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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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管什么用,我这一套西装好几万呢,你赔得起吗?”男人依然不理不绕,难平愤怒之心。

    “对不起,对不起……”

    弱势群体只有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保障自己所谓的合法权益。这个社会就是这般残酷、无情、现实,弱肉强食虽然尖锐,却一针见血。

    “没素质、没教养、没有一点公德心。穿的这么脏……一点不为别人着想……”男人嘟嘟喃喃,没完没了的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穆童佳本来理解他的愤怒,紧张、拥挤,难免让人心情烦躁,可是他说的话让她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农民工就不能坐公车?“先生,你既然珍惜你的名牌衣服,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公车是公共资源,难道还会三六九等?再说没有这些人的奉献,你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优越生活?你凭什么就瞧不起农民工?他又不是故意的,已经向你诚恳道歉了,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个男人?”

    “管你什么事?我一会还得去见客户呢,他蹭脏我的衣服,让我怎么去见客户。”男人依然愤怒,早晨出门没看黄历,开车半道发现限号,打车打不着,只好坐公车,心里已经堵的烦。农民工在他眼里微不足道,而他是社会的精英。人也有主次轻重之分。

    “有本事,你把公交车买下,当你的专车用。”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男人不屑、气愤。

    “今天这事我还就管定了。你必须向他赔礼道歉。”

    穆童佳本来只是想教育他一下,没想到他这么不讲理,一点歉意也没有。并不是她喜欢硬碰硬,实在是看不惯他以强欺弱。

    “我就不道歉,管你什么事。”男人蛮横地冲着她。

    “大家看看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有咱们农民工的付出,我们能住上舒适的房子?我们的城市能这么干净?喷着古龙香水,依然是人渣的味道。人渣应该受到社会的谴责,道德的审判。”

    人们泯灭的良知和消失殆尽的正义感突然被激发出来,吩吩谴责那个男人。男人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耐,车一停,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目的地,就带着愤愤的神情跳下了车。

    农民工不安地望着他的背影,露出歉疚的神情。

    残酷无情的现实就是弱者被强者嘲笑、鄙夷、甚至欺辱,因此,人人不惜一切代价改变命运,那怕付出惨痛的代价,输的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刚刚搞定渣男,发现猪咸手正对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下手。那女孩好像吓坏了,脸煞白,几乎要哭出来了。

    穆童佳默默转到他身边,猝不及防狠狠踩了他一脚,又抬腿朝着他的下腹部猛然顶了上去。他“啊”一声惨叫佝偻下腰,她拿起自己的包劈头盖脸一顿暴揍。“臭流氓,你他妈的都成专业户了,回家摸你妈去。”

    她的义愤再次激起人们潜伏的正义感,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他抱头鼠窜,车门一开,逃命似的窜走了。

    小女孩感激地冲着她说:“谢谢你,姐姐。”

    “不客气,以后遇到这种事千万别躲,越躲他越得寸进尺。邪不压正是永远的真理,况且,车上这么多人,大家不会袖手旁观。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勇敢面对。”

    小女孩直点头。

    穆童佳得意自己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了一回,没想到钱包不知几时被偷了,她的所有家当被洗劫一空,彻底一贫如洗,口袋里的手机唯一幸免。气得她直跳脚。

    老天爷根本不公平,好人未必真有好报。好不容易省下的钱却让别人替她花了。小偷也太不仗义了,把钱拿走就拿走吧,就当她江湖救急,至少应该把那些证件留下来。她不得不补办身份证、银行卡……所有一切有效证件。

    方超假期结束,马潇潇和穆童佳送他去机场。

    他紧紧地抱着穆童佳,恋恋不舍:“佳佳,快乐起来。”眼眸里浓浓的东西在流动。

    “嗯。”穆童佳点点头。从方超的眼睛里看到担忧和关爱,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片湿..意,鼻子发酸,眼睛微红。“超儿,如果有喜欢的对象就谈一场恋爱。”

    方超眼眸里挂着晶莹呵呵笑着不说话。

    走出好几步的方超突然又跑回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极其嘶哑:“佳佳,好好的……好好的等我回来……”

    两个人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突然说了句:“小超长大了。”

    后视镜中,马潇潇复杂的眼神望着她,嘴巴微微张开了一下,又合上,心里却不安和担忧。

    方超走后,穆童佳发现自己包里莫名多了三千块钱。

    厌恶地用手拍拍并没有任何痕迹的衣服,拍完衣服还掏出纸巾擦了擦手,觉得还不放心,又用擦过手的纸巾很爱护地擦了擦衣服。像拉完大便,用纸擦完屁股还不放心,还要用马桶里的水再洗一洗。

