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狐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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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姬儿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我有些气愤,我瞪着眼睛说道:“你怎么这样对待我的老乡,究竟想干什么?”

    “她欺负我,你还帮她欺负我!”姬儿越说越激动,脸涨的通红。

    我无言以对,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有,这些女孩子到底怎么了?一个个漂漂亮亮,但吵起架来,却变得像个泼妇,太不象话了。”

    “你像个泼妇!像个鬼。”姬儿和玉珍珠竟然异口同声地指着我说道。

    我指着她俩,气得竟然说不出话来,场面十分滑稽。

    但我不想众目睽睽之下丢这个人,好像自己偷情给抓了个正着一样。

    于是我神情严肃地对姬儿说道,“如果没别的事,你走吧!”

    谁知道姬儿听了这话,眼圈竟然就红了,十分委屈的说道,“给你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以为你忙呢,原来是跟她在一起鬼混!”

    “她是我的老乡,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说完有些后悔,干嘛要跟她解释,干嘛要心虚,何况玉珍珠真的跟我是老乡,老乡有假吗?

    “你当我傻子呀,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了,我还整天想着你,还给你买了东西!”说着,姬儿将手提袋用力砸在我的身上,我还在躲闪的时候,姬儿哭着就跑了出去。纸袋破了,东西撒了一地,让我惊讶的是,确实有男装和剃须刀。姬儿这一走,我感到更加尴尬。现在我就是不停地给玉珍珠解释一遍,恐怕她也不会相信。

    没办法,我受不了玉珍珠那怪异的目光,只好逃了出来。我出来了,还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玉珍珠的目光注视着我。

    这场误会就像一个结,难以解开。

    姬儿踉踉跄跄地回到单位,身后的房门抵着她的背心,她恍惚的扶着那道房门,赚足力气让自己站稳,当她摊开手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紧紧攥着的是我送给她的戒指,那个戒指上,有个鬼的图案,在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中熠熠发光。此时的她无力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宛如噩梦醒来一样心痛,心被锥子刺痛,一张一缩。她感觉胸口处阵阵往上涌着血腥气,她垂下头,捂住胸口,感到胸口隐隐约约的疼痛。她全身无力,连挪动双腿的力气都没有。

    玉珍珠远远就看到她,三步两步赶上来。

    她鄙视着玉珍珠,不言不语,紧紧抿着嘴,目光如同楼前的水池水面一样,浮着一层浮萍,透发出冷冷的寒意。

    此时,我来到她的面前,说道:“怎么了?不舒服。”

    姬儿将脸微微一扬:“你来干什么,不需要你管,见鬼去吧。”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冰冷:“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要娶谁?”她眼底隐约闪过一丝凄楚,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冷清。我不语,姬儿道:“你不用替她打掩护,难道不是另有所图?”

    我吱唔地说:“不要这样,开心最重要。”姬儿冷笑着,突然站起,站到窗前椅子上:“我,事已至此,你若不跟她一刀两断,就从这窗户上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方寸大乱,素知她性子耿烈,说到做到,而如果自己执意,她激愤之下会真的跳楼,一切无法收拾。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想主动搭理姬儿。姬儿回到宿舍,除了吃饭,就是默默地看着电视,看累了的话,就靠在沙发上眯一会儿。我感觉姬儿虽然保持沉默,但这种沉默比用刀捅我还难受。我有时发现,她经过咨询室外面的时候,泪水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她的每一滴泪水都犹如一把锋锐的尖刀,直捅我的心窝。

    第二天,我又开始一天的工作。这时,咨询室来了一位面情忧郁的女学生。

    女学生进门后有些惴惴不安,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的情绪才稍微好些。

    我问道:“是高中生?”

    女学生低着头回答说:“我在读大学!”

    “读大学!”我惊奇地说道:“大学生!不要紧张,说说你的情况!”

    女大学生点点头,喝了口水,平静下来,说道:“我的自控力差,高中的时候学校管得严,所以我成绩就很好,大学之后就散漫了。现在大学的班级都是高考成绩很好的同学,大家都很优秀。我在这样的班级里很没有存在感,学习比不过我们,而且我感觉大家也逐渐在把我放在差学生的位置了。”

    她说着说着,表情变得非常悲观。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大学生不见了。我一阵愕然,突然发现有什麽东西堵住我的鼻孔,让我无法呼吸。我拼命扭头,看到有一个没有头的黑影朝我扑来,她是狐魅……

    “开玩笑?”姬儿说,“我也是开个玩笑,以后我也叫你狐狸精吧。”

    “怎么城里人,也不讲道理!”玉珍珠气愤地说。

    那天,当我让玉珍珠住在我宿舍的时候,突然发现姬儿气呼呼的走了。

    “她是谁呀?”玉珍珠好奇的问道,“我猜是你的狐狸精吧?”

