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女人不？”\r
“再细点。”\r
马跳咳嗽一下，把嗓子又用力捏捏，“金老师。”\r
我一听，这个声音很像，而且听起来还很销魂，“行，你小子有当太监的天赋，去那边，喊两声，把金大头引过去，我从后边袭击他。”\r
“说啥呢，你才是太监，老子是正宗的男爷们。”马跳一转身，弯腰向林子中跑去。\r
我按按自己的心口，反复提醒自己别紧张，别哆嗦，一会儿一定要一举成功，否则我在建华技校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就结束了。\r
我远远看到马跳已经跑进了树林里，向我做了OK的手势。\r
我点点头，再看看金大头，已经过了七点半，天色也已经黑下来，金大头抽完一根烟，等得已经有些焦急了，从兜里摸出车钥匙，准备骑车走。\r
我赶紧朝马跳躲得方向挥挥拳。\r
一个细悠悠的女声，穿过夜色颤悠悠从林子里传出来。\r
正要上车的金大头一愣，停下来，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看看。\r
“金老师。”女声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更清晰了，在夜色林中，像是勾魂的锁链。\r
金大头听清了，朝着树林里喊了一声，“谭玲玲。”\r
“金老师。”马跳立刻回应。\r
金大头挠了一下脑袋，向着林里走去。\r
金大头上当了，这小子色心上头，真是不管不顾了。\r
看着金大头往林里走，我把木棍插在腰后，头上戴上丝袜，双手张开口袋，弯着腰，在树丛的掩护下，悄悄跟在他后边，寻找时机。\r
“谭玲玲，你在哪？”金大头边走边问，不知不觉就接近了马跳藏身的地方。\r
金大头扒开一片树丛，往里看，“出来吧，玲玲，老师来了。”\r
金大头的注意力全在树丛里，我一看这是最好的时机，猛地从他身后冲出来，金大头听到背后声响，刚要回头，面口袋已经结结实实套在他头上。\r
“你们要干什么？”金大头刚喊完，马跳从树丛里蹦出来，抡起棒子狠狠打在金大头身上。\r
我用棍子一顶金大头的脑袋，憋着嗓子断喝一声，“别动，动打死你。”\r
马跳又在金大头身上狠狠轮了一棍子。\r
金大头不动了，“你们别打我，钱在包里，你们都可以拿走。”\r
“我们是厂区五虎，老二、老五，你俩去去那边看着。”我假模假样吩咐，朝马跳一甩头，马跳明白了，粗粗嗯了一声，往旁边走了两步，又悄悄转回来、\r
金大头被我们搞懵了，真以为我们好几个人，“几位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r
金大头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r
“听过厂区五虎吗？”我问。\r
脑袋套着面袋的金大头先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点头，“听过，听过，都是硬茬子。”\r
“知道就好，告诉你，建华技校机电班的女生还有女老师，都是我们罩着的，你要是敢打她们的主意，我们就要你命。”我边说边在金大头身上狠狠抡了一棍子，发泄了对金大头骚扰白小柔的恨意。\r
金大头哎呦一声，“不敢，不敢，我是老师，我绝对不做那种事。”\r
马跳补了一棍子，“特别是韩梅，离他远点。”\r
金大头闻声，脑袋往马跳那边转了一下。\r
我赶紧朝马跳一摇头，这家伙真是多事，画蛇添足，这一句很可能露馅。\r
马跳也意识到了，闭了嘴。\r
我立刻用棍子顶住金大头的脑袋，“不敢就好，我们盯着你呢，下次再让我们逮着，就打断你的腿。老三看着他，我们先去办点事，回来再收拾他。”\r
我向马跳招招手，马跳又给了金大头一下，“别动。”\r
然后我两蹑手蹑脚地向林外撤，走出一截，看到金大头还套着面袋子，傻呆呆地坐在原地。\r
我俩把丝袜一摘，撒丫子就跑，到了金大头电动车前，看看四周没人，我拿出小刀，将车带扎了。\r
直到上了马路上，看看后边没人追上来，我和马跳才长出一口气，现在是真安全了，但是想想刚才的事，好像还在梦里。\r
“张帆，刚才咱两是把金大头打了吗？”马跳看着我问。\r
我也有点愣，“是吧？”\r
马跳把手伸向我。\r
“干嘛，啃猪蹄？”\r
“掐我一下。狠点。”\r
“是你让我掐的，掐疼了别怨我。”\r
“快掐，别罗嗦。”\r
我狠狠在马跳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正要往开躲，马跳却笑了，“我靠，我刚才真把金大头打了，哥们这回总算干了件男人干得的事，以后李二毛再敢笑话我，我抽丫的。”\r
马跳越笑越激动，眼泪都流出来了。\r
“马跳，你没事吧？”我赶忙晃晃马跳。\r
“哥们没事，张帆，你说哥们刚才像不像个爷们？”\r
