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哟，老刘头来了，咋子这时间来送菜啦卅？”家丁听到敲门声，开了后门看是老刘头来送菜，不禁疑惑询问老刘头。
这老刘头整天来送菜，跟后门这一片的家丁也都熟稔。
老刘头抱怨道：“别说了，我今早天不亮就来了一趟了，结果到了后厨院，我抽烟的时候撞见管家，说我这菜不行，我又给拉了回去，我补了个觉，让我媳妇儿换了车菜又来了，这是第二趟了。”
拆了门槛儿，家丁帮老刘头把骡子车赶进后厨的院子里。
招呼厨子家丁开始出来卸菜，老刘头照旧塞了一烟袋锅烟丝跑到院外头空当地上，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烟。
菜卸到了一半，厨房的切墩，瞅见菜底下漏个粉色儿布面，赶紧把菜紧扒拉扒拉，多漏了出来多点，仔细一瞧，是卷被窝卷，心道：“哟，这老刘头怎么还带着被窝卷出门，这是让媳妇儿赶出门在骡子车上过的夜嘛？”
切墩撩起被窝一头，漏出一双秀气的绣花鞋，这绣花鞋的俊俏颜色，这尺码一打眼儿就是女孩的，但是随之而来还有一股臭味也跟着飘了出来。
切墩赶紧撒手，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打手势招呼旁边的厨师和伙计：“呵，这姑娘脚还挺味，别是有汗脚吧，真够味，都来看看来，来来，来过来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一大帮子人听见吆喝声，都放下手中的菜，赶紧围了上来，切墩再掀开被窝卷的一角，瞧着仿佛是个女人在这被窝里睡觉。
“哟，老刘头，这是绑票哪家的小姐准备带回家当媳妇儿啊！”
“哟呵，快看看，掀开看看。”
一帮老爷们也没个正经样子。
“瞎鸡儿吆喝什么，叽叽喳喳的你们，别惊着我宝贝闺女，抽口烟都抽不利索，卸完了没有鳖崽子们？”听到里边的吆喝声，老刘头往地上上磕了磕烟袋锅，把烟灰磕了出来，把烟杆儿套好了烟锅套，别在了腰上，准备起身进去。
“哟，是老刘头宝贝闺女，来来咱掀开看看。”
“快瞅瞅，老刘头这哪里有来了个闺女，掀开。”
里面的人一听，更是来劲头了。
一大帮家丁伙计都是半大的小子，也没个正行，看见女人脚就能开始大声嚷嚷调笑起老刘头，这一听是老刘头的闺女能不更来劲头吗？
吆喝掀起来看看的那小子，见没人动手，上前伸手一把就把这被窝卷整个就给掀开了。
呼啦，一大帮人都往后退，吱吱喳喳的声也都闭嘴了，这个时候，人不吱声了，骡子也不打响鼻了，估计落根针掉地上都能听个真着儿。
怎么回事呢这是？
这被窝卷整个一掀开，俊俏的黄花大闺女确确实实是有，可是这女人没有脑袋。
被窝卷里露出来的就是一没有脑袋的死人，被子里面都被血浸成黑褐色，空荡荡的脖腔子，滴滴答答的往外渗着腐化的烂血，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整个被窝卷被打开了，这味道也捂不住了，赶情这不是姑娘有汗脚，是这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了。
老刘头迈步进了院子，看一帮小子都围在骡子车旁边，都不吭声，也不都动弹，地上还放着菜呢，不由得上前问道：“咋的，都围着不吭声了，这不还没卸完呢，快些卅？”
没人和回答老刘头，老刘头进到人群里面一看：“呵，呵，这，这是，这是，怎么一，一回事，怎么有个死人在我车上？”老刘头惊得是一颤，结结巴巴的，这个时候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刘头，你不说是你闺女吗，你闺女咋没了脑袋？”掀开被子那小子最先缓过神来，赶紧问到。
“什么我闺女，什么我闺女，老子说的是骡子，这骡子我一直拿着当亲闺女，我怕你们惊着骡子。”老刘头赶紧急头白脸的解释。
过去的骡子牛马，那可都是农民的命根子，是劳动力的主力，普通人家有一壮实牲口，那可不得了了，都当家人一样的看待，宝贝紧这呢，叫闺女儿子很常见。
“可这死尸不是老刘头你的闺女，哪能是谁的啊？”
这给栾家送菜的正是临江门种菜的老刘头。
老刘头赶着骡子车到了后门:“吁~吁~吁~”停住了骡子车，老刘头上前敲了敲门。
兴哥儿：“宝器啊，谁说你是憨子啊，你别猴都精，怪不得汤叔都喜欢你，我查这个案子，最开始是应为让咱赶上了，后来以为这事情跟汤叔有关系，就一路追查了下来，现在嘛，这案子可查，可不查。”
宝器问道：“怎么说？”
兴哥儿：“可查，是因为这案子有点意思，咱俩闲着也确实是闲着，可不查，是因为我现在确定来了这案子就是栾家的家贼干的，跟汤叔没有关系。”
可是这天，案子又出现了新变化，整个案子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这天，阴雨连绵的天刚有放晴的迹象，栾家的后门，种菜送菜的老刘头赶着骡子车，车上装着是满满的一车菜，来给栾家送菜。
大户人家，人多嘴多，这做饭用菜，用的自然也就多了，不可能像寻常人家出去逛个早市，赶个集的，都是有专人来送菜。
“愁眉苦脸的干嘛?死了栾家三姨太太又不是死了亲娘。”
警员小刘拾起烟卷，接着叼进嘴里：“这不是替探长你担心吗？”
马探长：“瞎操心，没了栾家，这不是还有个更了不得的李家吗，跟这两个孩子打好关系，以后咱就指望他俩牵线搭桥上李家这条大船了。”
…………
一连几天下去，栾家三姨太太的案子还是没有头绪，这案子也快被定性为悬案了，山城茶馆酒肆也淡了这流言蜚语。
宝器也跟着乐了：“哈哈，有道理，不过，兴哥儿，你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怕是不是闲的吧？”
宝器并没有表面表露出来的那么不谙世事。
警员小刘愁眉苦脸的跟着点头：“是啊，这可啷个办哟？”
马探长看小刘这个样子忍不住冲着警员小刘后脑勺来了一下，打的小刘一个趔趄，嘴里的烟卷都掉地上。
宏兴老火锅店里。
宝器努努嘴说道：“兴哥儿，这马探长，真是厚脸皮啊，奔四十的人了，跟咱俩称兄道弟的。”
兴哥儿乐道：“哈哈，这人要不是这样，能穿的上这身上的那层皮吗？”
警员小刘赶紧脸一变，马屁跟着就来：“还是探长厉害。”
……….
出了宏兴老火锅店，警员小刘急不可耐地问道：“探长，探长，你干嘛对这两个孩子这么客气，这俩孩子还私自查案，你说万一这影响我们警察办案咋办？”
马探长停住脚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香烟，抽出两支烟卷，甩给警员小刘一根。
马探长点着烟，深吸一口，冷笑道：“哼哼，那是对这两个小孩，客气，我是对朝天门李家客气，栾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这三姨太太的案子，办好了，咱俩跟着请赏，这要是办不好，少不了挂落儿吃，以后栾家不给咱使绊子就不错了，还想隔三差五打个秋风的事，是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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