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然不大，可却让人听得真切。
即便是台上的王之云和邱艳雪，也不曾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局面。
虽然台下众说纷纭，声音也不大，可王之云却听得很是认真，有些讶异的看向周浩，若是众人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单单弄虚作假这一条，违反公司价值观的销售途径，就足以让周浩当场离职。
不管是有人组织的还是其他，身为公司的老板，王之云深知，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绝不可忽视，于是直接拿过周浩手中的话筒，开口说道：“看来，大家对这位新人拿业绩的过程有些意见呐，好了，那个……王锋？你上来解释一下。”
看着边上的王之云，阿宝网络的创始人之一，据说身价数十亿的大佬，感受着他神情和语气之中的杀伐之意，不由得开口说道：“不用麻烦我们主管，我就可以说明。”
当王之云接过话筒时，场上众人的议论声已经消停，听了周浩的话，王之云淡然回了一句：“你安静。”
周浩冷笑一声，看了眼王之云，停止大脑中的推演和解析，心中莫名的来了火气，边上邱艳雪急忙解释道：“王总，这……”
王之云竖起手掌，示意邱艳雪保持沉默，扫视了场下众人，点了一名刚才参与发声的同事说道：“你，上来说一下经过。”
被点名的同事，名为秦小婷，是青市本部新签一部的一名小组主管，见着大BOSS居然如此重视这件事，并且还点名上台叙述，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还是赶忙从一排排会议桌中段位置小跑到台上，有些激动的接过了王之云的话筒。
“将你所听所闻，都说出来。”顿了顿，王之云掷地有声的补充了一句：“无论真假。”
与此同时，台下，见着势头有些不对的张刚，赶忙发了几个短信。
听了这话，秦小婷不屑的瞥了眼周浩和邱艳雪，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说道：“事情是这样的，BOSS……”
秦小婷不愧是在职四年的老业务员，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代表全公司诸多业务员发声，将周浩进公司到拿下业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听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由点头。
让吴风裸奔，喝酒喝趴下了高天明小组，邱艳雪帮忙拿下第一单，等等事情全都阐述了一遍。
“呃，我听说，听有些同事见到周浩和邱经理，在搞地下恋情，并且两人还，还……”
听着秦小婷的话，王之云脸色也有些难看，说道：“还有什么？”
秦小婷一脸欲拒还迎，语气不大确定的说：“还来过天冠酒店开房！”
大庭广众之下，这简直是当面打玉女邱艳雪的脸，周浩倒是无动于衷，一脸看着猴子表演的神情，边上的邱艳雪却是忍不住大声质问道：“秦小婷，注意你的措辞！”
秦小婷一副唯唯诺诺，犹如受了惊吓的小鹿，低下头，呢喃道：“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其他同事传的，而且，也是BOSS让我说的嘛，无论真假……”
“你！”
王之云面带微笑，竖起手掌示意邱艳雪不要说话，说道：“还有呢？”
“所以大家都在说，是邱姐丢的单子给周浩，并不是周浩自己签下来的。”
王之云两眼深邃的看了邱艳雪，示意呼吸急促的邱艳雪稍安勿躁。
秦小婷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周浩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大家也很不服气，BOSS，您平时都不在公司，可能不知道这事……”
“哦？”王之云笑容更盛，说道：“怎么样？”
“有同事说，他是为了追求某人才来公司的，其一是为了在公司镀金，其二，是为了搞地下恋情，所以……”
随后的一大段内容，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比如两人如何在大街上亲亲我我，被谁谁谁看到，为了追求某位续签的女生，周浩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有平日里如何趾高气扬呵斥其他部门主管等等，一切违反公司规定的，子虚乌有的事情全被说了出来。
而且说得有理有据，其一是公司内网大有人议论，其二，是一件件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加上秦小婷本身的口语表达能力又极强。
直把周浩叙述成了人渣一类的人物。
添油加醋，一气呵成，恨不得周浩当场被赶出会议大厅的秦小婷，最后总结道：“所以，一个价值观扭曲，私生活不检点的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拿到了公司的销冠，这才引得大家愤愤不平，我想，应该是这样了。”
听了这些叙述，王之云的脸色也有些阴沉。
素以眼里最容不得沙子著称的王之云，亲手点名开除的业务精英不知多少，不论你个人能力多强，只要和公司价值观不符，那也绝不姑息。
此时，却没人注意到，在会议大厅门口，负责此时会议大厅的天冠酒店经理，急忙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李姐，周总竟然被人当面质问，这，这马特公司也太，太那个啥了吧？竟然说我们周总偷偷带人来开房？这像话吗？以周总的身份，需要偷偷的吗？”
边上另外一名女服务员也附和道：“就是，以周总的身份……就是白搭我也愿意！而且，我也不比台上那名女的长得差。”
“得了吧你，以周总的身份，会看上你？”
刚拨通电话的领班负责人赶忙嘘声，压低着声音说道：“都别说话。这不关你们的事。”
而此刻，台上的王之云也接过话筒，问了台下所有业务员，道：“刚才小秦讲的，还有没人有要补充的？”
