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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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深情地看着项天洪,项天洪眉头紧锁,便不想再多瞧她一眼,心想:以往看似清纯透彻的内心是被何物蛊惑,竟成了这般尖酸刻薄之人。

    语嫣公主见项天洪如此,便重重一脚踢在迎面而来的清空身上,给了清玄一个白眼后匆匆离开。

    清空顺势倒地,清玄慌忙上前,握住清空的手。

    鲜血顺着两只手的缝隙如珠般滴落,清空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早已料到命中会有如此一劫,只是愧对了你的娘亲与你。活该你一把火烧了我的兰花园,毁了我对你娘亲的念想,我这正好要去见她。人生总会坎坷,望你待它如初。”

    说完没等清玄开口便咽气了,按照山中规定,上来几位壮实的剑阁门徒将清空师父抬了去。

    听他如此说,清玄大哭。项天洪上前安慰,便靠在他的怀中,泪水喷涌,哭得更凶。

    似过了一个时辰,缓和了些情绪,东方灼上前说道:“你且节哀,我受师父之命将你送出山门。虽心有不忍,但事已至此,一定要介怀,万不可伤了身体。话不多说,只问你在山中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清玄看了一眼项天洪,又开始啜泣。

    她转过脸来看着东方灼,眼中晶莹剔透可见几颗泪珠。几道泪痕挂在如霞般的脸上,如梨花带雨般娇弱。

    东方灼只觉心头一紧,有些微痛。

    清玄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道:“我想再回一趟青龙山,而后便再劳烦你将我送出。”

    东方灼连连答应,二人约好了时间,于凌云山下那道青鸾火凤虚化的山门前见面。

    东方灼先行离开,不愿多见一眼她此般伤心模样。

    清玄在众伙伴的陪同下回到青龙山,一路上,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推开山门,一股烟熏焦灼的味道传来,前院之中的兰花被火烧成焦色,一片狼藉。

    清玄缓缓走过那石径小路,似乎还留有昔日清空的音容笑貌。

    对她仍是照顾有加,冒着热气的厨房里传来水桶中清江鱼翻腾的声音,却难闻见锅中香料迸发的味道,厨房外的木桌子上晒满了清空师父平日里喝的灯芯草。

    离渊指着那灯芯草说道:“自我记事时起,师父就患有失眠之症。听说刚入山的头几年更为严重,去了趟白虎堂,方才寻了此药安神。每每师父夜里难眠,总要去那石室之中待上好几个时辰。只听得从门缝之中传出些只言片语,‘玉兰’这个名字让我尤为熟悉,因师父常常念叨。当时不知是谁,只觉是师父的故人,没曾想到是你的娘亲,更没想到清空师父会是你的爹爹。师父平日待我甚好,虽严厉但也不失温情。他为人亲和正直,绝不会是那位姑姑口中所说逃避之人。或许他确有苦衷,你切不可记恨了他。”说完离渊又抹了几行眼泪。

    此时的清玄已止不住,泪水如泉般涌出。在项天洪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双脚。

    来到大堂内,瞧见桌子上放着一块粉色的手帕。她将手帕摊开,那枚双面点翠兰花步摇完好无损地放在帕中。

    “昨日深夜,我见清空师父坐在桌前将已摔得散碎的步摇悉心拼接。此物因我而出,心中有些惶恐。待我上前去问,他只说此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并无责怪我之意。”布惊回想着说道。

    展开那枚手帕,帕上一角绣着几株并蒂而生的兰花,花旁用丝线绣成两句话:“郎情义长难自忘,天涯海角共相随”。

    清玄心中默念,拿着那枚步摇,表面仍有些微微细小的缝隙。

    此时她的心中,爹爹的形象得以重建。觉得向来都是自己错怪了爹爹,他却是个情深似海之人。

    她将那枚步摇握紧,“既然爹爹说过那枚玉凤钗是我出生所携之物,将它要回也是爹爹的心愿,我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着,目中透着坚定,似望见了一丝希望,只记得爹爹走时的最后一句话:“人生总会坎坷,愿你待它如初。”

    而后清玄与伙伴们围坐桌旁,忆一些往事。不觉几个时辰已过,接近与东方灼相约的时间,便与伙伴们一道往山门去。

    离渊说道:“清玄,你与项大哥情投意合,你在外先找个营生。我们虽修仙重道,但不禁,待他修仙归去,你二人尽早成婚,也好了结了这份因缘。管她什么公主皇帝,若是那公主再存心滋事,我离渊第一个拿她不饶。”

