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潘杨案风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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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今日不逢朝,赵德芳不放心付鼎臣审案,就穿便衣混在观审的百姓中监视。看到付鼎臣果然枉法审案,怒气冲冲,打散行刑的衙役回头欲打付鼎臣两锏出气,没想到付鼎臣竟然不知躲闪,一鞭打去正中头顶,立刻脑浆四溅,尸栽大堂。

    看到付鼎臣已死,八王也感到意外,正在想如何收场,突然看到付鼎臣袖口露出纸条头,捡起一看是西宫的礼单,立刻有了主意。当即喝令衙役将潘仁美押回大牢,放杨延昭回府待传。自己快步回南清宫换上朝服,气冲冲进宫找太宗。

    八王知道今日不是大朝期,就直奔钟鼓楼,命内侍击鼓撞钟。这宫中的钟名叫‘景阳钟’;鼓名叫‘登闻鼓’。一旦敲响,可声传十里远近,是在国家或朝中出了大事,必须立即请皇帝坐殿、百官上朝时方可使用。响声传出,全京城惊动,百官心急。看吧!文官坐轿、武官骑马从衙门、家中纷纷赶往宫中,太宗坐朝后问百官出了何事。

    八千岁出班奏道:“臣今日无事去吏部看审案,没想到付鼎臣竟敢贪赃枉法,无辜屈打愿告,是可忍孰不可忍!臣一怒之下将他废于锏下,特来奏报皇叔知道!”

    太宗不悦地道:“坐堂问案,用刑威吓也是常事,与贪赃何涉?”八王将怀中礼单取出放到龙案,道:“叔王看过这个就明白了!”

    太宗看了一眼登时脸红耳赤,暗骂潘妃无知胡来,此时行贿,岂不授人以柄,明告‘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怕赵德芳较起真来,奏请追查潘妃行贿的动机,治她内宫干政的罪。忙客气地道:“王命金锏有先斩后奏之权,付鼎臣既有取死之道,亡命锏下也就罢啦!可案子怎么办?”

    八王道:“可以再派一家官员审理嘛!”

    太宗暗道:说得倒轻巧,堂堂吏部天官,朝廷二品大员,你说打死就一锏要命,以后谁还敢接旨问案。不过也好,此案无人受理与我无关。口里却问道:“哪位爱卿接着审理此案?”百官人人装聋作哑,没人答腔。谁也不愿接这个‘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的要命差事’。

    接连几天早朝,太宗都要装模作样的问百官谁愿接此案,没人接他就这样拖着。八千岁心急如火还无话可说,就暗招吕蒙正问计。吕道:“除非万岁下旨强令哪家大臣审理,否则朝中永远不会有人主动请旨!圣上既然不肯下旨,为今之计只有找王丞相,让他推荐一名有正义感、善断奇案的外放官员进京问案。”

    八王大喜,即找王延龄商议此事。王丞相道:“各地州县中善于断案的官员,倒是有几个,头一位是江州提刑官宋慈,此人善断弃尸案、、、、、、,第二位是汉中推官齐保宗,此人、、、、、、”

    “这两人离京城太远!等把他们调来,黄瓜菜都凉啦!有没有就近的?”赵德芳问。

    “就近嘛!倒是有一位、、、、、、”

    “老丞相不要有什么顾忌,只管实讲他的情况,能不能用本宫自会判定!”

    “此人名叫寇准,字平仲,陕州下邽县人,其父寇相,曾任先朝参军记室。寇准在太宗元年科考时,老夫见其文笔犀利、勇论世弊,才思敏捷就荐为探花,【宋制,科考第一名称状元,二名称榜眼,三名称探花】是年他才十六岁。圣上因其年幼,降为第十名,直放归州巴东县任县令。到任后破案、牧民、政声甚佳,两次升调都因百姓跪拦未走,已留任巴东八年矣!近因益州知府病故,数天前已把他从巴东调来吏部述职,待奏明圣上即放益州知府。只是此人、、、、、过于耿直,不喜攀附权贵、、、、、、千岁这、、、、、、”

    “你即令人通知寇准,晚膳前到南清宫见本宫,待本宫当面考察后再定!”

    当晚,八千岁赵德芳在南清宫花庭接见寇准。赵德芳先问了寇准的生平,考问了为官之道,突然道:“你已来京数日,潘、杨两家重臣的大案想必已有耳闻,本宫如奏明圣上委你审理此案,有胆量否?”

