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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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告诉你,晚上我不回去了,要出几天差。”他眼睛漂过马潇潇。

    “你可以打电话,没必要跑过来告诉我。”

    “我在附近办了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旁边一个护士打趣道:“白主任,真羡慕你们,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浪漫。”

    “我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我也忙呢。”他老婆匆匆说完,走了。

    马潇潇是凡人,难免会对他们之间的恩爱和信任,感到嫉妒和落寞。更让她坚定了离开他的决心。这么多年,他只是施舍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爱,已经让她像拥有全世界一样的满足。其实她知道,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她永远得不到他的全部。她只不过是活在自己编织的童话世界里自我满足。像她这样的灰姑娘,别说有双水晶鞋,就算有双钻石鞋,也依然不会有王子的守候。正如老百姓说的,啥人啥命。丑小鸭变天鹅,那只是童话里的故事,骗骗那些怀揣梦想的小姑娘。生活中丑小鸭永远是丑小鸭,即便被摔的粉身矿骨,也飞不到天上去。

    “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口气没有责问,只是质疑和心痛。

    马潇潇默默坐进车里,他也坐了进来。

    “宝贝,没有必要非这么做,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的。”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是心痛还是责怨。

    年纪越大越期盼天伦,这一刻他盼了很多年。因为他的贪婪和自私,老天还是无情地夺走了他做父亲的权利。

    他鄙视、痛恨自己,是他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失去了做父亲的机会。他不仅感到婉惜,更是心痛眼前这个女人为他付出的一切。

    “顾明远,我们结束吧。”沉默了一会的马潇潇很坚定,很决绝。

    “……对不起,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不必了,结束吧。”

    “我……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我对天发誓,我会给你一个未来,一个幸福的未来。”

    “没有必要了,该到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宝贝,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虽然此刻他心里还有些不忍对妻子太残忍,但和马潇潇至少可以生下自己的孩子,这是他唯一理直气壮的理由。

    “结束了……请你下车。”马潇潇坚决的眼神,生硬的语气。

    “不……”他绝望地喊道。

    这一刻始终要面对,此时此刻,发现她比他想像的重要,好像天要塌下来把他埋葬的绝望。

    他和老婆之间也许有过爱情,但现在是亲情,即便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他也一样会像亲人一样照顾她。

    不可否认,他和马潇潇才是真正的爱情,该给她一个交待了。

    “下车!”马潇潇斩钉截铁地命令他。

    “不……宝贝……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用我余下的人生来呵护你。”他乞求的目光看她。

    “下车……”马潇潇狠心推他下车。

    顾明远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冒着白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感到双腿发软,眼前发黑,栽下去就永远也起不来了。他被彻底掏空,硬撑着最后的力气不让自己倒下,一场风花雪月最终变成了悲壮凄绝的往事。

    穆童佳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顾明远,此刻她相信他对马潇潇是真爱,可是,孽爱只会让两个人痛苦,放手是最明智的决定。

    马潇潇控制不住轻声饮泣,低沉、压抑,透着一股子不甘与无奈。

    穆童佳缓缓把车停在路边,坐在马潇潇身边,轻轻把她拉进怀里,流着泪:“老大,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道路两边苍凉的枯树,更显一片凄凉。冬天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凛冽寒风中悲壮地诉说着自己一生被无情岁月夺走的点点滴滴。然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来往往车辆却热闹非凡。

    再美丽的梦终究会醒,破茧成蝶必定会经历痛苦。任何美丽的感情在现实面前都不堪一击,都逃不过世俗这一关。

    顾明远深陷在椅子里,脑子里回放着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也许,他们在一起只有激情,没有生活中的一些琐碎,因此,让他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甜蜜和幸福,美好的如同生活在伊甸园里无忧无虑的夏娃和亚当。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怪兽般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破碎了他们美丽的梦。

    原来分手这么难,比割肉更痛。

    他满脸的沧桑憔悴,脸上黑压压的青糙,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助手进来,看到他失魂落魄的神情,也不敢多问。三天了,他始终坐着,不吃不喝,也不工作。眼神里死灰般的绝望,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真成了一堆腐肉。

    “老顾,出什么事了?”同事不安问道。

    “星座这玩艺儿还真他妈的准。”他苦笑着说了一句。

    同事一头的雾水。

    他回家了,又病了一个星期。

    他比谁都清楚总有一天会面临抉择,可是,这一天来的还是太突然,突然的有点不可思议。三年的感情不能说断就断,再潇洒的人,一旦动了真情,都会感到痛不欲生且不能自禁。他的世界像台风扫过、洪水淹过,剩下满目疮痍,支离破碎,残垣断壁。

