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笑声传来，一声“皎皎”蓦然间便婉转进了燕归的心头，她有些不自在的蹙了蹙眉，带着淡淡的烦躁：“夫妻之实不过早晚而已，矜持什么的不过是虚伪的东西，根本没必要，何况你刚刚都把我看光了，我看光你又有何不可？”
沈书衍嘴角的笑一顿，随即眼里划过一丝极为浅淡的流光，他别有深意的看向燕归：“夫人说得有理。”
夫人……
这称呼让燕归有些愣神，再回神时便见沈书衍气定神闲的往岸边行去，随着水位越来越浅，他的身子便一点点的印在她的眼中。
漂亮的锁骨，结实的胸膛，精壮的腰……
猛地侧头，她的脸上被红晕染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彩霞，那红，直至耳根。
余光看到燕归如此模样，沈书衍轻轻一笑，总算有了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燕归终于抬头，随即喝道：“别动我的衣服。”
沈书衍已经穿好了衣衫，此刻手中拿着燕归的衣裙，他回首看向温泉里的她，嘴角的笑意一如春风暖阳，他道：“你也泡了许久，夜深了，还是早点回去把。”
“要你多管闲事？把我的衣服放下，我自会过来拿。”
“好。”沈书衍眉梢挑起，顺从的把衣裙放回了原位，然后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她。
燕归愣住：“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沈书衍好整以暇的负手望月，嘴里却吐出两个字，他说：“等你。”
燕归的脸色黑了又黑，牙齿咬得紧紧的，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不需要你等！”
沈书衍望月的目光看向她，眼里的笑意渐浓：“夫人，我说我等你，便不会食言。”
燕归深呼了几口气，死死按压住一掌拍死沈书衍的冲动，这才冷冷的道：“闭眼，转身！”
沈书衍道：“你刚刚才说过，我们乃是夫妻，矜持什么的没必要。”
“所以？”
燕归眼里的冷意跟警告足够让人胆寒，可沈书衍却丝毫未在意，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所以，我觉得看着夫人出浴也挺好。”
燕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可看着沈书衍这模样，是大有她不出去他不走的势头，可真要她厚着脸的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她是死也做不到！
深呼吸，又深呼吸，足足半柱香后，燕归这才僵硬的笑道：“沈公子，刚才小女子言语间对公子多有得罪，还望公子不要怪罪。”
沈书衍闻言，回道：“嗯，不怪罪，谁叫你是我夫人呢，就如同刚才我看光你时，若非我是你相公，只怕在水里时你早就把我五马分尸了，你因为夫妻之情顾及我，我也会因夫妻之情顾及你。”
燕归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因为这句话瞬间飞去了九霄云外。
“夫人，还不出来么？”沈书衍笑道：“若还想泡会儿也无妨，终归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沈书衍！”
一声怒吼，沈书衍笑意更深：“夫人有何事？”
“你做什么捉弄我？”
闻言，沈书衍似笑非笑的道：“只是想要夫人尝尝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无可奈何却又恼怒无力的滋味罢了。”
燕归瞬间懂了，沈书衍这是在因为那日被她强行点穴蹂躏了一夜之事在报复她！
“一个大男人这样记仇，好意思吗？那日不过就是让你吃点亏罢了，又没让你失身！”
沈书衍含笑：“我像是吃亏的人吗？”
燕归噎住，怒吼：“赶紧给我滚出桃花谷！”
燕归亦笑：“你是我婚书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夫婿，我的矜持于你而言大可不必。”
“皎皎，我觉得现在你还是该矜持一下，毕竟，你我可还不曾有夫妻之实。”
燕归冷哼一声：“我是不是女子你刚刚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
沈书衍闻言，手中的肚兜随着他的手抖了抖，他不自然的干咳一声。
燕归的嘴角勾了勾：“沈书衍，若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不是你，你猜那个男人会有什么下场？”
沈书衍轻笑，双眸里扬着浅浅的笑意：“你确定要这样看着我出浴？”
燕归似笑非笑：“有何不可？”
他笑：“你可知矜持二字如何写？”
沈书衍扬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可是我什么都看到了，若是撒谎，岂是君子所为？”
燕归一时噎住，找不半句话来反驳他。
这时，沈书衍却开口了：“其实，在这个这时候，你如今的反应，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沈书衍倒是很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兴许是被点穴，然后被你抱着狂亲一宿？”
燕归脸黑如墨，狠狠的瞪着他：“你给我滚出去！”
沈书衍看着她，勾起的嘴角微微一抽：“你还是不是女子？”
此情此景还这样这样淡定，这样满不在乎，哪有一丝女儿家的矜持？
沈书衍轻笑，目光看向手中的肚兜：“我还未起身，便被此物遮住了视线。”
燕归噎住，干咳一声，又道：“第三，我问你看到了什么没有，作为君子，你不该说看到了，哪怕你真看到了什么，你也该说没看到，这是避免我的尴尬。”
沈书衍说话时，目光似有似无的望向燕归那在水中微微隐现的锁骨。
燕归脸一黑，身子往水里沉了一些：“反正你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再计较又能怎样？我面红耳赤、羞愤欲死又能怎样，反正都被看了，我干嘛要为难自己做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为难自己？
“嗯？”燕归没好气的斜了沈书衍一眼：“我的反应怎么着你了？”
“这个时候，你不该是面红耳赤、羞愤欲死么，再不济也该双手抱胸遮住该遮住的部位，可你，怎么还有心思跟我讨论何为君子所为？”
“第一，我来这里，你看到我脱衣服，作为君子是不是该提醒一二？”
沈书衍嘴角的笑意依旧：“我来不及开口你就脱了，再提醒时，担心你尴尬。”
燕归一顿，接着道：“第二，见着我入了温泉，作为君子你便该悄无声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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