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吴世勋接过水杯，押了一口水，不满的撇撇嘴。
好凉。
原来昨天还没告诉我公司地址就放我走了，敢情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走吧。”卞白贤喊了一下在屋子里头东张西望，随便乱看的人。
明明是个孩子啊。
“去哪？”吴世勋从厕所里探出个头来。
“废话，你公司啊。”
“诶？这么快就走啦，还没看够呢……”吴世勋一边自言自语的恋恋不舍的走了出来，眼神还没停止东瞄西瞄的，好像要把这里都看完了一样。
话说，他为什么要去厕所里看啊。当然，那时的卞白贤还不明白。
“不然呢。”你想怎样。卞白贤抬眼，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告诉他他很不满他的这种行为。
“知道啦，不看啦。”吴世勋还顺带做了一个捂眼睛的动作。
卞白贤冷笑一声。还是个幼稚的孩子。
“我可是为了等你在你门口等了一晚上呢。”
卞白贤握着水杯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了一下，水杯里的水不小心溅了出来，融入空气的那抹湿润里。
卞白贤打开绿色铁门的声音在冷清的楼道里显得异常空旷，推开铁门，就听见他这样问。
楼道里的灯，还没有适应黎明，依旧昏暗的亮着，暗黄的光晕笼罩着他们的身影，像一道屏障把他们隔离成两个独立的世界，却又像空气把他们紧紧相连。
他低下了头，用镀上了金色的发挡住了他眼角微微的泛红，转身进了屋子。
“别给我耍油嘴皮子。”卞白贤取了个杯子，走到桌子边，端起水壶，倒水。“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的，你怎么来我家了？”
“没办法啊，谁叫我记忆力好呢。把来你家的路记得一清二楚的。”
卞白贤也不跟他耍嘴皮子，把水杯递给他。
他就呆呆的坐在床沿，双脚微微离开地面，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的。蓬乱的头发盘在他的头上，身上的T恤也歪向了一边，露出光滑而白皙的右肩。以前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太松垮。
他双眼望向窗外，茫然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好像，也是这样的雨天吧，本来，没下雨来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片慌乱和血腥之中，就听见天空响了声闷雷，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大雨砸下来，砸在他的心上，万年冰封。
算了，不去想了。他低下头甩了甩，把脑海里那挥之不去的画面暂时放了回去，狭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低垂着的双眸里蓄满了盈盈的光点，好像快要像雨滴一样落下来似得。
“没事。”他回答的依旧轻描淡写，向他对他的态度，“倒是你，怎么来啦。”
吴世勋也跟了进来，笑得贼贱贼贱的，把刚刚自己主动变被动的事忘得干净，“嘿嘿，这不是来表达表达上司对下属的关爱嘛。”
眼前的木门被打开，吴世勋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一丝慌乱。那人看到他似乎也有一丝丝诧异，但转瞬即逝。
“你怎么啦？”
卞白贤也是睡不着，便爬起来坐着了，抬眼望了望墙上挂着的复式时钟，指针缓慢的逼向4：00。
恩，要上发条了。
窗外的雨渐渐变大，覆盖了房间里的呜咽声，好像潮水漫过心墙，压抑的人不能呼吸。
吴世勋在他家的门口坐了很久，蹲到腿都麻了，他从凌晨就在他家门口等他，想见他，去接他一起上班，他要等他，他怕他走了，不等他了。平时最不耐烦等人的他竟然从漆黑的夜，等到了破晓黎明。
他扶着墙根艰难的站了起来，坐了一个晚上，没有换个姿势，腿都麻了。使劲的拍了拍腿，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理了理衣服和头发，深吸一口气好像做了要和他求婚似的那样的决定所需要的勇气，举起了他的右手，按下了门铃。
他双腿曲起，把头埋在双臂里，瘦瘦小小的蜷缩在角落，仔细的听听，他嘴里呢喃的都是断断续续的话语。静谧的空气中藏着一份湿润的忧伤，有什么东西簌簌落下来了，划过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砸在床单上，没了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二十二
<有些人是不需要刻意铭记的，比如，我和你…。。>
不知道何时开始下的雨，卞白贤醒来时便是满天的阴霾，灰蒙蒙的。窗户敞开了一个小口，夹杂着雨滴的空气挤进了房间，驱散了压抑在整个房子的沉闷。豆大的雨滴乒乒乓乓的敲着玻璃窗，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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