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卖法倒是新鲜。......让我瞧瞧，你这送的是什么食谱。”
见对方一身宝蓝色绸衣，杏儿会心一笑，爽朗道，“放心吧，都是你见过后就不想让第二个人再见的食谱。”
“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还挺大。”中年男子轻笑一声，倒也蹲下身去，看了起来。
如她所料。
男子先是面色不屑，后又目露狂喜。
“小姑娘，这三张怎么卖？！”
杏儿眸光微转，不答反问，“您买茄子吗？”
对方呆滞须臾，随即点了点头，“我都要了！”
“成交，茄子五文一斤，一共五十斤，二百五十文！”眉眼弯弯，杏儿甜甜笑道。
男子二话不说，就已应下。
“刚才姑娘喊着卖茄子送菜谱。那我买了你这价钱比别家贵的茄子，你是不是就将这菜谱都送给我了？”
见他一脸精明，杏儿先是信守承诺道，“对呀！”
听完，男子就急忙掏出荷包要付钱。
“不过，下次卖茄子时，要是旁人来得比您早，这食谱我也会赠给人家。”她并不着急去接钱，反倒补充道。
“......”
中年男也是聪明人。
很快就弄懂了她的意思。
“你这小姑娘，倒还真是狡猾。”收回荷包，中年男子温和一笑，“看在我的确喜欢你这食谱的份儿上，以后你家里再有茄子，都可以按这个价钱送到我们悦来酒楼。这三个食谱，我也再多给你二百五，算是买下。但...我不希望再在其他地方吃到这食谱上的三道菜。否则...我们悦来酒楼也不会任人耍弄！”
说到最后，男子目光一肃，话也重了几分。
杏儿不卑不亢道，“这是自然，既然卖给了您，这食谱绝不会再从我这传向它处。”
递过银钱，中年男将食谱揣进怀中，就不再多言，直接吩咐道，“这筐茄子给我送悦来酒楼。”
见他要走，杏儿连忙将先前藏在茄筐内的竹筒取出。
“老爷，我这儿还有新炒好的香菇酱，您要不要再看看？”
闻言，丁二爷脚步一顿，接过她事先准备好的筷子挑起一些，送入口中。
片刻后。
“还不错，怎么卖？”
合上竹筒盖子，杏儿笑着问道，“依老爷看，什么价钱？”
“这酱是挺稀奇，但来我酒楼里吃饭的都是点菜，谁会点酱？”思索之后，丁二爷给出了答案，“不过，我尝着还不错，二十文我要了。”
“爷您先别急。我这儿倒有个主意，您听听行不行？”先不说价钱，杏儿转而道起香菇酱的可用之处，“实话实说，这酱下馒头、下米饭都没问题。对于您酒楼里点菜较多的顾客，您可以送一小碟香菇酱给他。虽是免费，但重要的是抓住了顾客的心。人家酒楼没有您这儿却有，还不要钱，您说人家是不是更愿意到您这儿用饭？”
丁二爷哈哈一笑，赞叹道，“你这女娃鬼主意还挺多。...行，我试试。”
挤出一抹难色，杏儿并未像刚才卖茄子菜谱那般痛快地与他交易。
“不瞒爷说，这野香菇采摘不易，都长在了林子深处。您看，这价钱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为了多分一些银钱给家里的堂妹，她努力争取将价钱再提一提。
“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三文。”
虽然酒楼盈利不错，但丁二爷也没有大方到不过脑子。
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以二十四文成交。
时辰不早，丁二爷还赶着去其他摊前采买，就直接道，“茄子和酱你们直接送去悦来酒楼就行，我再去别处瞧瞧。”
待他走后。
方才一直缄默的招弟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三姐！那几张纸怎么就卖了二百五十文呢？”
“因为它值得。”杏儿含笑。
她一共按着前世的记忆写下了红烧茄子、手撕茄子等等好几道菜谱。想着就是来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遇上识货的厨子。
果然，丁二爷挑了灯笼茄子、手撕茄子和鱼香茄子这三张。
这个时代对于茄子自然也有研究。
但毕竟还没进化到现代那般齐全。
只是她也没想到丁二爷竟直接给出了二百五十文的价钱，以图垄断。
分出六文递给招弟，杏儿灿烂一笑，“喏！说好香菇酱卖出去的钱我们平分。”
见小姑娘喜出望外，捧着铜板，僵硬地手脚都不敢动，她不由得也跟着很是开怀。
但卖菜谱的钱她并未进行平分。
大家的劳动成果大家分，个人的劳动成果个人享。
这很正常。
“走吧，我们赶紧去送茄子。然后三姐请你吃肉包子！”
几声过后。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被吸引了过来。
石板路上，人流也越来越稠。
周围小贩们拖着长腔的叫卖声交杂在一起，稍显噪杂。
“三姐，咋没有一个人来看咱们的茄子呀？”
谢过老伯，招弟抿了抿嘴，开始叫道，“茄子！茄子！新鲜的茄子！”
“嘿！你这声跟猫儿似得。”老伯轻笑道。
闻言，不同于招弟的扭捏，杏儿以手作喇叭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卖茄子嘞！卖茄子嘞！买茄子送菜谱咯！”
沿着这条街继续往里走，就见许多菜贩已经占好位置，正在地上铺着草垫，或摆着蔬菜。
“伯伯，您旁边有人不？”
很快，杏儿就瞅到一片合适的空地，同旁边的老伯打起了招呼。
这时，招弟见周围的摊位前都渐渐有了顾客，而她们这儿却依旧门庭冷清，小姑娘不免着了急。
不待杏儿回答，旁边刚卖掉一兜番茄的老伯热心抢答道，“小姑娘，别脸皮儿薄，不吆喝几声人家咋会注意到你哩？”
“这是菜谱。”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杏儿莞尔一笑，耐心解释道，“买茄子，送菜谱。”
日头渐渐升高。
面对他的古道热肠，两姐妹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再三道谢。
告别江屠夫后。
蹲下身去，把它们一一展平，铺在竹筐前。
再将每张纸上压上一个茄子，以免它们被风吹走。
“三姐，这是什么？”指着地上的纸，招弟眸中充满不解。她俯身仔细瞅了瞅，并看不懂是何意思。
灰衣老人一瞧，她筐子里都是茄子，跟自己的菜并不冲突，就眯着眼摆了摆手，答道，“没人，搁着儿吧！”
放好筐后，杏儿将先前藏在茄筐内的纸卷取了出来。
一路如坐针毡的到了镇上。
牛车刚停，杏儿就跳了下来，并再次同江屠夫道过谢。
“叔就在这儿卖猪肉，晌午罢集时你俩还到这儿找叔，咱一块儿回去！”江屠夫边熟练地架好架子，将先前剁好的猪头肉、猪肋骨等一一挂上，边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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