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灵魂归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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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蒂达急匆匆跑过去查看。房间里,一个被挖掉了双目,用针线锋起了嘴巴的孩子静静的坐在空荡荡的牢房地板中间。似乎听到有人过来,他才缓缓抬起头,并由那双结着血痂的窟窿望着门口。

    女孩被吓得止住了脚步,她捂着嘴巴,眼里涌出的全是惊恐。

    这孩子已经死了。尽管他的肉体还活着,尽管他听到声音还会反应,但除了这具肉体,他的灵魂已经湮灭。塔莎密特甚至在他的肉身附近看到离体的灵魂游荡,想来应该是在实验带来的巨大刺激下直接消散,变成纯粹的能量,回归了死亡女神的怀抱。

    孩子的大脑皮层下被植入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电子芯片,应该是实验者用来控制这具肉体的控制装置。灵魂已死,肉身却还被束缚在人世,真是可怜。

    这里的研究不止是针对超能力者的血脉能力,还兼具研究如何控制他们做成生物兵器。真不亏是头号反人类极端组织,比他这个堂堂魔神更像一个反派的行事作风,让他有些咂舌。人类迫害起自己的同类果然是无所不尽其极。

    他漫步走近,抚摸着孩子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在其耳边轻声说道:“睡吧,我以万恶之源的名义赐予你永恒的安宁。”

    孩子缓缓转过那双血窟窿的双眼,原本面无表情的冷淡面孔似乎得到了解脱一般变得轻松起来。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溃烂,腐朽,变成灰黑的流沙,最终消散殆尽。

    玛蒂达尖叫着冲了过来,无力的拳头捶打在他的后背。“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他已经死了,”塔莎密特轻声解释道,“我给了他解脱。你想要他肉体一直受到这种折磨吗?”

    “为什么……为什么……”小姑娘哽咽着,“为什么不能像皮特那样,就算用亡灵的方式让他活过来不好吗?”

    他摇了摇头。“灵魂回归了‘死亡’的领域,就算我把他肉体转化成亡灵,没有了意识,他也和现在一样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就算用魔法滋生出新的意识,那也只是另一个人而已,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死亡是灵魂的最终归属,但灵魂却并非死亡的终点。生物的肉体死后,有信仰者归属信仰之神,无信仰者进入迷雾空间。在那里灵魂将一直存在到最终的湮灭,然后变成纯粹的能量进入“死亡”的领域。

    在此方全能宇宙中,所以平行宇宙的生灵死亡后灵魂能量都归创世五神之一的“死亡”所有。死亡是所有灵魂最终的归属,有着绝对的支配权。

    其实想要复活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死亡”同意,这个男孩下一秒就能完好无损的恢复生命。但要“死亡”同意复活,这显然不可能。

    作为创世五神之一,“死亡”从来不会过问物质世界的任何事。

    或是去“死亡”的领域把男孩的灵魂能量抢回来,再从时间轴上收集男孩之前存在的痕迹注入到他意识中,恢复他的灵魂意识,之后再用黑魔法复活。不过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他可不想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类小孩,去和创世五神之一的“死亡”较劲。

    因为oaa没有人格化,相当于东方神话里的大道,是宇宙运行的根本。所以创世五神可以说是这个宇宙中最强的存在了。

    但这不是说他怕了“死亡”,只是现在被oaa的宇宙法则限制着,真要和“死亡”对上了,百分百会输。除非他的真身穿越过来,但就算是真身穿越来了,要是被创世五神围殴,也一样得跪。

    毕竟创世五神合在一起是完整的“宇宙之灵”,他只是半个“宇宙之灵”怎么和祂们打。

    除非他回到自己的宇宙,把安格里斯委员会的那五个“操蛋”的天使长给吞噬了,把完整的“善之力”和“恶之力”融合,说不定能够怼地过这里的创世五神。

    但这也只是可能而已,而且这样做实在太冒险。

    此方宇宙毕竟不是“万恶之源”的主场。在暗黑宇宙,他死了可以在燃烧地狱重生。在这里要是失手被创世五神怼死,因为全能宇宙晶壁的阻隔,他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死掉就真的死掉了。

    最主要的原因,创世五神是此方全能宇宙中,所有平行宇宙的主宰。而他就算融合了艾努的“善之力”也不过拥有一个多元宇宙的能量。在两个全能宇宙规则不同的情况下,他也不清楚,自己这个宇宙之灵,和祂们五个的宇宙之灵,实力是不是对等的。