    寇准道:“敢问八千岁,大宋朝是君大还是臣大?”

    八王皱着眉头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文东武西,君高臣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既然如此,奉君命审重臣就与下官胆量无关啦!下官在巴东任上理事,向来是只问是非,不管其他!”寇准豪情满怀地道。

    赵德芳听了寇准的回答,十分满意,兴奋地道:“王丞相果然惠眼如炬,你且回驿馆待命,本宫自有主张!”

    次日,八王出班奏道:“皇叔,潘、杨案老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臣看朝中大臣不是向潘就是向杨,派谁都不好说话。干脆!从外官中调一个来问案吧?”

    太宗道:“各地外官多如牛毛,你知道那个有能力?若调来个浪得虚名的昏庸官那、、、、、、”

    八王道:“据王老丞相所知:归州巴东县知县寇准为官清正廉明、善破奇案,朝廷两次大比升调,都被县内百姓跪道留任,万民呼其‘寇青天’。就用他作主审如何?”

    太宗道:“七品县令,官俾职微,入朝堂审大臣似乎与先王定的大宋律不合吧!”

    八王笑道:“叔王可以临时封官呀!想那寇县令,次次大比皆列上品,如不是百姓留任,到现在也应该是三、四品大员了吧!何况,吏部正拟调放益州知府,叔王特旨委用亦合朝制嘛!”

    【注,宋时官制,共分九品、十八级。最低的是从九品,最高的是正一品。新官的选拔、在职官员的考核是每三年进行一次,叫‘大比年’’。新官选拔从县里开始,读书人参加县考及格即取得‘秀才’功名,即可穿绸袍、戴方巾享受免田赋、见官不跪等政治待遇;秀才参加省级考试成绩及格即取得‘举人’功名,除享受秀才待遇外,还可以参加京试科考;朝廷每三年开一次科选,录取三百六十五名成绩好的举人,称‘进士’。前十名官阶是从六品,头名叫‘状元’正五品,二名叫‘榜眼’从五品,三名叫‘探花’正六品。第十一名到二十名叫‘二甲进士’正七品,其余的三百四十五人,都是从七品。有品级的官员,不管任何职,每三年都有吏部考评一次,政绩优秀可提升一级,考核不及格降一级。一般来说七品以上的官员,只要不犯错误,是有可能升到二、三品的。所以世上有‘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是说。八千岁的话就是依此为据。】太宗看赵德芳坚持要调寇准进京审案,觉得不同意也不好说,就道:“朕就依皇侄所奏,派内侍范胜持朕的金牌去调吧!”

    八王道:“无需万岁派人去巴东,此人已在京中!”

    太宗听奏寇准在京,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沉着脸问王丞相:“王爱卿,寇准不在巴东任所,来京何为?”

    “王延龄道:寇准在巴东连任八年县令,政绩斐然,因百姓两次夹道跪拦,未能提升。近因益州知府病故,臣将其调来京中,拟补该缺,八千岁、、、、、、”

    “好啦!这且不论!以你看这七品县令如何见朕?”太宗不耐烦的问。

    “老臣也知这金銮殿上没有七品官的位置,可是、、、、、、”

    八王知道老丞相不好回答就接口道:“侄臣以为寇县令调来京中,本来吏部就准备把他放任四品知府,现让其在朝中审官案,恰值付天官已死,就暂叫他穿天官服饰,站在吏部的位置面圣,品秩嘛,不妨先不提,如此变通万岁意下如何?”太宗看百官没异议,就传内侍去吏部官驿宣寇准陛见。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言诚不我欺。寇准穿上二品天官服装,稳稳重重地往金殿上一站,嘿!还满像那么回事,连太宗看着也入眼。不过太宗还是想把寇准吓走,等三呼万岁已毕太宗道:“朕调你进京,是让你断两家大臣官司,一家是当朝太师、边关大帅潘仁美;一家是代州大帅杨继业的六公子、郡马杨延昭。前几天吏部天官付鼎臣,审理此案不够公允,被八千岁当堂用王命金锏打死!卿敢接这个差吗?”

    寇准道:“微臣奉君命,忠君事,虽万死亦不辞,何惧之有!”

    太宗道:“寇卿果然有胆略!但要记住:审理此案要做到,公正廉明、不偏不倚,以理服人、证据确凿。审好呢,你以后就在吏部主事,审不好嘛,你自己想去吧!”