    布惊也随声附和。

    清玄与项天洪都羞红了脸,越是接近那山门,越觉得内心寂寥得如一片荒芜的沙漠。

    东方灼已在不远处等着她,沿途仍是来时见到的风景,绚丽的彩虹鱼在水中欢腾跳跃,又几只凤凰在空中盘旋,只是心情却天差地别。

    东方灼右手一挥,那道泛着金光的屏障瞬时变成凤凰舞向九天。舞动的姿态犹如当日所见,柔美欢快,清玄也随之舞动起来。

    她想要将此舞送给已故的爹爹,望他能见到。正如他所说,清玄仍旧在人生旅途上保持初心,一往而前。

    与伙伴们一一告别后,她深情地望了一眼项天洪,紧拥着他,贴在耳边说道:“那首唤凤曲便能将凤舞阁之中的那只火凤唤出,你若出山,凭此可以见我,你我两心相印,此情悠悠。”

    项天洪回到:“今生定不负卿。”

    清玄随东方灼远去,看着她的背影,项天洪眼角两行泪水滑落,嘴角却溢出一丝微笑。

    走到一片四下无人的空地,东方灼右手凭空画了一个圆圈,顿时眼前出现一道模糊的屏障,东方灼告知清玄这便是通往长安的传送门。

    她踏进去即刻便可到达长安城,她便问道:“此门何时消失?”

    “两个时辰。”东方灼答道。

    她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还有些事情,我去办了便回。你若信我,就先行离开吧。”

    东方灼忙上前将她抱紧,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看得出你与项天洪确有深情。可我对你亦是如此,对你的喜欢只会比他还要多。我不要求你做出选择,便只会站在你身后。一年是等,两年是等,就算是一辈子,我也会为你等下去。”

    说完注视着她如秋水明镜般的眼睛,满含深情地嘴角微扬,转头便离开了。

    清玄呆站了会,心想:不能就这么走了,今日不见飞飞与小七,自己将要离开,便想要亲自去与她们道个别。

    看看时辰,这会正是午休时间,若是蹑手蹑脚躲避些目光,应该不会引起注意,于是她便下定决心往回走。

    正想要挪步,眼神的余光被右手边不远处河水中的漂浮物吸引。定睛看时,发现真的有个东西浮在水面,倒像是个人形。

    慌忙跑了过去,细看时,吓得两腿发软,不禁打了个寒颤,脑袋嗡嗡作响。

    她向后退了几步,被河沿上的水草绊倒,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后又揉了揉双眼,望向那水面,那人身体浮肿得厉害,不过从面部的大致轮廓与身着的衣物看得出正是白虎堂的白飞飞,身体与河水相接之处有些微红的血液渗出。

    清玄内心急剧挣扎,前日方见到的活人,为何此时躺在此处,早已命丧黄泉。

    刚缓和的心情又突然跌至低谷,这般心地善良的姑娘到底被何人所害,她再细瞧时发现飞飞右手之中紧紧攥着一个紫色香囊。

    清玄忍着心中的悲痛,折了一个树枝,将那香囊勾起,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朗”字。

    她似乎明白要去找何人索命,便将飞飞的尸首拉上来,挖了个坑,将其埋入。

    她哭着说道:“飞飞,此仇我定为你寻来,可怜了你通透的灵性却出生在如此豺狼虎穴之地。若是有来生,你我还做朋友。”

    说完她拭去泪水,心想:为了再也不让身边的人受伤,自己必须强大并有勇气站出来。正义需要维护,万不可妥协。

    清玄趁着白家院中看守正打瞌睡之时,进入白朗屋中,摸出随身携带的短剑,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白朗并没有挣扎,恶事做尽,谋杀亲妹,本以为她只是贱命一条,即使找到尸首,爹娘也不会为她伸冤,定会以她不慎坠入河中为由了结了罢,可没曾想到会在甜美的睡梦之中被人索了命。

    清玄将那枚紫色香囊扔在床上,迅速离开。今日发生的事情使她思索甚多,她决定在这场没有法则的游戏之中制定自己的规则,今后若是面对豺狼虎豹不必再忍气吞声,世间混沌,但正义还需维护。

    清玄解决了这件事情后便走过那道传送门,去往长安。

    下午时分,因白朗未去赴之前的朋友之约,朋友前来找寻才发现早已死于屋中。

    白逑与夫人痛哭了三天三夜,白飞飞也三日未曾回家,他们倒也并不担心,只是一心想要找出凶手为儿子报仇。

    项天洪也听说了此事,有些担心起白飞飞。苍耳与猪肉也不得她的消息,心急如焚。

    后听说有人在山门外耕地时发现了埋于地下的尸首,还未完全腐烂。从穿着上看能确认那人就是白飞飞,令人奇怪的是她的右手掌中的皮肤竟全是紫色,与那放于白朗床边的香囊颜色极为相似,颜色空白之处隐约显现一个“朗”字。

    由于身体浮肿得厉害,白虎堂的人判断出飞飞是在水中浸泡过久才成了这般,而那香囊被发现时也是湿漉漉的。

    苍耳与猪肉坚信定是白朗将飞飞杀死,奈何飞飞精通通灵之术,魂魄定有所寄托,而后聚集的魂魄又回来找其索命还仇。

    项天洪和离渊也为此唏嘘,只叹老天为何要亡此佳人。

    清空大声说道:“慢着,你头上戴着的本是我昔日为了买酒钱变当的凤钗,乃清玄出生之物,请你将其归还!”