    孩子们惊讶的看这眼前神奇的一幕,然后在皮特的催促下,他们急匆匆赶向电梯。一路上无论是实验人员还是九头蛇特工,全部恭敬的目送着这群孩子离去。没有一人生出“或许该阻拦一下”这样的念头。

    负四层的空间,看上去要阴森很多,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营造恐怖的氛围,把这里弄的和恐怖片现场一样。这里构造和上一层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通道,同样的牢房,只不过这里的牢房却没有被铁门紧锁着。

    “下面是个非常恐怖的地方。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会把我们绑起来,用电电我们,给我们打针,抽我们的血,不给我们吃的,让我们和猫猫狗狗关在一起。那些小动物太饿了,它们要吃我们,有些孩子害怕的哭喊,有些拍打门窗,有些会反抗先把猫狗咬死。而我们其他没有被选中的孩子则站在玻璃窗外看着这一切。”

    玛蒂达浑身发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汤姆和杰瑞一定在下面!”她抓着塔莎密特的衣袖,“里昂,你快点救救他们。”

    “我有心理准备,快带我去!”玛蒂达急切的说道。

    塔莎密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对皮特说:“你先把这些孩子带出去。别害怕,楼上那些人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可以尽情命令他们。那些人会服从你的一切命令。”毕竟中了万恶之源亲自释放的普通人类,可能到死都无法从魅惑中恢复理智。

    说完,他一只手扶在玛蒂达的肩膀上一只手按住头上的礼帽。俩个人脚下的地板仿佛融化了一般,慢慢将他们吞噬。陷下去的时候,玛蒂达头上的报童帽没能穿过来,她急忙伸手探上去把帽子拽了下来。

    不许要指引,塔莎密特闻着不断从地低飘散上来的痛苦的味道,也能知道实验室的具体位置。

    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负三层。所有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壁,只有一扇扇漆黑的铁门,每隔五米一个的镶嵌在白色的墙壁上。

    每一间牢房里都关押着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病服的孩子。最大不超过十三岁,最小才四岁。牢房被打开,孩子们全都迷茫的看着玛蒂达和皮特。

    轻轻叹了口气。听这些孩子的描述,虽然模糊不清,但也能推断出个大概。那些被选中做实验的孩子就算没死估计也被折磨疯了,就算在这样的刺激下觉醒了血脉中的超能力,也一定会立即被实验人员切片研究。怎么可能给他们成长的机会。

    “我可以带你下去,”他提醒道,“不过希望你能有心理准备。”

    孩子们大都摇着头。“我们都是被单独关起来的。”“是啊,每天都有好几个人消失呢。”“或许在下面也说不定。”“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就被带到下面过。”“咦,肯定是被带到下面去了吧,好多都是被带到下面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你们说的下面是什么地方?”皮特问道。

    是魅魔的天赋能力。简单的言语,却散发着无法抵抗的心灵之力。凡是被魅魔轻语的生物,大都无法抵抗来自灵魂深处的欲望控制。塔莎密特既然是万恶之源,所有从他血液中衍生出来的恶魔的技巧和能力,他自然都能信手拈来。

    大门守卫被控制后,用迎接国王的仪态迎接着他们进入。一路上的安保和工作人员全部进入神经错乱的狂热状态。

    他喉舌轻起,无形的波动辐射散开,魅魔的心灵之力不断安抚着这些小家伙惊慌失措的灵魂。

    救出的孩子一共有十六人,但其中却没有玛蒂达的朋友汤姆与杰瑞。

    “你们谁知道他们在哪,谁知道汤姆和杰瑞被带到哪儿去了?”玛蒂达不安的询问。

    “大家快出来,我来救你们了。”玛蒂达叫唤道。

    塔莎密特从这些孩子的灵魂波动中感受到了迷茫、恐惧和不信任。显然他们之前已经做过很多类似的实验了,为了激发他们血脉中的超能力,实验人员肯定把他们从肉体到精神的都折磨了一遍吧。就散现在看到这往日伙伴,第一反应也还是充满了怀疑。

    九头蛇的实验室建立在城郊的一座医药公司大楼下面,可想而知,这座明面上是某某医药研究中心,实际却是在为极端组织提供非法实验的罪恶之地。真是讽刺。人类总喜欢把自己伪装的冠冕堂皇。

    出租车司机在魔法的魅惑下把他们送到了研究中心的大门外,然后静静离去,十分钟后魔法解除,司机会忘掉这一段记忆。

    因为之前使用魔法已经引起了地球守护法师的注意,塔莎密特没打算再继续用魔法帮玛蒂达救出她的朋友。不过,就算不用魔法,入侵这样一座没有魔法防护的人类设施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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