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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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脱身的?莫妮卡没有要和你一块走?”她好奇地问道。

    “我要想脱身很容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会让我挫败不堪,任何人都束缚不了我。”他自信满满。

    她嘴角挂起得意的笑意,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上她完全胜了高高在上的莫妮卡。不过,她从未想过要和费子墨永远绑架在一起。她一边和费子墨周旋,一边思谋如何摆脱他。

    马潇潇在穆童佳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为她在网上写了一段征婚广告:某女,年方二十有二,美丽动人不说,正是拥有大把的青春岁月。征一位有责任心、有事业心、有进取心、还要有爱心的四有“心”男,牵手驱散孤独寂寞的时光。(注:爱心不能泛滥,尤其对异性的爱心,必须在本人接受的范围之内,否则,被裁定为有外心弄处。)个子不需要太高,但也不能低于一米七五,本人一米七三,女高男低不协调,冲撞别人的视觉神经。收入也不需要太多,只要能满足本人一个月的零碎开销就行,一般七八千块勉强饿不死,多点也可以接受。不要太帅,太帅的男人不靠谱,容易沾染花花草草。但也不能太丑,至少一起出来,不会影响市容,不会引起围观,不会引起骚动。最后提醒某男士,年龄不能太大,严格控制在三十岁以内,本人是找男朋友,不是找爹。一切随缘,非诚勿扰。

    网络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和规模达到空前的水平,应征者如雨后的春笋,一夜之间冒出了许许多多。有凑热闹的,有搅局的,当然也有诚心诚意来应征的。

    下班的时候,穆童佳再次机灵地从费子墨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事实证明要想看住一个人比看住一只会飞的昆虫更难。

    她为了摆脱费子墨的纠缠决定去相亲,相亲对象是马潇潇经过严格筛选,条件勉强还算说得过去,暂定四个,不过备胎还有一大串。她决定把相亲当作任重道远的事业,没事干相亲玩吧,就当消遣。

    马潇潇认为四十分钟足够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并告诫穆童佳,速战速决,时间一长容易暴露自己的缺点。她把他们分别安排在麦当劳和肯德基,因为这两家就在街的对面,不用因为约会让穆童佳赶的气喘吁吁,有失大雅。一再提醒他们必须遵守时间约定,不能迟到,但也不需要早到。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绝不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穆童佳一上出租车,就给自己补妆。这年月,女人不化妆没有勇气出门,何况是去相亲。

    司机问道:“小姐……”

    “谁小姐?”她微怒地打断他的问话,难道这个时间化妆的女人都是“小姐”?

    司机犹豫了一下,“女士……”

    “我有那么老吗?”她还不高兴。

    司机真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停顿了片刻说:“姐姐……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大叔!”她没好气地大声叫到,提醒他,他比她大多了。

    司机只好不用任何敬语,直接了当地问:“去哪儿?”

    这年月的人都跟吃了枪药似的,中华五千年恭敬谦让的美德都被糟蹋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穆童佳匆匆下了车进了麦当劳。

    “你好,穆小姐吧?我叫刘伟,是一名中学的化学老师。你的情况我也基本上了解,我的条件也基本符合你提出的要求。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还可以的话,我们尽快扯证结婚吧。”这个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满脸的之乎者也,如果他教古文应该更有象征性。

    年龄和本人出入太大。迂腐、古板、老气、木讷,穿一件灰色夹克,里面一件深蓝色的衬衣,像从古董店淘来五六十年代的人物,完全与“伟哥”搭不上边。

    她邪恶地想,他会不会在床上也是循规蹈矩,死板教条,千篇一律?

    “刘老师,我们刚刚认识,你就考虑结婚的事,是不是太仓促了?”“伟哥”闪婚闪的忒快,直奔主题,完全可以省略只有高级动物——人类才有的恋爱过程。难道只要是异性就可以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繁衍后代?这么节省时间,为啥还要相亲?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去登记。

    “先结婚后恋爱这样的逻辑更符合常理,如果两个人只恋爱不结婚,时间一长就会出现审美疲劳,人本身易变,感情也会岌岌可危;如果先结婚的话,两个人在一起会越来越有味道,感情也会越来越浓。”厚厚的眼镜后面深不莫测,那张像从高空坠落朝下着地,摔成大饼似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缰硬的不像是肌肉组织,像橡胶结构。这样一个死板教条的老师,如何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如果结婚以后出现审美疲劳,那怎么办?”穆童佳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等着一一向他讨教。

