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呼出的热气有着淡淡的酒香，他微微侧头看向她，她的双眼有着明亮的光彩得意，她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的调皮，朱唇的那一抹醉色格外诱人。
沈书衍收了目光，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道：“皎皎，你醉了。”
燕皎皎点头，“我知道啊，每次喝酒我都会醉，不过酒劲发作的时间不一而已，今天的这酒，酒劲好像有点大。”
沈书衍看向她，收去她手中未喝完的胭脂醉，“既然知道酒劲大，今日就别再喝了。”
燕皎皎皱眉，不悦的道：“可是我都还没喝尽兴。”
沈书衍知道，燕皎皎酒醉后的固执又来了，若不让她喝个够，指不定她要怎么闹。
他一叹，把酒还给她，由着她去，等她喝够了，人也该消停了。
燕皎皎喝酒这会儿，年府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紫衣女子，容颜绝美，身姿在飞檐走壁的起落间轻松异常，可见是个武功极高之人。
紫衣女子手中拿着一张地图，认真的看了一眼后，她径直飞往一处院子。
那是朝华院。
是年心跟杜庭的院子。
几乎是她前脚进了院子，后脚年府外便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身怀大肚、一脸疲惫的年心，杜庭在一旁扶着她进了年府。
他们出去游历几个月，年复年还不知晓年心怀孕，也不知他们今日的归程，所以，当看到年心夫妇归来时，门房便匆匆的去禀报年复年去了。
年心撑着腰，很是不适：“等会儿我跟爷爷说会儿话后就先回房，你免不了被爷爷留下说说这些日子的事，我就不等你回房了，你回来的时候别吵到我。”
杜庭环住她往年复年的院子去，笑道：“你回房好好歇息，若我回去时晚了，就住在客房。”
年心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也好。”
年复年知道年心怀孕自是高兴异常，问长问短的说了一大堆，年心开始时精神还不错，可到后来却频繁打起了哈欠，杜庭知她疲惫，连忙对年复年道：“爷爷，心儿怀孕嗜睡，今夜也很晚了，您看能不能让她先去休息，我陪您说说话？”
年太傅一拍脑仁，连忙扶起年心，“对对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赶紧去睡觉，今夜爷爷高兴，让你相公陪爷爷喝点酒。”
年心无奈，“那你们少喝点。”
“知道，知道。”年太傅唤来下人，道：“仔细伺候着小姐。”
年心被丫头们扶着回了朝华院，洗漱过后便睡了下去。
全然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了眼底。
若是平日里的年心也许会察觉屋子里的那极浅的呼吸，可如今她怀了身孕又舟车劳顿，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紫衣女子出现在年心的床前，复杂的看着熟睡中的年心，目光凝向年心隆起的肚子时，她的眼里一冷，随即又划过一缕浓重的哀伤。
女子站在年心的床前很久，久到年心翻了几个身她都数的清清楚楚。
她转身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满满紫藤，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一丝浅浅的笑。
杜庭跟年复年喝了不少的酒，回来时已是醉得一塌糊涂，却还记得对扶着他的小厮道：“去客房，别吵到夫人。”
客房里，小厮要伺候杜庭洗漱，但是被杜庭打发了，他倒在床上便睡了下去。
紫衣女子悄无声息的立在他的床前，声音低而暗哑，她说：“师父。”
“生死不能的苦头？”沈书衍问道：“那是什么样的苦头？”
燕皎皎神秘一笑，悄悄的凑在他的耳边道：“吃媚药！一边吃最厉害的媚药，一边看着激烈的活春宫，被我这么对付过的人都说，那感觉比千刀万剐还折磨人。”
在沈书衍的注视下，燕皎皎喝了大半坛的酒，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她斜眼看了一眼沈书衍，再次对着酒坛灌了一大口酒，胡乱的擦了擦嘴。
她道：“我自从遇到你就没顺心过，想想以前的日子那多潇洒，喝醉了酒随便抱了谁也没有人管着，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想在哪里喝酒就在哪里喝，多自由，你看看我现在，喝酒都不敢去外面喝，就怕被你知道以后都不给我胭脂醉。”
她不甘心的瞪着他，眼里似有些委屈：“就没见过你这样对待自家夫人的！”
眼看着她喝完了一坛胭脂醉，又开封了另一坛，沈书衍笑看着她道：“你这是在跟我抱怨我对你不好？”
燕皎皎猛点头，双颊晕上一点点醉酒的红：“不好，特别不好，我这辈子就被你欺负得最狠，若不是看在你跟我有一本婚书的关系，我一定让你尝尝生死不能的苦头。”
燕皎皎看到他，有些意外，不过目光在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两坛子胭脂醉时，顿时大喜，喜过后，迟疑的问：“你不是要留下两坛的么？怎么又送来了？”
沈书衍放下酒坛，坐到她的身边，拿起一个酒杯，就着她手里的酒坛倒了一杯，这才笑道：“看在你出卖色相的份上，我决定把剩下的胭脂醉放在你这里寄存一段时日。”
寄存？
她抱着酒坛又喝了一通：“我喜欢喝酒，可喜欢的酒却只有一个胭脂醉，你最卑鄙了，每次都用胭脂醉来威胁我。”
她打了一个嗝，又喝了一通：“我投鼠忌器啊，谁叫你名下的胭脂醉比其它酒肆的胭脂醉好喝呢，所以每次都被你牵着鼻子走。”
燕皎皎瞪着他，不赶人了，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喝着她的酒，惬意非常。
而沈书衍，只是轻抿了一口酒，便这么饶有兴趣的看着燕皎皎。
沈书衍径直去了燕皎皎的闺房，毫无意外的，燕皎皎正惬意的喝着胭脂醉。
他笑了笑，“看来两坛不够你喝。”
当然，前提是不去想出卖色相的事。
燕皎皎扬了扬下巴，“酒送了，你也该回去了。”
“这就开始赶人了？”沈书衍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道：“我能把酒送来，自然也能把酒带回去。”
燕皎皎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胭脂醉落到她手里还能有存得住的？
不过对于沈书衍的这个决定她是一万分乐意的。
第九十八章
沈书衍到燕宅时已是灯笼高照。
门房看到他，赶紧恭恭敬敬的请他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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