台下众人噤声摇头。
见这情况，王之云这才问道：“那个……周浩是吧？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
言语之中满是不悦，似有某样东西，只等着一颗小小的火苗，便能来一场响彻天地的大爆炸。
周浩冷笑一声，看向秦小婷，看都不看王之云，回道：“邱经理和我只不过是普通同事关系，其余，我没什么要说的。”
原本以为周浩还会据理力争之下，却不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倒是让见惯了职场人性的王之云有些惊讶，不由多看了周浩几眼。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业绩也是虚假的了？”
周浩想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却是台下的张刚一拍桌子，大喊道：“弄虚个屁！一群不三不四，没本事只会乱嚼舌根的怂货，嫉贤妒能，我可以证明，周浩的业绩都是他凭借本事拿下的！”
被张刚这么一打岔，台上的王之云眉头微皱，不过脸上却挂着笑，问道：“你可以证明？你凭什么证明？”
张刚毫不示弱的瞪了王之云一眼：“哼。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种……”
听着张刚的话，周浩急忙吼道：“张刚，给我住口！”
原本还想说一些公司的不是，被周浩这么一喊，张刚直接闭上了嘴巴，缓缓坐下。
此时，幕后的刘素琴神色复杂的走了出来，近到王之云身边低语了几句。
王之云眼神微眯，点了点头看了眼周浩。
此时，大厅门口，走来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这名陌生男子。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下子，周浩的领奖环节成为了众人口诛笔伐的一出闹剧。
轰！
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砸在了会议大厅内，人声鼎沸，一浪高过一浪，可掌声之中却零星得可怜，其中，更夹杂着许多嘘声。
至于周浩，一脸无所谓的站到了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交头接耳的同事，神色平常。此刻，脑子里满是符箓和碎水诀，所以外表看去，显得心不在焉。
“就是！一个新人，怎么可能那下三十万的业绩，我们不信！那些客户，都是托！”
“有水分的业绩，这是弄虚作假！和公司的价值观严重不符！强烈要求立即开除周浩！”
“这种人根本没资格成为我们的同事！希望行政部和业务部重新考核，我们需要知道真相！”
回想翻译过来的歌曲大意，回忆着先前历经的一切，即便是周浩心中也多出了些许莫名的触动。
声音高亢嘹亮，掷地有声，犹如古代将领沙场点兵，目光凛凛压向全场。
“成立不足一月，六人之中三名新入职新人，然而，初生牛犊不怕虎，勇往无前，披荆斩棘，当是我业务员的天职……却一举拿下了三月黄金月份的小组冠军，让我们有请青市新签三部的刀锋小组！有请！”
末了，接过邱艳雪的话筒，还没等发表感言，就听到有人高喊：“凭什么！”
声音不大，不过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掌声消停，议论声也渐渐平息，又有人喊道：“我不服！靠老人支持的业绩，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台上！”
三行金灿灿的大字占据所有人的眼球，三行金色大字下面是两个更大的金字——周浩，边上，则是周浩的个人照片。
“入职不过两周，却一次又一次的创造历史，接下来，有请创造了公司单月个人业绩新高的新人，青市新签三部刀锋小组的周浩，大家掌声有请！”
命运、就像月亮、总有变化，始终圆满或有缺失，可恶的生活，时而铁石心肠，时而又关心抚慰，犹如游戏，穷困、权利、被他如冰雪般融化……就在此刻，不要拖延，快拨动命运的琴弦……
所有业务员都知道这首歌，此刻，众人就仿佛朝圣的信徒，肃穆而庄严，使得整个会场的氛围多了一丝一种神圣的味道，似乎有种无声的气场感染着在场所有人。
在邱艳雪和王之云的调侃下，王锋接受采访，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全程也就十分钟左右。
等到刀锋小组下台，音乐再次响起，邱艳雪背后巨大的屏幕绚丽变幻，赫然呈现出一行字：公司个人单月业绩缔造者，新人单月业绩创造者，三月份公司销售业绩冠军——周浩！
激昂的乐曲中，全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王锋带领部门上台，一阵感言后，由BOSS王之云颁发了冠军团队奖杯。
主管感言中，王锋的话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再接再厉，感谢公司，感谢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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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身穿黑色西装，落落大方，显得端庄典雅的邱艳雪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召唤着什么，随着音乐的播放，声音也渐显激昂。
在此时周浩眼中，台上的邱艳雪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古罗马斗兽场里的角斗士，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不屈不挠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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