    “这样的概率很低,责任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纽带。恋爱时期,两个人之间不存在责任,因此感情并不牢固,如果结婚以后,两个人都有责任维护一个家庭,可想感情也会纯洁而坚固。古代的人们结婚以前甚至都没有见过面,可是,那时候没有人离婚。因此说,文明也有一定的弊端,人们的思想开放了,却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心态也越来越浮躁,东山望见西山高。人的心里一旦有了责任,不仅对对方忠诚,也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和和谐。”

    古代的女人没有地位,被三座大山压着,寒窑十八载忍辱负重不敢有一句怨言。现在的女人可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不只撑起半边天,只要给她们一个杆杠,能把地球翘起来当球踢。

    他像给学生上课,向穆童佳强制灌输他的思想。

    他认为文明和进步并不见得比原始落后好。打开窗户迎接阳光和春风时,难免会有苍蝇和蚊子趁虚而入,他不想得如何消灭苍蝇和蚊子,却要把窗户彻底关闭,把阳光和苍蝇一同挡在窗外。

    穆童佳本想恭维他,多问几个“为什么”,可和他谈论任何东西都有严重分歧,他的谬论,她无法苟同,只好沉默。可他也默默看她,不说话。难怪他相亲,估计快成相亲专业户了。

    她不由得替祖国的未来担忧,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幸亏他教的是化学,如果他教的是政治思想,弄不好会废了一代人。

    她一直强迫自己耐心,他们之间也只坐二十多分钟,实在找不到他们之间能交流下去的共同话题。

    她给马潇潇发信息,怎么选了个快进博物馆的大叔和她相亲。

    马潇潇挤兑她,以为满大街都是高富帅等着和她相亲呢?事实证明,像费子墨这款男人稀缺,谁让她近水楼台不得月,非得舍近求远走弯路。

    这话噎的她半天缓不过气来,可又不知道用什么话反驳。

    穆童佳赶时间一样又匆匆跑到对面的肯德基,会见一位心理医生。

    “我干吗要和她争,我的就是我的……”

    他节节败退,“好,好,你的,你的,谁也没有资格和你争。”说完,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无聊,那像你这么香饽饽……你的那个护草使者又过来了。”穆童佳接过水果,眼角已经扫到莫妮卡向他们走来,只好丢下他,又转到别处。

    莫妮卡笑的像毒蛇,让费子墨反感又无奈。

    穆童佳如坐针毡,焦躁不安。别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好像每个人都有怕别人听到的秘密。只有她孤影形单。

    她无视他开车过来不停按喇叭,一意埋头走路。他不得不把车停在她前面,下车把她拉到车上。

    “我不来,你非要拉我来,什么场合?和我气场相冲。而你有美人相伴,乐不思蜀。”她怒气冲冲。

    他嘴角一拉,“对不起,我忽视你了。你大可和莫妮卡争宠,是你当了缩头乌龟。”

    她期待又感意外,眼睛里只有费子墨,视穆童佳无物,压抑心中不爽,泛着异样的神彩,热情地扑到他的身边:“费总,你来了。”

    穆童佳是被费子墨绑架来的,怕她是撒手的鹰,即来之则安之。也不在乎别人热不热情,自顾参观安妮的家,不管认不认识都点头示好,反正都是自己的同事。

    凯萨琳递给她一杯酒,客气道:“穆小姐,谢谢你赏光。”

    手机如救命稻草及时响起,费子墨给她发的信息,让她先撤,在外面等他,他一会儿也借故离开。

    她做贼似的从安妮家偷偷溜走,徙步走了很远。以至费子墨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她来来去去,喝了不少的酒,也吃了好几块甜点。望着满目的美食,再没有一点食欲。

    “你空手进,空手出,散步呢?”费子墨不知几时站在她身后,低声说。“吃点水果吧。”随手递给她一盘水果。

    安妮的老公典型的西方老男人,猿猴似的毛茸茸手背和胳膊,红红的脸颊,黄白的头发。他礼节性地拥抱和亲吻了穆童佳,她不适应的想推开他的友好。

    莫妮卡早早来,正帮着凯萨琳一同照应。

    他和安妮的男人交谈甚欢,不时笑笑,眼睛无意识地寻找一个穆童佳,不小心和她撞上时,满目的暧昧和温柔,嘴角不经意地轻轻拉一拉。

    莫妮卡亲密地坐在他身边,偶尔插一两句他们谈论的话题。

    穆童佳装模作样转到他们身边,可他们用英语交谈,完全听不懂,只好无趣地转走。

    穆童佳微微一笑,两个人碰了一下,各自饮酒。

    她不时和别人热情交谈几句,可眼睛一刻不停偷偷注意费子墨的动态。

    大家错愕地看向他们,安全接受不了费子墨和穆童佳一块出现。

    费子墨轻描淡写解释:“路上遇到了,只好一块来了。”

    安妮不知是真热情还是假热情,“欢迎!”和费子墨拥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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