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假了。”质检员回答。
“那您来做吧，拜托了。”白玉轩点点头，“同事请假，还请多费心一点。”
“是，我马上做……”质检员连忙跑开了。
这小白脸不是只有一张脸嘛，业务上也精细得很……段晓峰这么想着，他接口问道：“生命之水的配置，也是在这里完成么？”
“哈哈，这就涉及到商业机密了。”白玉轩笑着说，“我只能说，是在这里……”他走到地上一处窨井栅一样的位置，向下一指，“……这里的地下。”
段晓峰向下望望，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有几个巨型钢罐和大大小小的管道，将生命之水传输到上面的灌装车间。
“了不起……”段晓峰接着问道，“原材料是怎么加进去的呢？”
“哈哈，看来您真是来刺探商业机密的……”白玉轩无奈地笑着，拉着段晓峰走上一条狭窄陡峭的楼梯，向二楼进发，“最主要的原材料就是水和葡萄糖，可以通过管道直接注入地下室的钢罐。”
“鼎鼎大名的生命之水，不会就是用水和葡萄糖勾兑出来的吧？”段晓峰还是信口开着玩笑，谁知白玉轩突然回头，向他挥出一只手。
段晓峰瞬间以为他要把自己推下楼梯，吓得缩身一躲。
“别紧张，您看那边。”段晓峰回过头，向着白玉轩指的方向望去，发现他指着厂房一角的一个小办公室，“那里就是生命之水的科研部，我们在那里配置核心材料，然后通过管道输送到地下室。”
“那个小小的办公室居然就是生命之水的核心基地，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配方，能让水和葡萄糖变成塑形美体的灵丹妙药？”段晓峰摇着头说道，“虽然非常好奇，但我估计这个商业机密是绝对问不出来的……对吧？”
“原理枯燥得很，而且这些生命之水，其实只是细枝末节，根本不是项目的核心……”白玉轩说。
“那么项目的核心是？”
“是美的规则。我们称作‘a域’。”白玉轩说道，“简单来说，是一个人类的美学计算模型，根据它可以完全量化人类的美，只要有了这个模型，不管是通过生命之水还是其他途径，我们都可以走向完美。”
“听起来真高深啊，哈哈。”
“如果您有兴趣，回头可以好好聊聊。”白玉轩上到了2楼，回身拉了段晓峰一把，“不过眼前，还要靠您帮忙搞定这个烂摊子。”
段晓峰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宽敞的二楼正在布置会场，没有想象中的工人在大大小小的箱子、线路之间忙碌的样子，整个会场空荡荡的，灯光、音响、银幕一概没有布置，只有若干张桌子和椅子，都是非常简单的钢结构家具，几个工人把许多人的照片摆在桌子上，似乎正在分配座位。
礼台的地面上铺满了无数张俊男美女的照片，估计是到场的核心生命之水用户——段晓峰还是注意到了，礼台不起眼的角落上，有一个虫鸟篆书的B字。
“现在还没有布置设备，时间还来得及吗？”段晓峰这么问道。
“当然来得及……请放心。”白玉轩说着走到了礼台上，轻松地边走边环顾四周，满不在乎地把照片上男男女女的容颜踩在脚下。
“到时候的宣传报道，就全靠段老师您了。”白玉轩亲切地笑着，诚恳地向段晓峰点点头。
“不敢当，尽我所能吧……”段晓峰左右看看，“我就是担心一点……希望不要让嘉宾从咱们刚刚走的那个楼梯上来，太陡了。”
“哈哈，当然不会！”白玉轩笑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显得胸有成竹，“到时候会场会布置得与众不同、空前绝后。”
“慈善舞会也在这里举行么？”
“没错，慈善舞会是重头戏，来宾捐出善款，生命之水小姐会与共舞作为答谢，而善款会划入我们的生命之水基金，用以支持有美体需求但经济不方便的女性……舞厅、会场、宴会厅、颁奖台，都是这里。”
“要布置出这么丰富的会场……想必会很复杂吧？”段晓峰好奇心大起，再度问道。
“哈哈，并不复杂。”在一众俊男美女照片的环绕之下，白玉轩英俊的容貌丝毫不逊色，“因为……美有千百种形式，却只有一条规则。”
这句话，与陶青青说过的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那个质检员一脸茫然：“好像是……”
“小宋呢？”
***
白玉轩本人的笑容，比照片上的还要俊朗。
他身穿白大褂，里面是一件印花黑衬衫，中间是一个大的“a”，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序列，显得时尚而又高科技。
“确实……但感觉很先进的样子啊。”段晓峰东瞧西看，由衷地赞叹。这个厂房主要是灌装车间，全自动化传输设备将生命之水灌入的瓶子，然后封箱，只有几个质检员巡视，并无其他工人。
“这种生命之水的玫瑰香气真不错，在这里工作，心情一定很好。”段晓峰这么夸着，谁知白玉轩皱起了眉头。
白玉轩叫住旁边一个质检员：“为什么气味这么浓？是不是没有排掉废液？”
屋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容器，一摞摞的桶、缸、盆、壶……全都打翻在地，都是空的，而地上是一大片血水。
凌九龄顺着血水往前走，绕过几个大桶……他倒吸了一口气。
地上躺着血肉模糊的陶青青。
他正彬彬有礼地领着段晓峰在生命之水的厂区里参观。
“段老师，非常抱歉，这么晚了还请您来参观。如您所见，我们工厂其实很小……”白玉轩用手一指，这座厂房大概只有7、8百平米，洁白的四壁纤尘不染，内部十分整洁优雅。
他蹲下去，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沾满血迹的手机，已经被狠狠砸坏了。
而凌九龄没有看到，一个黑影悄悄地从门外走进来，来到他的背后……
这个屋子并不大，墙顶上只有一个一尺宽、半尺高的小窗户，关得死死的，洒下朦胧的光芒；靠着门的地方有一个大型电暖气，烧得屋里非常闷热。
墙上贴着几张生命之水的宣传画，正中间是那位科研部长白玉轩的大照片，他那的笑容爽朗的脸上溅上几道血迹。
陶青青的脸朝着小窗户的方向，脑袋下面压着一个打碎的镜子，破碎的镜面血迹斑斑，映出她双倍的惊恐神情。
朦胧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这张脸美艳得不可方物，看起来简直不像真人，再加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就像一个被拆坏的洋娃娃。
凌九龄感觉大事不妙，开始往后退，脚下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斜倚在墙边，漂亮的白色礼服染满血迹，蕾丝纱巾压在身下，仿佛一张白色的裹尸布。
最可怕的是，陶青青的腹部被剖开，仿佛一个被打开的拎包，被掏空的拎包——她体内的脏器都不见了。
凌九龄屏息凝气都到门前，轻轻推了推，门似乎被锁，他猛然一脚踹到门上。
“咚——”的一声亮响，锈蚀的门被踢倒一边，屋子里一股腾腾的蒸汽弥漫而出，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
凌九龄用手机照了照，发现蒸汽弥漫的室内完全看不清楚，他小心地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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