    “臣遵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寇平仲下殿擦去脸上的冷汗,在午门外没看到自己的亲随,就一人坐在台阶上,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数日前,寇准正在巴东县衙发愁无钱修涝河桥的事。突然接到吏部调令,令其倍道赴吏部述职。寇准不知为了何事,心里惴惴不安地带上书童寇安、亲信衙员赵继宗、马文龙、连夜赶到吏部报到。吏部堂官私下告诉他:可能要升调他到川中任知府,王丞相担心巴东的百姓又会拦调,就秘密调他进京,吏部已派别人去巴东接任了。让他先在吏部驿馆住下,等候王丞相接见、、、、、、。没想到神使鬼差竟接了这么个烫手差事、、、、、、。

    等了一会,仍然不见亲随来到,寇准只得步行到御街口,顾了一顶青衣小轿,孤零零去吏部上任。吏部的主簿、郎中、书吏、校尉、衙役没一人认得他,向门卫自报身份后,主簿谢夫子忙引众衙员将他迎进大门。一进大堂觉得臭气冲天,回顾左右看到一具尸体,不由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夫子道:“这是被八千岁打死的付天官,千岁无旨,谁也不敢动!”

    寇准道:“贪赃枉法死于王命金锏,既无须验尸又无须立案,不用请旨,马上把它弄到停尸房,立即冲刷大堂!老爷明日要在此审案。另外,派两名有眼色的人去午门附近,找三个说关中话的人,问明是老爷的亲随就领来!”

    不一会,寇安、赵继宗、马文龙被领进客厅。三人见吏部衙门之大、庭院之深、布置之华丽、惊的合不拢嘴。寇安是寇准从小带大的书童,说话随便,打量着老爷的一身新官服高兴地问道:“原来调老爷来京是升老爷的官,你这身官服比归州知府老爷的还好看!这衙门比咱巴东的‘玉皇庙’还大几进,哈哈以后咱们就享福咾!”

    寇准道:“哦(我)们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是福呀!这个地方说不定就是老西的归天之所!你们不要得意忘形傻高兴!哦要警告你们,在京城可比不得巴东,以后说话、办事都要小心谨慎!不要给老爷找麻烦哦!”

    午后,寇准招集全体衙吏,向大家宣布:“寇安是亲随管家,赵继宗、马文龙任三班都头,明各位要谨慎办差不得有误!日早堂开始理事,一切衙规照旧,暂不更改,”

    两班衙役一声喊扭住杨延昭就往廊下拖、、、、、、。

    这时堂口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一个学士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堂口大喝一声:“且住!如此问案,天理何在!屈打原告,罪该万死!”接着从腰中拿出金锏就奏行刑的衙皂,吓得他们丢下杨延昭就跑。堂上付鼎臣已认出是八千岁来到,吓得没了主意,站在那直打哆嗦。

    付天官干嘛要自找麻烦?俗话讲;没利不起早,有利盼天明。付鼎臣原是礼部六品员外郎,潘龙结婚时他去潘府帮忙,与潘仁美认了老乡。以后就常来常往,潘仁美欲培养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几次奏保使付鼎臣当上了从二品的吏部天官。故,对潘仁美感恩载德,一直找不到报效的机会。潘杨之案他根本不知详情,更不知其中的利害,反而认为是名利双收的好差事,所以就主动接下这个烫手的热山芋。

    ****

    付鼎臣刚回到吏部衙门,跟着就有客来访。出去一看认得是西宫主管郭槐,忙道:“原来是郭公公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第二天,急不可待的付鼎臣,提前一刻坐了吏部大堂,出签提出潘仁美,传来杨延昭。大堂发话道:“两家都是大臣,不过潘太师年纪大些可以坐下,杨郡马年轻就站在那好啦!杨延昭本官问你:你与杨延嗣为何私离汛地跑到陈家谷?你父子是如何勾结辽邦出卖幽州的?杨继业现在什么地方?老实对本官讲来!”

    杨延昭一看付鼎臣让潘仁美坐着,让自己站着就有气。又听他这么问案,就反问道:“我是原告,潘仁美是被告,付大人不依大宋律问案是什么意思嘛?”

