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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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动的、防御性的工作,主要是对潜在被害人的保护上,这个工作不能松。另外,工作的主动性体现在哪里?体现在我们把该做的事情不折不扣做好,科目的细节都重新过一遍,已有的材料先装卷,每个人有空就多看看,我的经验是:材料里可供你遐想的东西,多得出乎你的意料。”

    苏定没有什么更多的建议,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个怎么也放不下的疑问——李忠实被害现场发现的那个奇怪的图案!后来,经过提示并重新辨识现场勘验照片,在上海刘文秀案、宜兴赵军强案的现场,也都发现了类似的图案。

    这是刻意的行为表现,还是故弄玄虚?苏定倾向于前者,但却根本提不出任何有力的佐证。这个图案,显然充满了某种象征性的、仪式性的意味,同时,很大可能是个性化的表现。恰恰因为如此,才难以为人所知——悲观一点预估,可能只有犯罪人自己才能解释。

    由这个问题引发的疑问是,五个案件中,除了“火”这个统一具备的特征以外,其他方面本以为应该成为共性的细节,却无法得出这样的结论。比如,五个被害人中,有的是直接被火烧死,在这里,火是犯罪的工具和手段;而另外有的人则是在死后用火烧毁,这时候,火又似乎代表着另外一种特定的意图。还有就是现场发现的那种奇怪的图案,在原红缨和唐强这两个案件中却没有找到,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现场的毁损破坏而被抹去。但无论如何,这一系列案件如果是同一个或者同一批人所为,肯定是有某种非常个性化的形式上的追求,但犯罪人并不刻意保留也没有费心地进行掩饰。

    这种心态说明什么?

    苏定认为,很大的可能是犯罪人根本不在意、或者根本没有考虑在这些方面故弄玄虚来应对公安机关的侦查。他或者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和目标,在按部就班地行动。

    这样毫无现实证据支撑的推测,如果贸然在姚兰面前提出,估计又会被狠狠地嘲弄一番。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苏定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姚兰继续抬杠,但他心里始终无法放下这样的疑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侦查工作进入了缓慢而又平静的节奏。所有的现场痕迹都重新进行了比对、分析。几个受害人的遗物,全部汇总到一起,按照各种的需求标准分类检查。家属、亲友的调查不厌其烦地反复进行,调查对象的范围也逐渐扩大,统计出来的数目让姚兰都有点吃惊。与此同时,严正清带领的小组,把一中、市教委、市府的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但所获有限。

    “原来有个叫知青办的机构吧?他们的档案没有保留完整?”

    “档案倒是都在市里,全不全的谁也说不清。一中这些学生插队的去向,记录得不是太清楚。”

    “还有什么渠道可以了解的?”

    “恐怕……只能到插队的地方进行补充了,不过,我不太乐观。”严正清忧郁地要着头:

    “我们这里档案保管算是还行的了,那些穷乡僻壤……能做得更好?”

    好在大体的名单算是有了,象原红缨、李忠实等五个被害人,不出所料地都是在内蒙,而刘向东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材料仅此而已,这些人插队之后的情况,包括他们返城的过程,去向,一概付之阙如。

    侦查的脚步,很不情愿地在徘徊着。

    “还好吧,该做的也没缺什么。不过,你说的对,有点流于形式,主要精力都放在……嗯,天马行空的遐想,自己预设一个目标,然后死死抓住不放,这是个大问题。”

    姚兰伸出两只胖胖的大拇指,冲苏定他们晃了晃。这个动作非常搞怪,但是,在知道姚兰的来历之后,场内自是一片淡然。

    “我不能排除这样的推论。但是,作为侦查人员,这不是正确的思考方式。”姚兰象是在回忆这一些旧事:

    “还在黑龙江工作的时候,我遇到过一个案件,也是持续性的连环谋杀。不过,犯罪逻辑比这个案件混乱得多,受害人之间有的根本毫无关联。我每天冥思苦想着各种可能的犯罪动机,用各种办法将这些臆想出来的所谓动机捏合在一起,想得到一条清晰的有说服力的结论。结果,案件越来越走进了死胡同。我差不多快放弃了。后来……某一天,在几乎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中,我完全扔掉了所有推论性的预测,回到了案件本身。所有的兴趣和精力都放在现场痕迹、物证、所有知情人的证言调取以及数目极其可观的嫌疑人排查工作上。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简单的谋财害命随机杀人案件……”

    “哎哟,听说过啊,那案件就是您办的啊?”

    “是的,那以后,我就到公安部工作了。”姚兰保持了足够的谦逊和矜持:

    “必要的推测、推理我当然不反对,但那毕竟是未经证实的东西。我们的工作,不能建立在这样不能确定的基础上,这是我的原则。或许,你另有高见?”姚兰的笔尖,远远地指着苏定。

    “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其实吧,很多年以前我就把所有的推理小说都扔掉了。不过呢,真遇到案子,特别是象这个您所说的极具戏剧性的案件,就不由自主地给带进去了。自主性,对,自主性!我们现在缺的是这个。基础工作不够到位,是这样嘛老严?”

    “但是现在死的都是2班的学生,所以我首先不建议你用一中这个字眼。”姚兰拨弄着手里的铅笔,象是在自言自语。

    案件讨论的时候,苏定通常是作为主汇报者,也就是主要的靶子出现。哪怕私底下跟姚兰有过高度的默契,也要在讨论会上承受一遍后者的数落,这样的状态让苏定很是郁闷。

    “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姚兰重重地顿了顿笔。

    “进了系统内部教材的那个案例?”

    在座的所有人纷纷表示了肃然起敬的态度。

    苏定表示赞同,但他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把目标局限在2班的学生里,会不会是在弄险?就象您说的,或许有其他的事件?或许有根本不搭界的事件才是我们要找的?”

    姚兰没有出声,一副飘渺的眼神在座下游荡,对苏定呲牙咧嘴的苦脸视若无睹。

    “怎么说,一中的这些学生也都是受害者——呃,说受害者可能不太妥当,那至少是失败的一方吧.结果,几十年过去了,还要被人继续追杀么?正常情况下——如果存在复仇的动机的话,不是应该他们去寻仇?”

    “但这只是开了个头!不是么?”

    “您的意思……”苏定每次面对姚兰发言,总是不由自主地矮了矮身子。

    “那个晚上到现在,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三十多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可是,我们现有掌握的情况——围绕着犯罪动机所寻找的,都是这个案件形成的背景……”

    “是的,目前也没有比这个更有价值的突破口。”严正清谨慎地帮了一句。

    案情似乎在逐渐地推进,但是疑问却是越来越多。

    苏定感觉自己抓住了某个突破口,然而,仔细分析现有的情况,跟案件的侦查方向又是南辕北辙。

    “整个犯罪目的跟了解的那些前因对不上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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