    穆童佳要留下照顾马潇潇,可她坚决要自己愈合伤口。

    不管她此时多么的脆弱,但必须凭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自己所经历的苦难在别人眼里只是故事,世界上没谁能替她承受。人生就是一场一个人的修行,多一份苦难、多一份折磨又如何。跌倒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前走。她没有资格和权利流泪,即便觉得委屈,也只能把眼泪默默地流在心里。别人的眼泪是武器,而她的眼泪却是无奈、是委屈、是懦弱。

    如果,别人说“活着好难”,她会从心里耻笑他们,无病在呻吟。人的贫穷并不是没有饭吃、没有衣穿、没有房住,最大的贫穷是没有温暖、没有爱、没有关心、没有呵护。物质上的满足可以通过努力得到,可是精神上的东西,未必努力就可以拥有。

    穆童佳心里牵挂马潇潇,下班后总想陪陪她,可每次都被她赶走,声称她破坏了她的灵感。

    可穆童佳知道她的坚强是装出来的,为了不让她和方超担心,每次受伤后她都是偷偷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穆童佳从马潇潇家出来都会哭半天。

    费子墨不得不想方设法哄她开心,非常讨厌她们之间见鬼的友谊。

    年终费子墨忙的不可开交,而他们又面临新的危机。

    “没事,过来看看你。”他说这话的时候,马潇潇正好从手术室出来,她的心像被人用尖刀猛刺了一下。

    “有事吗?”他老婆问道。

    脑子里一个一个过滤,电话打了一圈,发现马潇潇最让他担心,越发紧张不安。赶紧拿手机拨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一般他的电话,她不管有多累多困也一定会接,知道不接电话会让他担心。是煤气没有关好?还是触电了?难道出车祸了……越想越紧张,越想越恐惧。好不容易打通了穆童佳的电话,可她在电话里支支唔唔,更让他坐立不安。

    顾明远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马潇潇刚进了手术室。

    护士看着他笑:“顾律师,是不是找白主任?白主任在做一列人流手术,一会就下来。”

    周围凝聚了一股能让人瞬间僵化的寒气,他感到天旋地转。想冲进去,从两个女人的手里抢下他的孩子,可是,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甚至迈不开脚步。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先出来的是他老婆。

    “呀?你不在单位跑这儿来干什么?”他老婆好奇地上下打量他。

    眼泪在马潇潇回过头的一瞬间奔涌而出。

    马潇潇看似坚强,其实内心非常脆弱,轻轻一碰就能让她粉身碎骨。而且非常的敏感,自尊心极强,别人不经易的一句话,对她都是致命打击。小时候受过的苦难在她心里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创伤。

    顾明远如父如兄,给过她温暖和心灵上的慰藉。可是,固执的她认定的事轻易不会反悔。

    他老婆从他心爱的女人肚子里拿掉他的孩子,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唐可笑,五雷轰顶的绝望吗?

    老天最终要惩罚左右逢源的他,两个女人都想得到,却让他失去了骨肉。

    “最近我发现这东西很准的,要不你也看看自己的星座吧。”

    顾明远顺手打开电脑查看星座,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水瓶座。上面说,水瓶座的人最近会失去一个最重要的人。看着看着眼皮跳的更厉害了,好像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让他心惊肉跳,惴惴不安。

    “老大,没事的,睡一觉就完了。”穆童佳安慰马潇潇,可心里像扎进了刺。

    马潇潇冲穆童佳淡然一笑,笑的那般苦涩、牵强、尴尬,笑的穆童佳心里像堵了一块巨石,直想哭。

    顾明远毫无征兆的眼跳,跳的他心里慌慌不安。

    “明远,你信不信星座这东西?”事务所的另一位律师进来说。

    “不怎么信。”

    穆童佳不止一次劝过她,既然和顾明远真诚相爱,那长相厮守并非十恶不赦,管它世俗还是道德。

    可她坚持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原来顾明远的老婆就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大夫,马潇潇还特意点名要她为她做这个手术。

    排队时,穆童佳无意间在人群中看到了苏艳红的身影。

    苏艳红太有心计,不能怀孕这种事,从没在穆童佳面前吐露过半个字。而她又急于怀孕来奠定在郭家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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