“像。”我拍拍马跳，朝他竖竖大拇指，“老爷们了。不过老爷们，你以后办事动点脑子，就你刚才那一句话，咱两差点栽了。你说韩梅干什么，你一提韩梅，金大头肯定会有想法，说不定顺着这一查，就能查到咱两身上。”\r
马跳一拍脑袋，“张帆，你说得对，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看到金大头就恨的不行，随口就把韩梅说出来了。真要出事，可咋办？“\r
马跳刚才的豪情一瞬间没了，又成了一个怂包。\r
“行了，我可能也是想多了，估计没什么事。反正打死一句话，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说，包括韩梅和丁娜和你二姐，谁问，咱两都说不知道。”\r
我看着马跳，“记住了吗？”\r
马跳用力点点头，“记住了，反正气出了，心里痛快了。”\r
前边有个垃圾桶，我俩把棍子和丝袜扔进垃圾桶。\r
手里轻松了，心里也轻松了，我俩一边往回骑，一边互相调侃刚才对方的表现，马跳笑我憋嗓子说话像三四十岁的老男人，我讽他捏嗓子的声音像个娘泡。\r
快到小区了，马跳停下车子，“张帆，我想去见见韩梅。金大头这边了了，韩梅那边还没了呢，我想知道韩梅为啥要和金大头吃饭，还拿他买的衣服。”\r
马跳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小男生。\r
我点点头，“行，那你去吧。用我和你一起去吗？”\r
马跳摇摇头，“不用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r
“好吧，你要是还喜欢韩梅，和韩梅说话就客气点，说不定韩梅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的，你尽管开口。”\r
“知道了。明天我把烟给你送过去。”马跳一拐车把，向韩梅骑去。\r
我看看马跳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心想，我也真想当面告诉白小柔，我替她出气了，如果现在能见她一面就好了。\r
“你把嗓子捏住，学女人叫声金老师。”我示意马跳。\r
马跳一笑，“你小子真鬼。”说完，捏住嗓子低低叫了声，“金老师。”\r
“张帆，金大头来了。”马跳一指前边。\r
我一看，果然金大头骑着一辆小电动，满脸春风地由远而近。这小子一定正想着见谭玲玲的美事。\r
“别动，接着看看。”我怕拍马跳的腿，马跳嗯了一声。\r
我看着心里也有着急，这树林口挨着一条小路，总有行人路过，在这动手，显然不是最好的地方，必须让金大头进树林。\r
“马跳，你到那边去。”我脑筋一转，指指林子深处。\r
“干嘛？”马跳疑惑道。\r
看了一下午碟，我俩看的晕晕乎乎，马跳回家偷了两个女式丝袜，我一看丝袜的尺码，就知道一定是马丽的，为了做事看得清楚，我俩特意在丝袜上剪了两个窟窿。\r
又找了两根粗点的木棍，拿在手里，挥了两下，呼呼带风。接着寻了一个面口袋，比量一下，套住金大头的大脑袋没有问题。我又把口袋套在自己脑袋上看看，从里边看不清外边，心里才觉得踏实一些。\r
准备停当，快七点，我俩一人吃碗泡面，骑车赶往河边树林。\r
金大头把车子停在林边，看看表，又向四周看看，站在车旁点了支烟，似乎在等谭玲玲。\r
“张帆，这小子不进树林，咱两咋下手，这道边有人。”马跳急道。\r
马跳擦把额头的冷汗，一咬牙，“韩梅是我女朋友，我能不管吗。今天已经来了，老子豁出去了。”\r
我笑笑，平时在关键时候总爱掉链子的马跳，为了守护自己的爱情，总算说出一句爷们话。\r
“别看了，还是想想你的事怎么办吧？”我把马跳拽到电脑前，把一张碟放进光驱。\r
播放的是一个港台热血片，我和马跳紧张地看着，看到伏击的片段，就重复看几遍，学着晚上怎么伏击金大头。\r
“马跳，你害怕了？”\r
马跳点点头，“哥们第一次干这种事，不害怕是假的。”\r
“你要是害怕，咱们就撤吧，反正金大头还没来。以后金大头怎么对韩梅你也别管了。”\r
到了树林边，把车子藏好，我俩藏在树林入口的地方，等着金大头。\r
时间在焦灼的流逝，我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再看看旁边的马跳，圆脸煞白，呼吸急促，拿着棒子的手微微哆嗦。\r
忙乎完调金大头的事，找碟的时候，马跳才注意到我贴在床头的画，“这妞怎么这么像白小柔？”\r
我瞥了一眼画，拿起一个碟盒，指指上面封面，“你眼瘸了，那是她,我照着她画的。”\r
“我怎么看着就像白小柔。”马跳又看看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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