拉近距离。如果它们会操控自己的装备,恐怕二人早已经交代在这了。

    格兰特上尉小心的跨过打开的盒子,和同样内心慌张的士兵聚拢。他心里不禁千万次咒骂自己的愚蠢,怎么会允许敌人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不!他看向那些自行打开的盒子,是我们主动进来的。这些异阳皇国的实验品们,通过奇异的音波和图画进行控制,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事故发生,消失的船员和它们肯定脱不了关系,就如昼伏夜出的吸血鬼,完成杀戮后潜回自己的巢穴。现在,只不过是轮到他们了自寻死路了。

    当格兰特越过卡尔·刘易斯准尉时,他不禁侧过头去看了对方一眼。早已面目非人的准尉,仍呆呆的盯着消失的画面。钢牙铁口微微开合,彷佛在默念什么。格兰特不小心碰到漂浮在空中的杂物,他眼睁睁看到那东西砸中准尉光秃的头颅,随即,它转过来“看”向他。上尉毫不犹豫的一枪打飞准尉,喊道:“跑!”

    他们怀抱着极度的不安,到达轮机舱外。二等兵恐惧的问道:“我们不该报告吗?”下士一边整理枪械边道:“如果有危险我们就退回去,到时候什么都别说,没必要为上尉的固执搭上全队人。”“好……好吧,我就说轮机舱彻底损坏有爆炸的危险。”詹姆斯下士头回正视了二等兵一眼:“你是个灵活的小子,跟在我后面,如果需要逃跑,千万别客气。”

    通往轮机舱的门只是虚掩着,下士轻轻推开,门后的两具尸体倒飞出去。黑暗的舱室中,唯有安置反应堆的隔离室内发出一点黯淡红光,他们慢悠悠的把自己往控制台前飘去。途中几具残损的人体了无生气的悬在四周,像在一个沉闷的酒会中逃避自己的人生。下士首先到达,将伏在控制台前的尸体扒开,一个显得十分厚重的金属公文箱从它的手中飞开,被随后赶来的二等兵伸手接住。下士向他竖起拇指,而后面向控制台,主控钥匙插在上面,再旋一步就会强行超载反应堆,这无疑是判了这艘破船的死刑。下士谨慎的将钥匙拔出,而后开始启动烧固体燃料的应急电机,却始终无法成功。

    “跑!”詹姆斯下士道。两人立刻启动喷射,掠过危险的尸群,在半空中无法借力像水中蠕虫般扭动的活尸和地面上由电磁靴固定的活尸纷纷伸长手臂,企图抓住他们。下士甫一落地,立刻联络上尉,但频道中却传来听不见的干扰,刺的他头脑发昏,下士不得不关闭无线电。旁边的二等兵拉住他的肩膀指向后面,下士回过头去,只见那些装备电磁靴的异阳皇国士兵正朝他们冲过来。下士当即持枪射击,二等兵也用自己的步枪开火。但他发出的那些尖锐的箭型弹,往往直接穿透活尸的身体,而对方还恍然无觉。唯有下士拒止作用强大的霰弹枪才稍有效用。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下士只好扔出一枚定向地雷,拉着二等兵跑路,二等兵返身之前看到吸附在箱子上的定向雷在异阳皇国士兵经过时喷出灼热的金属射流。几乎瞬间切开了士兵的身体,一团团血液和肠子从他分开的躯体中飞溅出来,但那只剩半截身子的活尸依然张牙舞爪。

    “上尉!你在干什么。”老威廉少校的嗓音回荡在休·格兰特上尉的耳中。“我,不知道。”格兰特皱着眉头试图回忆自己刚才在怎么了?这时,半空中的动画已经播放完毕,恼人的歌声也从无线电中褪去,等彻底黑了下来。像人去楼空的剧院。上尉打开夜视功能,对送话器道:“詹姆斯下士!汇报任务情况。詹姆斯下士!你们有谁受到过詹姆斯下士的通话?”他转而问其他人。却惊恐的发现,他们的人似乎多了起来。

    “伙计们……向我靠拢,都小心点。”格兰特强迫自己冷静的说道。巡航舰上通过视频同步观看情况的老威廉少校不禁发出“天啊!”的惊叹。“银梭鱼”号士兵们周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身穿外骨骼面容呆滞的人。

    旋转中的下士撞到舱壁上,发出咽喉被箍住的哼声。怪物仍如被通电般不住晃动,手臂则像两根液压钳稳稳扼住对方。而它身后,从半空极速飘下的二等兵,手擎沉重的公文箱,狠狠的朝那畸形的头颅拍动。这一下,将尸体眼睛玻璃体内最后一点房水都压迫出来,喷到下士的面罩上。詹姆斯·默多克一脚蹬开活尸。启动电磁靴,用手中的霰弹枪朝那东西开火,直到它再没有反应。

    二等兵和他汇合,两人急忙冲出轮机舱,同时祈祷外面不要出现更多。但显然,这里是神弃之地。那一具具尸体都像迫不及待的茧蛹般剧烈晃动。

    格兰特上尉忍住恍惚和呕吐的欲望,眼睛里闪过“秋田丸”号爆炸后,在太空中挣扎窒息的人体。他们无声的哀嚎彷佛穿越无垠的宇宙直接到达他的大脑。“向……船长报告。”上尉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道。这时,舱内的应急光源闪烁了几下,发出催人入眠的黯淡光芒。先前消失的激光动画重新跳入真空。它起先是一面异阳皇国金轮旗。伴随着那飘渺呜咽的歌声,不停抖动变幻,有他们呆滞的皇帝画像,有万众一心的欢呼,有强大武力的展示,接着背景一转,出现了联盟的旗帜和景象,破败的街道,沮丧的人群,嬉笑的士兵和残疾的总统。这部分图案越换越快,音乐也越发诡异,像巫婆在黑森林的小屋里,熬煮牺牲者的肢体。顺口哼出诅咒世间万物的呓语。闪现的画面中不时出现些符号和数字,但快的让人看不清。

    格兰特上尉的眼睛好像被那画面攥住了,他潜意识里明白定是下士他们重新启动了应急电机,先前的程序自动续播而已,但除此之外就很难再由其他念头。巡航舰上的老威廉少校也如格兰特少尉般怔怔的看着那诡异的画面,但仍然保持着神智的清醒,他不耐烦的问道:“上尉,你们到底怎么了?回答我!”负责通讯的士兵道:“长官!我们发现对方船只正在向全频带发射一种次声波频率,可能对人体造成伤害。”“想想办法!”“我们可以给他们添加屏蔽保护,然后试着唤醒上尉他们……”“赶快做!”

    詹姆斯下士和二等兵邓恩一前一后走过漂浮的尸群。它们在破裂的面罩后瞪着凸圆的眼睛无神的愣着两个不速之客,从撕扯开的作战服中渗出的或大或小的血球像果冻般静止。二等兵邓恩不小心碰到一具被磁力靴固定在地板上的尸体,简直是撞翻了一具人肉铸成的雕像,早已分家的残肢断臂像蘸了番茄酱的薯条般幽幽的飞过下士面前,詹姆斯·默多克回头狠狠瞪了二等兵一眼。但他还是被这具残缺的尸体吸引了。如果说被先前被殴打而死的士兵还在人力能及的范围内,他实在不知道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扯断一个的手臂,当他把半只手掌抓住细看,发现上面的断口并不均匀,可也不是能完整拼合的絮状撕裂伤,为什么会有一种见到被别人咬了一口的肉又被自己捞起来的感觉?不!这确实是咬痕,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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