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请多关照!”
“一样的,”刘果果轻微地笑着,说道,“只是你们得重新做晚饭了。”
“没事,反正我们也不着急这一会。”李东笑着说道。
他们客套了好一会,有说有笑的,然后忽略掉了一旁的李昊。
晚些的时候,阿慧和她的男友李东在客厅里撑开一张二手的圆形折叠餐桌,将电饭煲和重新炒的菜搬了出来。
阿慧敲了敲两个人的房门,当李昊打开门的时候,她笑着问李昊递过来一只只剩下半瓶的红花油。
“怎么了?”李昊好奇地问。
“啊,没什么,因为刚才撞你身上,害你跌在地上了,”她一边说一边将红花油玻璃瓶塞进李昊手里,说道,“我看你手肘都摔破皮了,所以拿这个给你擦擦,消消肿。”
“谢谢,”李昊听完她的话,这才感觉自己的手肘有些疼痛了,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说,“没多大的伤,你和你男票赶紧去吃饭吧!”
“嗯!”她说着,瞅了一眼两个人的房间,然后走到了客厅里。
他关上门,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刘果果。
此刻,刘果果的双手正左右摊开着,每只手掌上各放着几本书。她闭着眼睛一直也没有睁开,直到李昊将门关上后,她才开口说话了。
“给我,我帮你擦。”刘果果说着,将书丢在床上,脚套在拖鞋内,向他的窄床边走了过来。
“没事,我自己搞得定。”
“叫你给我就给我。”
她说着便李昊从手将红花油夺了过去,然后扭过李昊的手,拧开了瓶盖,拍了拍药油在手上,对着李昊红肿的手肘用力地上下揉搓,疼得李昊想叫出来,皮肉忍不住发抖了。
“别那么用力。”他求饶般地对刘果果说。
刘果果可不听他的请求,依旧用力揉搓着他的手臂,但他也不想再张嘴讨饶了。李昊感觉手臂上的伤口处渐渐地多了些热流,房间里也弥漫着红花油醒人的气味。
刘果果跳到床上,打开了窗子,然后又随手将空调打了开。
“你怎么了?”他问道。
“我不喜欢那个女孩。”刘果果重又盘腿坐在自己床上,撅着嘴巴说。
他实在想不出刘果果要因为什么样的理由去讨厌阿慧,对方看上去挺友好的。他们无非是用了刘果果买的锅而已,他想刘果果不至于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反感一个女人。
“喂——你想什么呢?”刘果果见李昊半天也不搭理自己,便问他。
没——没想什么!”
“骗子,老实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吃她的醋,”她忽然又舒展了眉头,戏弄似的问他,“是不是?”
他的确在心里也有这样想过,只是不敢确定呢。两个人虽确立了恋爱关系,可哪有那么短时间就会为对方吃醋的呢?他只好假装点点头。
“少臭美啦,我才不会去吃一个女人的醋呢,”她说,“我只是单纯讨厌一个迷人的女人而已。”
他听了刘果果的话,可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话了,再说她们俩后来又很快和好了呢。
“那你怎么又很高兴地和她招呼呢?”李昊随口问着。
她听了李昊的话,不知为何,满脸堆着笑意,连声音里都带着甜甜的味道一样,对着他说:“啊,因为后来看到她的男朋友走了出来,从他们俩的眼神中,我感觉他们很爱对方,看上去好动人。”
就李昊来说呢,看到别人过得很好,或者看到别人的爱情很完美,心里会很不好受的,可刘果果倒特别稀罕别人的爱情一样。
他只好对着刘果果摇了摇头,只说她很无聊呢!
刘果果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冲他傻笑着。后来,大半夜里,她靸着拖鞋,轻悄悄地走到墙边,将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隔壁房间有什么动静,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说,按她的想法,一个崭新生活的开始,一定会让人兴奋才对,但对方的房间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实在很无聊呢!
最后,她只好悻悻地又跳到床上,掀起被子盖在身上,面对着李昊的时候,让他将房间里的灯关上,希望更晚的时候,隔壁房间里传来诱惑的声音……
“没事,叫我阿慧好了,”新来的女租客笑着说道,“这是我男朋友——”
阿慧一边说着话,一边撇过脑袋望向身边的男友,将要说话,但她的男票脖子上搭着毛巾自己便介绍了自己,冲着刘果果微微点了下头
“呵呵呵,其实没什么的,一次意外而已,只是下次做事最好一件一件来,不然,引燃了房子就不好了。”
“是啊,谢谢你,下次我会注意的。”
李昊客套着笑了笑,张嘴刚要说什么,但刘果果就让他将手里的饭,拿到房间里去喂“仔仔”。
末了,浴室的门嘎吱一声开了,从升腾的热气内钻出来一个套着短裤、T恤的男人。那男人不断用毛巾揉搓着自己湿润的头发,脚上靸着一双夹板拖鞋,然后终于从毛巾里露出来一张干净、醒目的脸来。
他先是一愣,站在两个女人身边感觉到了一种不协调感,但也始终没有说话。新来的女租客温柔地笑着,看了看自己的男友,又重新看着仿若发呆的刘果果。
刘果果瞅了瞅他俩,忽然一改刚才厌恶的神色,轻歪着脖子说道;“你好,我叫刘果果,刚才——抱歉对你讲话那么大声了。”
“是不是有人在屋里?”刘果果可没他这样的好脾气,人还没进屋就一边换鞋一边对着空空的客厅大声嚷叫着。
她的怒气还没有撒完,隔壁房间的门就开了,随之跑出来一个头发湿哒哒的女生。
这个女生闪着湿漉漉的眉毛,身上打着一条长长的白衬衫,裸露着双腿上还带着水珠,光着两只脚丫子。
打开房门后,李昊将泡沫碗放在地上,饿坏了肚子的仔仔先是冲着陌生人嚷了几声,然后又老老实实地低头吃起了饭。
刘果果站在房间里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的女人,并不着急说话,对方也不说话。
“没事——”李昊也只好忍着身上的疼痛感,说道,“我已经关了火,现在好了。”
“抱歉,我刚洗完澡,以为菜要多煮一会,就回房间用吹风机吹头发了,后来房门也被风带上了,就没有闻到菜糊的味道。”
他打开了出租屋的大门,一道烧焦的糊味瞬间铺面而来,浴室里还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李昊匆匆跑进了厨房里,看着烧干的油锅里正冒着火,吓得他赶紧关了煤气炉,用锅盖扑灭了火。
这次又轮到刘果果的话被人打断了,她刚要数落对方,对方却惊吓得赶紧跑到厨房里,但赤脚上带着水,脚底一滑,迎面撞到了李昊的怀里,将李昊撞倒在地,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
她先是一惊,很快就从李昊的身体上爬了起来。
“对不起,我太不注意了——”她说着便望了望熄灭的炉火。
“怎么了?”隔壁的女生一跑出来就奇怪地耷拉着脑袋,然后又转变了态度,向刘果果说道,“你好,我是刚搬进来的——”
刘果果可没想过要等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对方,脑袋一瞥,瞅了瞅厨房的方向,说道:“你自己闻闻,什么味,不知道——”
天一黑下来,街道就阴湿了。
偌大的广场上,再难找出几个人来,只是一朵如广玉兰花般的喷泉,不断地向四周弥散着水渍,仿佛还带着花味。安安静静的街边,苏黄的路灯像霓虹灯一样,放入人眼睛里,闪着酒醉般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光。
末了,他和刘果果在一家煲仔饭馆内吃了晚饭,又点了一盒白米饭,浇了汤汁,往宿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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