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鬼市现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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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市就藏在这半山腰的树林子里。

    古玩字画、枪支弹药,禁药黑货,只要钱给到位,连人命都有的卖。

    小路很窄,并排走显得吃力,兴哥儿就打着头头里走,不时摇头晃脑地跟宝器摆着龙门阵(重庆方言,有聊天,吹牛皮的意思),不时瞅瞅树林里边动静,要是有点动静吓得脚儿打闪闪,看来心里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天不怕地不怕。

    宝器紧着兴哥儿后边走。宝器家早年间家祖上是山东马帮,为躲避仇家入了巴蜀。所以宝器刚即舞象之年(十五至二十成为舞象之年,年满二十称及冠)已经身高快即一米九零,加上自幼跟他家老爷子习武,生的是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这在山城可是罕见的很的身材,走在兴哥儿后边殿后。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刚走到鬼市门口,还没等进鬼市,只见一人影急匆匆地从雾里闪了出来,没等着两个孩子瞧个真着儿,来人就撞上了打头的兴哥儿,本来就脚软,这一下直接就撞到在地。

    “哎哟,背时(倒霉)”兴哥儿倒地摔了个屁墩,要不是后边宝器挡着,来的这黑影脸带着兴哥儿顺着坡坡就成了滚地葫芦。

    兴哥儿刚要张嘴骂街,却见黑影行色匆匆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闪身进了路旁林子里,三跳两跳,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宝器一手拽起来兴哥儿。

    “个爆眼(指只眼神不好),背时砍脑壳!”兴哥儿起来就指着人影消失方向骂。

    “兴哥儿,你看!”宝器指着地上喊。

    兴哥儿顺着宝器手指往地上搂了一眼,发现一包袱面儿包好的包裹。弯腰一把抄了起来。

    兴哥儿抄起地上的包裹,仔细打量了下说道:“嘿嘿,看这个包裹裹得这么严实,这包袱面儿的缎面质地,里面肯定是值钱的玩意儿,过哈哈儿,这人肯定是要回来找的,他要跟我兴哥儿好好地道个不是,咱就还他,他要不回来就当这包裹还是给他,不过让他知道知道什么事沙包大的拳头,就当是跟咱赔礼道歉了。”

    宝器嘿嘿只笑:“嘿嘿,可以,到时候兴哥儿你上,我给你压阵。”

    兴哥儿骂道:“嘿,你这没良心的,刚吃我一顿火锅,这时候,又想出工不出力,来,咱先看看是啥子好东西,来来,宝器围过来。”

    两个人围成一圈,兴哥儿开始解包袱儿扣。

    兴哥儿:“哎呦,还扎的挺死,来,来,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啊~”

    包裹扎的很紧,兴哥儿呲牙咧嘴的给包袱儿解开一小口,眯着一只眼斜着望里瞧,就“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又一屁墩儿蹲地上,一撒手,打包袱儿的缎子面就抖搂开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出来,在地上骨碌碌骨碌碌地滚了两圈,仰面朝上,一脸血迹,瞳孔都散没了,死不瞑目地盯着兴哥儿,四目相对。

    “啊!”“啊!”“咚”。

    …………

    借着天上毛毛月光和鬼市微微灯火勉强能寻的见个路,路也不是正经路,就是一鱼肠小路,是常有人来回走动,在这地山林地上走出来的一条小路,坑坑洼洼,不怎么好落脚。

    两旁的树木七扭八差,长不一齐,阴暗暗的树林子,随着不知道是什么夜行动物的行动,带起一阵子微风,带动林间雾气左右飘动,黑暗中仿佛藏着罗刹鬼。

    …………

    兴哥儿问宝器:“咋样宝器,吃安逸了吧,咱就走吧?”

    宝器点点头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之所以叫做山城那必然是多山,山地多了爬坡上坎也就难免的了

    又称雾都,多雾,雾是半夜到清晨生成这时候已经开始起雾。

    远看鬼市在山坎坎上,浸在雾气中,隐隐显现。

    兴哥儿听汤掌柜识破自己的谎言,不好意思的伸手蹭了下鼻头。“嘿,汤叔都听到了,那你可别跟我老汉儿(重庆称父亲为老汉)说哈,不然我老汉儿又得收拾我。”

    汤掌柜笑道:“嗨,你这瓜娃子我是从小看到大的,还不晓得个你,快吃,吃完赶紧回家,别乱出去逗猫惹草的,也少去听那啥评书,好好念书,要不就在店里学着搭理生意,你爹还指望你接班呢。”

    汤掌柜食指轻甩把那盘毛肚干净利落快地甩落向八仙桌,盘子稳稳落在桌面上,盘子里泡毛肚的清水没晃出半个水滴,放好了毛肚,汤掌柜扭身走回柜台。

    两人趁着点酒劲儿,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稳了稳身子向鬼市方向走去。

    老巷子暗处飘出几个人影,悄悄跟了上去。

    汤掌柜:“再说宝器身上功夫不弱,兴哥儿也聪明这呢,出不了事情。不过,你们也别大意了,东家不在家,就怕有那不开眼的过来撩虎须,警醒着点”

    “您老就放心吧1”

    兴哥儿:“嘿嘿,先生有事回家了,我们没得书念了,嘿嘿,汤叔,你也知道我整天在这店里见这过往的江湖好汉,早就也想行走江湖,打抱不平了,要不汤叔也来咱码头做个闲位大哥,当个大爷?”

    汤掌柜:“哟,是先生有事回家了,还是被你们几个瓜娃子气跑了?刚我可在边上听到的不是你说的这样。这闲位大哥,不就是绅夹皮吗,是想找我拿钱了吧?是不兴哥儿?”

    伙计又道:“可我刚还听少东家说要去鬼市,那地你也晓得,鱼龙混杂的,少东家没啥江湖经验去了就是头肥羊,怕是不安全。”

    汤掌柜:“没事,让他们去见识见识市面,没啥坏处,等一哈哈儿,兴哥儿他们头里走,你带几个精明的弟兄后边就跟上,悄咪咪地坠在后边,有啥事就出面护着点他们,也别被发现,兴哥儿们吃点小亏有点小状况的就不用露面了,没什么大事就别现身,别出大事就行,晓得了不?”

    伙计点头应声:“哎,晓得了”

    店里的伙计问汤掌柜:“汤掌柜,我怎么听着少东家在那嚷嚷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堂口,什么啥子袍哥儿的,老东家不在家,估计少东家又要翻天了,你也不管一哈儿?”

    汤掌柜:“嗨,一群半大的孩子,瞎胡闹,他们那懂啥子叫袍哥儿,别看着山城水旱码头不大,这江湖水可是深着呢,不用担心,吃点亏,过几天没了孩子新奇劲头儿,也就散了。”

    “要的吗,宝器,快吃,快吃,汤叔,毛肚咋子还不来卅?”

    “来咯~”汤掌柜左手伸出出一根食指,微微弯屈,用食指的指头肚顶着一盘新鲜的毛肚从店里迈步走出来,就来到了桌边。

    汤掌柜一连串的发问:“少东家,啷个,这是立堂要做袍哥儿了?私塾不去上了?不怕东家从蓉城(成都)回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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