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一点儿都不饿！”霄霄从蔡澜的怀里挣开。
“霄霄，妈妈回来了，正在房间休息，我带你去看看妈妈吧。”柳天聪走过来，拉住霄霄的手。
霄霄看了看蔡澜，蔡澜没有吱声，霄霄的小手从爸爸的大手里抽了出来。
“妈妈都这么多天不见我了，为什么不在楼下等我？哼！”霄霄嘟着嘴。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柳天聪刚才不快的情绪还没有完全下去，一听儿子这般说，正要把儿子当成训斥的对象发泄一番，蔡澜拍了拍孙子的肩膀。
“跟爸爸上去。”蔡澜开口了。
霄霄点了点头，跟着爸爸朝楼梯走去。
“妈妈这次遭遇火灾，做了手术，虽然看起来和原来不一样了，但依旧是最爱你的妈妈……”柳天聪说着。
“爸爸，这话你都说了好多次了，我知道了。刚才汪爷爷也告诉我了。”霄霄一步步地上了楼梯。
楚楚正躺在床上，望着窗边发呆，听到门响，坐了起来。
霄霄走进来，站在床头，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妈妈。
“快叫妈妈。”柳天聪在一旁提醒着。
“你真的是妈妈吗？”霄霄比想象中要冷静得多。
“你是霄霄？”楚楚看着这眼前五六岁模样的男孩儿，虎头虎脑的，和照片上的神情一个模样儿。
霄霄嘟着嘴，依旧看着靠在床头的妈妈，没有说话。
“快叫妈妈，回答妈妈的问题！”柳天聪用手拍了拍霄霄的肩膀。
霄霄躲开爸爸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让我回答？再说，我的脸没有变，她不知道我是霄霄吗！哼！”
“霄霄……”楼下传来蔡澜的喊声。
霄霄顺势听见喊声，应着跑了出去。
“站住！霄霄！”柳天聪气愤地喊道，但霄霄并没有理会，头也不回地往楼梯那跑去。
柳天聪的脸色铁青，走到床头，安慰道，“沙莎，霄霄的性格你最了解了，他还是很爱你的……”
柳天聪说着看着沙莎的脸上并没有伤心和失落的感觉，才放松了下来。
楚楚淡淡地说，“当然。”
“柳总，饭菜好了，下来吃饭吧。”楼下传来刘妈的声音。
柳天聪伸出手，说，“沙莎，我们下去吧。”
楚楚看了看柳天聪修长的手，没有回应，侧身躺了下来，“我不去了，让小河把我的饭菜端上来吧。”
柳天聪怔住了，“爸妈都在家呢，还是下去吧。”
看楚楚没有反应，柳天聪又问，“沙莎，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身体很好，不用去医院。如果端饭上来不方便就不必端上来了。我不吃了。”楚楚说完，闭上了眼睛。
柳天聪想再劝说几句，但对突然转变这么大的沙莎，他有些束手无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老婆，自己如同一个不知所措的木偶般，僵硬地走了出去。
蔡澜离开沙发站起来，朝房门望去，只见自己的宝贝孙子霄霄跑了进来，朝着蔡澜扑了过来。
“慢点儿，慢点儿，我的宝贝儿！”蔡澜环抱着霄霄，用手摩挲了霄霄额头前的头发，“饿了吧？小河，快，把我今天刚买回来的甜品端过来！”
柳天聪弯下脊背，用手拄在头上，指甲抓着头发。
“你刚才也听慧慧说了，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沙莎竟然还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和安泽西眉开眼笑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蔡澜说着。
“妈，慧慧说话向来都夸张的，她生气时说的话你也信吗？沙莎只是沙莎，这次火灾已经让她受了很多痛苦了，我不能对她锱铢必较，妈，求您别再逼我了。”柳天聪说着。
柳天聪说话的声调失控般地高了起来，他看见妈妈脸色更加难看了，不经意地垂下了头。
“奶奶！我回来啦！”
这时，门外传来霄霄的喊声。
男孩儿身边是柳天聪，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沙莎的肩上，而沙莎除了眼睛在望着孩子，头和身体是贴在柳天聪身上的，多么祥和的一家。
楚楚放下了相框，靠在了床头，闭上了眼睛，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在这里，和本来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一起生活。
柳天聪来到楼下客厅的沙发坐下来，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机，漫无目的地看着。
“天聪，你别太天真了！如果是没了沙莎，突然人间又出现一个和沙莎长相一般无二的人，你能把持住你的心吗？”
柳天聪抬起头，直视着蔡澜，坚定地说，“我能！我爱的是沙莎，是她的心，她的人，不是她的相貌！即便现在出现一个和沙莎相貌一样的女人，就站在我面前，和我有什么关系！”
柳天聪疲惫地靠在了沙发背上，“我知道，不管像谁，她是我的妻子沙莎。这点儿不会变。”
“你知不知道当年安泽西为什么没成为你妹夫？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现在沙莎有了她的容貌，你让慧慧多闹心？”
那个男孩儿，就是柳天聪口里的霄霄吧，四五岁的样子，他嘟着嘴，倔强地看着镜头这边的方向。
楚楚的眼睛开始有些泛酸，她想起了在自己腹中九个月却没能留在人世间的女儿……
柳天聪长出了一口气，“妈，我是认真的，我是不会同意让沙莎做二次整容的，这次手术已经让她承受了太多……”
听儿子依旧这么坚持，蔡澜脸色更难看了，见儿子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她一把抓起遥控把电视关了，然后狠狠一拍，把遥控拍在了茶几上。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想必，你应该看得出来，现在的她长得像谁。”蔡澜说道。
没多会儿，蔡澜从楼梯上走下来，脸色不是很好，朝着儿子走过去。
“你告诉妈妈，刚才你是不是说的是气话？”蔡澜挨着儿子坐下来。
楚楚走到床头边上，拿起了相框，坐了下来，看着里面的三口之家。
沙莎纤瘦的身材，柳叶弯眉，小巧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楚楚发现，她像极了江一燕，她那一汪秋水般的眼睛温情地看着身边的男孩儿。
人们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即便在照片里，她的眼睛也足以道出了她对自己孩子浓浓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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