    付鼎臣道:“你只知道把状子送上龙书案就是原告,殊不知潘太师一个月以前、就把告你父子的奏章报给了万岁。所以,本官认为此案是双方互为原被告。自然,问案的程序亦不便墨守成规。本官根据状子到京的先后顺序问案,有何不当?你敢在吏部大堂狂妄的指责奉旨堂官,看来是不知道什么叫‘人犯王法身无主’,来呀!拉下去先打五十大板,让他清醒一下,直到愿意回答问题时停刑!”

    谭怀名把脸一沉道:“谭某要说不呢?”

    “那就按谋反论处!”杨金豆话音未落,人已从马上跃起,飞快点了谭怀人穴道,抓起扔给御林军看押。转身上马大声喝道:“双王呼延千岁乃朝廷钦差,拦驾即是谋逆大罪!尔等相州军士都要造反吗?还不让路,等死吗?”

    相州军士见主将被捉,赶紧让开路,呼延丕显挥手带队伍飞速过桥。离开相州三十里,才将谭怀名释放。

    郭槐道:“姓付的!别来这一套小意思,咱家是奉潘娘娘之命来给您送点玩意,这是礼单先看过,娘娘说审好此案尔入阁有望!告辞!”

    送走了郭公公后,付鼎臣把自己一人関在寝舍,激动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内心的喜悦。看吧,他一会儿眼睛直直的瞪着礼单,心里盘算着这笔高出二品官二十年奉禄的财富,该如何享受。一会想着明天如何在堂审时偏向潘仁美,一会想着自己已经入阁拜相、、、、、、成了大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阁老、、、、、、美滋滋地做起了黄粱梦。

    太宗一看心中大喜。他知道付天官与潘仁美是同乡,平时两家走的近,他审绝不会不利潘家。就下旨道:“付爱卿愿替朕分忧,忠心可嘉,希望能公正、平等的辩明是非,还两家公道!”

    “臣遵旨!”太宗退朝就把此事的始末告诉了潘妃。

    谭怀名笑道:“王爷千岁不进州城也就罢了,那潘太师系某远亲,请允某上前奉送几杯水酒如何?”

    呼延丕显道:“潘仁美父子乃奉旨押解的朝廷钦犯,岂容他人接近!谭总兵此举甚是不妥,快让路吧!”

    却说呼延丕显把人犯押解进进京,先交天牢收押,而后上殿复旨。太宗见呼延丕显果然将潘氏父子拘押来京心中是又喜又恨。喜的是呼延丕显果然是个奇才,大宋朝廷又添一位肯为国家出力的能臣;恨的是潘家父子太也无能,连个小孩子也斗不过,难道就不知进京是把朕置于进退维谷之地?真是岂有此理!太宗想归想,脸上还是喜笑颜开,称赞丕显年轻有为,办事得力,恩赐休假一月,再随朝伴驾。

    次日是三、六、九大朝日,太宗处理过常规朝事,对诸大臣说道:“潘、杨两家互告有罪,因潘家是皇亲,朕不宜御审,哪位爱卿愿替朕分忧,代审此案?”连问两次无人承旨。

    其实一般大臣犯法,大理寺、都察院、吏部都可以审理,必要时还可联堂会审。此案因两家都是弘股大臣,且牵涉叛国重罪,谁也不愿主动揽是非,除非太宗点名硬派。太宗心知肚明,就是不硬派,反而看了赵德芳一眼,意思是你看怎么办?八千岁见叔王耍滑,正要出班奏请会审。吏部天官付鼎臣抢先奏道:“臣愿接审此案!”

    原来,谭怀名得三关密探报知潘家父子被拘押,不明所以,企图与潘仁美接触,请示是否动手抢截囚车,阴谋被粉碎。

    ****

    却说双王呼延丕显,押着潘仁美父子的囚车,一路小心倍道而行。这日,队伍行到相州安水桥头,见有无数宋军当道拦路。呼延丕显觉得事出异常急令队伍停下。对郎千、郎万道:“据悉相州总兵谭怀名乃潘贼内表弟。今日突然拦路行动可疑,二将军可紧护囚车,做好冲杀准备!”转身对杨金豆耳语数语,带五百名御林军头前迎上。果见谭怀名在,杨金豆打马上前道:“何处军兵阻堵皇命钦差,意欲何为?”

    谭怀名道:“相州总部谭怀名探得钦差大人路过防地,特备水酒为钦差大人道乏,恭请大人入相州暂歇一时。”

    “原来是谭将军小王有礼了!”呼延丕显上前道:“谢将军费心招待!本王皇命在身,不敢稍有误时!请让路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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