    “对不起……对不起……”农民工露出尴尬的歉意,一个劲的点头哈腰。

    这到是个不被拥挤的好办法,省的那些心存不良的男人,借拥挤之便,在靓丽性感的女人身上噌来噌去。

    女人衣服越穿越短,越来越小,露的却越来越多。如果不是有伤大雅的话,狠不得把不该露的地方也露出来。

    这年月的男人也不容易,生活中各种各样的压力和诱惑,让他们不堪重负。往往男人邪恶是因为女人的性感所致,如果女人没有诱惑的条件,男人便失去了犯错的后果。

    车厢里顿时一片唏嘘,这幕好像注定会发生,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人们对不该热心的明星八卦,热心的食无味寝不安,成为生活必不可缺的佐料。不该冷漠的时候,却冷漠的令人发紫。偶尔的热心却被扭曲、诬陷、讹诈,人心渐渐变冷,人性渐渐扭曲。

    “往哪儿爬呢?”男人站稳自己,满脸愤怒。

    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把口袋里的钱捂严实的想法。真后悔现在才知道珍惜钱,如果早有这样的想法,那她现在的生活也不至于这么窘迫。看来真是“没有远虑,必有近忧”。

    坐公车得早点出门,这个时间段是上班的高峰期,到处是乌央乌央的人。中国人口众多最体现在上班的路上、医院、还有周末的商场。看看那些穿着体面的男男女女,却不体面地挤来挤去。

    中国男人最没有绅士风度,就是挤公车和地铁的时候,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而巾帼不让须眉,女人最彪悍的时候,也在此时。

    在厌恶与鄙夷的眼神中,农民工像一块无味、粘人、让人生厌的口香糖。他唯唯诺诺伸出手来,扶手上全是手,根本没有他的落手之处,只好把粗糙、指缝和折皱里都是污垢的手又缩了回来,把腿稍稍分开点,尽量保持平衡。周围的人像拔河似的,他就是绳子中间的那个红缨头,不约而同地随着他左右摇摆,一时半会难分胜负。

    汽车一个急转弯,小心翼翼的他还是失去重心,爬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她想过去帮帮那女孩,人实在太多,寸步难行。幸好前面有人下车,女孩终于摆脱了那只猪咸手。而他东张西望寻找下一个目标。她怀疑他坐车专为借此揩油。她恨不能替天行道,一不溜神猪咸手不知挤到哪儿了。

    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农民工也挤上了公车,大家像避瘟神一样狠不得避他三尺。顿时车厢里一阵骚动,厌恶的眼神和小声的抱怨声,让农民工一脸的尴尬。

    又是一个清新而欢快的早晨!

    穆童佳包里那点少的可怜的人民币,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她不得不放弃打车的念头,挤公车上班。

    车厢里人挤人,人贴着人。有低档的化妆品味、人身上发了馊的汗味,还有嘴里呼出的大蒜味、洋葱味,还有口香糖的薄荷味……尤其她跟前的女孩身上至少撒了半瓶廉价的香水,简直是谋杀。旁边的男人至少打了五个喷嚏,而且还是五连..发,喷的周围人躲闪不及,全都中招。也不知道什么人不道德,在拥挤的车厢里还加了一道屁味。可不是五味俱全,最起码有十种味道。

    小小的车厢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人生百态,生旦净末丑尽显其中。

    穆童佳无意看到不远处一只猪咸手正在一个女孩的屁股上摸来摸去,女孩边躲闪,边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没有一丝收敛,越加放肆。

    他们能坐公车,她为什么就不能,以后,她要天天挤公车上下班。

    我们改变不了世界,就让世界改变我们吧!

    星期一的早晨正是大街上最忙碌的时候,车子、行人,街道拥挤不堪,好像每个人都是这个高速运转的城市中不可缺少的有用之才,那怕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也直接影响城市的运转,物尽其才。

    谁把早晨的太阳比做青年,青年至少是跑着进场,而此刻的太阳像一个痴幕的老人,慢腾腾、懒洋洋地从地平处缓缓升起,露出慈祥和霭的笑脸,和街上的行人,拉着引擎的汽车打着招呼。

    早晨的第一缕光辉一点一点吞食雾气,万物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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