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尼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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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果然是世间最美妙的东西。”阿修忍不住赞叹道,这种体验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还会上瘾的吧?”尼禄摆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将手中的烟盒合上丢给阿修,“拿去,好好品尝。我知道我死老爹是让你来监督我的,以后我就带着你体验这人世间所有的美妙,看看人间究竟为什么这么吸引我。”

    阿修看着尼禄的动作,有点好奇。抬手把脑后的发带扯掉,手臂支撑着下巴歪过头看着尼禄。一头黑色柔顺的长发随风飘扬,如从山顶倾泻而下的瀑布那般。

    他跟尼禄不一样,他是必须严格遵守规矩的。尼禄成年礼之后就一直到处浪荡,完全没有去接手他伟大的父亲那个王位的意思。而阿修只是“那个地方”的普通个体,必须履行他的义务,成为尼禄口中那些“机器”。

    尼禄手掌一合,随后缓缓张开,那团氤氲之息已经消失,化成了一盒香烟。尼禄打开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手上,这根烟没有标志也没有颜色,像是人间的手卷烟那般,只是形状显得非常精致。他的拿烟方式很特别,是用中指与无名指夹着的。

    这句话让阿修更加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神物能让这位高贵的王子如此着迷,于是头凑近过去。

    尼禄看出了阿修的好奇,于是又吸了一口之后递给了阿修。

    阿修接过香烟,学着尼禄的样子吸了一口。浓厚的味道呛得他脸红,不住的咳嗽,引来了尼禄的嗤笑。但是随后他能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他的身体里游荡,随之而来的还有人类生活中的各种美妙画面。

    “是……尼禄,人类……到底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值得你违抗王的意志一直逗留在人间?”

    “你们都喊他王王王,可他在我这里只是我的死老爹而已,”尼禄一边摊开左手玩弄这股金色的氤氲一边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人类的精华!我收取他们的才华,他们的感情,他们的智慧,所有他们敢拿来跟我交换的东西。他们明明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可是却只会下贱的喊我万能的神啊,求我拿走他们最宝贵的东西,满足一点点他们以为很昂贵的条件,你说人类是不是实在愚蠢?”

    “人类不正是愚蠢,所以才被我们遗弃在人间吗?”男子说道,“每天都有死神来收割他们,轮回还是升华全部早已注定。命运轮盘上早就写满了他们的生死,你这样……算是在破坏我们的秩序吗?”

    “明明只是一抬手的东西,你至于这么繁琐吗?”阿修刚被王派遣到人间,并不懂那些有趣的东西。

    “你不懂人类文化的乐趣所在,”尼禄将烟凑近嘴边,这根烟无火自燃,尼禄满足的吸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真是美味啊~这种无与伦比的圣洁之物在上面怎么可能有机会享受。人间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麻瓜们很廉价,但是他们的脑子里总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非常有趣的东西。”

    “跟我们漫长的生命比起来,他们简直是太短暂了。”阿修盘腿坐在尼禄身后,此时身边并没有上面的人。尽管他与尼禄的身份相差甚远,但是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私底下他们也并没那么多规矩。

    “所以我一直换着目标啊,”尼禄双手揉捏着那团气息,就像拉面师傅的拉扯手法一般。这个世界的一切他了如指掌,很早之前他就化身为人去体验那些人类的生活。“生死有命我不会去阻拦,可是他们死不死跟我换不换目标完全不会冲突,这样我才能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条件能真的给他们带来满足,完成他们所谓的‘愿望’啊。”

    “王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停止这无聊的游戏,回去接手你的责任。”金发男子身后有一个双手搭在身前的男子。

    “那你就告诉他,等他死了我会帮他接管所有的一切,但是现在谁都不准来打扰我这有趣的游戏。”

    “所以我才给他们一点意外啊?”尼禄揉捏着手里那团氤氲气息继续说:“生死各有命这是铁则,我不会去干预。可是我们最终拿的只是那缕摆脱了躯壳的灵魂,然后安排他们的下一程。转动命运的巨轮之人并不在意他们生与死之间的过程,皇帝还是乞丐死后都是一个样。可是在他们短暂的人生旅途里看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啊,那个穷困潦倒为了生活苟且的样子,那个手握重权的人指点天下的样子,无数个不一样的生命演绎无数个不同的故事,这才是我觉得有意思的地方。”

    “那你这个愿望售卖机……?”

    “所以我给他们一点助力啊,上面的人藐视这帮麻瓜,这帮麻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个体。可是一点点的改变就可以改变一个麻瓜的人生,让他们原本平凡的旅程变得有趣起来,我也不知道给了他们的究竟是个伊甸园的果实还是个潘多拉魔盒,但是无法预见的未来才是吸引我的地方啊。坐下阿修,我给你看看我拿走的到底是什么美妙而神圣的东西,这种无与伦比的圣洁之物竟然被他们随意的拿来跟我做交换。”

    “闭嘴!阿修你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我的,那套死烂的规则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尼禄顿了顿继续说:“那些像机器一样的卑贱之物每天都按部就班,但是他们并不敢违抗我,而我这一点小游戏也不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残缺的灵魂还是完整的灵魂都一样,没人在乎这一点差别。”

    “是……那你这个游戏的意义在哪里?”阿修不解,这群早就被写好了人生的麻瓜每天都在按着他们该有的轨道走,何时出生何时死亡,一切早就注定。

    这是个沉闷的午后,灰蒙蒙的云遮住了整个城市,云顶之后的阳光根本无法穿透这厚重的乌云,就像这座城市里的人儿被欲望蒙住的双眼一样,云层后面的太阳孤零零的显得十分寂寞。

    最高的那栋楼在外人看来总是金光闪闪的,似乎只有最顶尖的人才有资格坐在里面。它矗立在整个城市的中心,像一座永恒之塔,地铁里拥拥攘攘的小职员们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坐在里面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于是一个个每天都拼命奋斗,削尖了脑袋往上挤。

    这座永恒之塔的最顶端边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修长的双脚凌空晃荡着,百米高空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恐惧感。高楼上的狂风肆意蹂躏着他那头暗金色头发,似乎他原本就属于这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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