    “说谁是狐狸精呢?”玉珍珠刚说完,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女声大声质问道。

    “吃个鬼?”姬儿不高兴的说,“她这么说我,你还向着她!”

    玉珍珠见状,连忙说,“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我拿起一副碗筷递给姬儿,谁知道姬儿一把就给拍掉了,碗筷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停顿了一会儿,笑道:“看来,你已经习惯了。”

    姬儿点点头,笑道:“嗯。”

    我劝道:“我理解你,开心最好!”

    我抬头,发现姬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拎着袋子进来了。

    我见气氛有点尴尬,连忙起身说,“别太在意,我老乡开玩笑的,吃过饭了没有?一起吃点吧。”

    我又想起玉珍珠话来,姬儿曾经对我说:“你懂我吗,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如此对待我?”两个女孩子竟然问了同样的问题,我笑了笑。

    我希望玉珍珠做个好女孩,不要为了钱出卖自己的青春,但我已经管不了她了,这个社会,像玉珍珠这样任性的女孩比比皆是,玉珍珠有错吗?我也说服不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不管怎样,如果玉珍珠真的为了钱,出卖自己的青春,当揭开伤疤时,我会被伤的血肉模糊。

    我解释道:“你不相信鬼,你自己肯定需要一个调整期!”

    姬儿笑了笑,点点头说道:“现在来说已经有七八年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我赶紧打开一看,是玉珍珠发来的短信息,我感觉玉珍珠也有点鬼附身,自从那一次,遇到鬼,看到鬼之后,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有时疯疯癫癫的,扮鬼吓人。我仔细阅读起来:“哥,以前,我想过很多次,想过有一天,我终于放弃你的样子。我认为我会在某个朝霞满天的早晨,醒过来的刹那,忽然发现我不再喜欢你了,讨厌你了,然后开始我的新生活,然而我发现我错了,其实是我开始了新生活之后,在潜移默化里,会在某一个时刻,我会突然发现,竟然忘记你很久了,这种突然是很可悲的。我总以为我与你的感情是伟大的,那消失也该是一件感人的事情,然而,这种消失是悄悄发生的。如今,我跟我的闺蜜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闺蜜也不会提起你的名字,而会专心致志地听我的新恋情,偶尔,她会问起你,我才会想起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曾经是真的那样真实地喜欢过你,这种喜欢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有第二次了。你稍微挑逗我的情绪,我就会造成泪流成河,你何止是我的男神,简直是我的全部。我依然清晰地记得跟你说过的话,跟你聊过的事,我至今记得你对我的评价,记得你说的玩笑,或者是真话,我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记得你说最近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好听的话,也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残忍的话!”

    我一口气读了三遍,虽然我感觉这不可能是玉珍珠写的,也许是抄来的,但我能够感觉到,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此时,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我知道,玉珍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鬼主意又触动了我心的那根脆弱的神经。

    姬儿笑了,笑得很开心,接着,她用手拍了我的肩膀,说道:“知道了,谢谢!”

    我紧紧拥抱着她,她想象着自己被我揉进我的体内,她兴奋激动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我吮着她那白嫩细腻的肌肤,让微闭双眼的她陶醉着,她那无法抑制情欲似乎将要爆发,她深沉地吟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颠狂,而兴奋中的我却渴望将她整个的吞噬。突然,她推开我,让激动不已的我顿时冷静下来。只见她挥挥手,笑道:“拜拜!”扭头就走出门外,让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夜非常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小时候,总听大人们说,三峡一带的鬼多。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发生过几次大的战争,死了几十万人,以前荒山野岭经常闹鬼。我从小很害怕鬼神,但对狐仙还是很向往的,可能是受到《聊斋志异》一书的影响吧!我非常期盼,姬儿就是狐仙,可我想接近又不敢接近,我怀疑姬儿是鬼附身。一次,我不意间触到姬儿的长发,细密光滑,一股浓郁的清香,似乎是洗发水的香气。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平稳。我重新躺到沙发上,支起身子看她,露出她光洁的臂膀,温润如玉。窗外传来一声鸡啼,天快亮了。

    我见她醒来,说道:“不相信鬼,你要调整自己,转变认识!”

    姬儿皱起了眉头,推了我一下,问道:“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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