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羽堂堂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他那张丑陋的脸上似乎藏着一丝幸灾乐祸，不由加重语气威胁道，“有话就直说，否则到了首都星，万一遇到危险，别怪我第一个拿你挡刀！”
“那我挡刀？恐怕你要失望了。”吴有道顿了顿，微微晃了晃尾巴，又继续道，“不过你要杀我倒是容易。我还不至于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我提醒你这一次，也只希望你能放过我一次。毕竟，要害你们的人可不是我。”
“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的机会？试验台，你是逃不过的。”羽堂堂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除非你主动说出你变成这样还能保持神志清醒的秘密。不过你放心，既然你不是主谋，最多也只是吃点苦头。只要你没害过人，我自然也不会害你。”
吴有道脸色微沉，活了几千年，谁的手上还没几条性命？就是眼前这死丫头也不可能完全不沾血腥吧？
不过，这丫头的意思，他却是明白了。无非就是要他赎罪，只要她认定他的罪过不需要偿命，那就不会枉杀了他。
也罢，形势比人强，能得到这一点承诺已是不易。
更何况，若真的回了首都星，自己和他们还真说不好是敌是友。
毕竟，他和那只防不胜防的黄蜂也不是朋友！
于是，他晃了晃其中一根尾巴，指了指无人操纵却依旧在正常运转的飞船控制台，“那里，是鸿氏兄弟中的一个在控制吧？他的意识体是不是离开首都星了？”
“你什么意思？”羽堂堂心头一跳，吴有道的话让她突然想起鸿氏三兄弟似乎是不能离开首都星的。
她原本以为这项规定是人类为了制约和保护“珍贵稀有”的大医师，后来知道了鸿氏兄弟的真实身份，也就把这件事彻底忘到了脑后。
吴有道晃着尾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闻到他的味道了，看来还真是意识体本体，而不是投影。他离开了首都星，也就意味着首都星上只剩两个。你觉得一个不完整的器灵，真的能从黑瞳皇蜂手中保下首都星？！”
原本吴有道也不十分肯定，不过眼见羽堂堂面色突变，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毕竟那三兄弟如果要外出，完全可以借由星网，使用投影瞬间达到联盟各地，比如先前鸿三青去金夫人那里架设星网，用的就是投影。
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他们的本体会离开。
只不过碧水星上的信号屏蔽装置可就是出自吴有道之手，鸿氏兄弟对这套装置也是了解的，来人既然有信心不受信号的影响，自然只能选择本体前来。
当然，那位已经显得十分焦急的精神力，也很容易识别就是了。
“鸿三青！你为什么不早说！”羽堂堂大步走到控制台前，狠狠一巴掌拍下，厉声道，“快联系鸿元青！”
鸿三青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控制台上冒了出来，“我……我已经联系了……可是联系不上大哥……首都星……首都星肯定出事了！”
他甚至都不敢说自己为什么先前不敢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辩解的意义吗？
他只是没想到，这是这么一来一去的时间，怎么就这么巧？！
羽堂堂心中是真想骂娘了。
她一直将鸿氏兄弟当做独立的个体，当做羽擎牧的属下，从没将他们真正看成需要听命于自己的人。
再加上对羽擎牧的那点尴尬别扭，因此始终没有详细了解过首都星的防卫机制。
如果今天吴有道不说，鸿三青不说，她一辈子也许都不会想到，鸿氏兄弟不能离开首都星，也是这防卫机制的一部分！
首都星遥遥在望，然而，羽擎牧留下的那一层数百年来都坚不可摧的护罩，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薄薄的黑色烟雾，与碧水星上的异化污染一模一样！
就在众人终于踏上杜家的小型飞船，开始朝首都星返航时。
沉默了好半天的吴有道终于阴恻恻地开口道：“你们真打算回首都星？”
而对于精神力强者来说，即便是毫无防护的暴露在异化污染中，也能坚持不短的时间。
但这也不绝对。
也许就有人天赋异禀，精神力不强，抵抗力却特别坚强。
羽堂堂也是瞧着杜老二挣扎了这么老半天，还能勉强保持人形，估摸着应该是耐扛型的，才起了心思想给夏花看看。
万一能救回来，好歹也给人类增添点经验。
毕竟黑瞳皇蜂已经出了手，第一个遭殃的是碧水星，但碧水星却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原本正发愁杜老二该怎么解决，直接杀了？他还真下不去手，而且也没法儿和杜二交代。
现在的杜二可不是数月前那个可怜巴巴的小俘虏了，而是白蒙星域首席研究员，连空明都给他让了位子，“退居”首席创新中心总工程师。
毕竟杜二接受的教育更加系统完整，而空明的想法则更加不受拘束。
也有可能有人天生倒霉，明明精神力已经不错了，但偏偏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毫无疑问，本身就疯了的精神力，肯定更棘手。
但这里所说的难易，也是分人而论的。
显然，对于弱者来说，即使是普通星兽的残余精神力，也足以要命了。
“杜老二还有救？！”陆铭一愣，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学校里学到的关于异化污染的知识，都是说人一旦被污染，发生了异变，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他亲爹亲妈怎么着都得照顾好吧？！
羽堂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陆铭的这个问题，本质上来说，其实异化污染，和那些被高阶星兽残余精神力影响相比，并没有根本性的区别。
只不过一个暴虐难以控制逆转，而后者则比较容易驱除恢复。
两人算是各司其职，又紧密配合，缺一不可。
总之，杜二现在老重要了！
不过好奇归好奇，羽堂堂还没忘了那头还有两个急需处理的家伙。
杜老二和他夫人要是再不处理，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挥了挥手，亲自一手拎起吴有道的脖子，然后招呼陆铭，“带上杜老二去他家的飞船那，我们先回首都星，让夏花看看他们两口子还有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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