    说着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准备索要,公主看着有些恐惧恶心,厉声说道:“一件配饰而已,本公主只觉好看些罢了便常常戴着。你这等将死之人竟敢对本公主这般不尊,这般灵秀之器岂是你们能够佩戴的,可别玷污了这等好物!”

    他被打得元神四散,仅剩一口残喘之气。

    玄城收了那法器,便嘱咐东方灼后续事宜。

    他摸了摸随身携带的水袋子,有些空空,便慌忙离开了,这时的围观众人也渐渐散去。

    东方灼本是领了师父的旨意要将清玄第一时间送出凌云山,可他觉得此时要给她留些时间,与至亲挚友道别,便远远观望着。

    语嫣公主看了热闹,这才起身将要离开。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态,慢慢悠悠地走下台阶,一只玉质的凤钗在阳光的直射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清空抬眼看时觉得熟悉,定睛一瞧便有些着急着起身。仅剩一口气息,咬牙站起,身体摇摇晃晃,两腿微微颤抖。

    玄城师父走到台下,先是对着李皇行了跪拜之礼,而后站起,看了看不远处的项天洪。

    此时的项天洪看着愤怒已达到了极点,随时可能拔出那柄寒玉宝剑。

    玄城踱着步子,一手捋着胡须,走了几圈,终于面向众人,开口说道:“承蒙李皇厚爱,我派定尽心尽力为大唐为天下苍生立命。只是这等事情确实触犯了山中的律法,若不惩办实在不妥。可其中颇有情理,若依我来看,清空知晓不告是一罪,抛弃亲女是一罪,如今极力维护清玄,想必这也是命缘如此。只是这清玄现手持凤舞阁,尚与道尊有些渊源。虽犯律法,但其并未做出伤及同门之事。若论缘起,怪只怪这欺瞒不报者,且令我按山中规矩处置,清玄既是女儿身,即日起便逐出师门,往后不可踏入凌云山半步。李皇,你看如何?”

    清玄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清空,煞白惨淡的脸上毫无表情。

    项天洪、离渊、布惊都快步上前去。

    清空自知命数已尽,只是看着身旁的清玄,不由落下几滴眼泪,后又双目紧闭,眉宇之间渐渐恢复往日的超凡风采。

    玄城念起咒语,将那柄法杖悬于头顶,后又冲着清空飞去。顿时形如飞剑的寒光如雨般刺入他的体内,被刺破的衣服渗出鲜红的血液,染得地上一滩血红。

    他忽得想到什么似的,看了一眼玄城师父,开口说道:“道尊在上,我幸能得到凌云山众位的支持拥戴,大唐的繁荣鼎盛之势也免不了众位的暗中维护。既然这是山中之事,我便想要听听玄城的意思。”

    语嫣公主本以为一切顺理成章,而父皇突变的态度让她有些气愤,不知为何昔日里将她宠上天的父皇今日做事却要如此犹豫,一个区区凌云山而已,昔日的正魔大战已过去三十多年,为何仍如此依傍,面色顿时变得阴暗难看。

    况且凌云山将她驱逐,便不能再祸害她的项天洪哥哥,想想也是两全,松了口气准备离开,与周承擦肩而过的时候,将手抹着脖子示意了他。

    由于青龙山门徒极少,仅离渊一人在旁,已是哭成了泪人。念及昔日师父的恩情,泪水便不住外流。

    玄城师父托人拿出惩杖,那是一柄周身泛着微光的木质法杖。

    玄城似有一番深意地看着李皇,李皇自然悟得其中道理,答应了他的提议。自觉看不惯生死离别的场面,便匆匆离开。

    语嫣公主见状大惊失色,气得咬牙切齿,原地跺脚。后又一想,让清玄失去至亲,定也能使她生不如死。

    “慢着!李皇你有所不知,清玄女扮男装入我凌云山,第一日起我便知她是女儿身。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从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便知是我的女儿。只是碍于她痛恨着昔日舍她而去的爹爹,才将实情隐瞒,所有的责罚应由我来承担才是。清玄这孩子性情纯良,待人宽厚,并非奸佞之人,还望我皇三思而行。如果可以,我愿以命相抵。”说完清空师父重重地跪在了李皇面前。

    众人纷纷唏嘘,像清空这般超凡脱俗,清风仙骨之人,也难逃得了俗世缠身,终陷于前缘际会。

    李皇心想:若是将清玄赐死,他的爹爹定要做些文章,即便诛他一个连坐的罪名,可又念及其在青龙山的地位,若事实真如他所说清玄实则并无罪过,若是杀了她引起她那些共过生死的伙伴们的公愤。这种情同手足的感情,李皇自己在年少从军时也深有体会。在凌云山如此英雄辈出的圣地,发生骚乱实在难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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