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试试。”庄库说完，掏出一张卡。
“十五万，不过里边有兰平的四万，胡鹏的三万。你先拿着。我先去找殷局。等有了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周绪眼眶有些红润，用力拍拍庄库的肩膀，庄库龇着牙：“不能轻点？”
铃铃铃！周绪的手机响了。周绪拿了起来，看了一下。
“呦！已经3点了？！我还要返回巴彦库伦，太晚了。夜路不好走，有沼泽。”
庄库抓起周绪的诺基亚，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然后站起身挽留道：不过你喝酒了？怎么开车？晚上去我家住吧！
周绪突然有些扭捏：“那个，我老婆也一起来了，她开车。”
“啊！”庄库三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说道：“在哪里呢？你混蛋啊！为什么不叫出来一起吃！”
三个人推搡着周绪，来到一辆半旧的冷柜车旁。只见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个子不高，梳着马尾的黑瘦女人，看样子也就二十八九岁，嘴里塞着一个大囊，手里握着一根酸黄瓜。一口囊，一口咸菜。腮帮子鼓鼓的，露出两个微微隆起的颧骨。看长相，也就是中下水平。庄库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前中医学院那大三校花学姐飞扬的长发，俏丽的容颜，摇曳的身姿相较眼前的小黑妞。怎么也不敢想象这是同一个周绪的选择。
周绪打开副驾驶的门，那个小黑妞扔掉手里的囊和咸菜，小拳拳在周绪的胸膛敲打数下。周绪呵呵呵一乐。将手里的银行卡交给她。对着她再耳语一番。她羞赧的一笑。冲着庄库三人点点头打个招呼。
“我老婆，牛秀秀。巴彦库伦本地人。比咱们小7岁。”周绪很自豪的搂住她的肩头，眼睛里闪出无数的小星星，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整个世界，那是真的爱恋。
哦！我庄库。兰平，胡鹏。三个人有些尴尬。自己胡吃海塞，周绪老婆在货柜车里啃大饼。怎么都觉得太混蛋了，太说不过去了。
“那个，我们再去吃点，我们不知道，嫂子你也来了。”胡鹏作势就要带着周绪和牛秀秀回餐馆。
“不行不行，我们要走4个小时的。崽儿还在家里，晚上我不回去了，他会哭的。”牛秀秀涨红了脸，连忙推脱。
“是呀！是呀！过段时间还会来的！到时候咱们在一起再聚！”周绪和庄库三人告别，爬上副驾驶，牛秀秀冲三人摆摆手，一个九十度转弯。货柜车冒出一坨黑烟，绝尘而去。
“这是什么款？”
“贤妻良母!”
“多功能宝箱！”
“现实版，丰田克洛泽，走遍天下都不怕！”
“周绪不会受打击太严重，疯了吧！这和校花师姐，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啊！”
“口味会变得！”庄库沉思道。
“切！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伪君子！”胡鹏鄙视的对着庄库说道。
“哎！那四万算我入股周绪的羊肉店了啊！”兰平捅了庄库一下。
“我的也一样，不过，庄主任，你这当官了，还真的是立刻有钱赚了啊？还真是升官发财，王者之道啊。这才半年多吧！太可以了。”胡鹏呵呵呵的打趣。
“这下，成了多金帅气，年轻有为的大叔咯。小姑娘会一层一层的冲上来，你的口味再怎么变！也会有同款哦！”
“你这混蛋，什么时候才能从你的嘴里说出点人话！”
“哎！周绪要是不那么正直，也许现在也是省会医院的一把刀了吧！也许还会当一科长，赚的盆满钵满的。”
“再娶一个如同校花师姐一般的娇滴滴美女！”
“变成下一个不顾病人生死的，只顾赚钱的黑心副院长？”庄库感叹道！
“那，他还是周绪吗？”
能不被生活，生存的压力磨平棱角的勇士们，希望你们继续坚持自我，努力完成自己的梦想。
“最关键的是要办什么肉类食品检疫合格证！我们从巴彦库伦检疫了，可到了这里，人家前中市根本不认。带羊肉来了好几次，都连门都进不去。”
“这样啊？咦？庄库，你说那次，点你当主任的那个殷局长，不就是负责药品食品监督的吗？你去找找！”胡鹏是圈内人，脑子很活，立刻就想到了殷局长。
“一个大硕士，养羊？专业荒废了！可惜了。你看着风沙腐蚀的！整个苍老十岁！谁会觉得咱们四人在一起像是同学？尤其在庄大主任面前！你就像是大爷一般。要不，来我们公司吧！去核保组去，你的专业知识还不荒废。”兰平拍拍周绪说道。
“我其实养羊还不错，你对它好呢，它就会缠着你，冲着你撒娇，喂饱了喝足了，它们就膘肥体壮，医学不荒废，我的小羊羔都是自己接生的。防疫针都是自己打的，一只病羊都不会出现。有个外伤的，自己缝缝就好。”周绪边说，边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去，现实版的*记啊！”庄库拿起杯子和兰平，胡鹏碰了一下。
“好啊！那不就，哥几个又在一起了？”胡鹏兴高采烈地尖叫。
庄库也很高兴，但他心细：“有困难？”
“资金缺口大约15万吧！”周绪现在也放得开了。
“犯轴了！肯定犯轴了！”兰平唉声叹气的哼哼。
“是呀！你不知道，他是干骨科的！科里有个骨巨细胞瘤的12岁小孩！家里农村的，没钱做手术！哭着，哀求着！这个混蛋就说了一句，我们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谁没交钱给做了手术！谁就去替那孩子垫上钱！那家人哭着离开的！那个时候还没那么多的报销，没有农合，没有医保。惨呐！可是那个副院长，一个季度就给院长两皮箱啊！从里边拿出随便一沓，就够小孩手术的费用了啊！”
庄库叹了口气：“是呀，那些年，我们一支化疗药都要几个人拼药。大家猜拳谁赢了用剩下的瓶底。老外的药总是总量多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治好了不少的人！”
“我的隐士大人！那为什么又来前中了？”
周绪脸微微一红：“这不是，孩子5岁了，要上学了，决定来前中准备开间羊肉直销店。办个户口。”
庄库摇摇头，周绪嫉恶如仇，性格毛躁。这一顿打，就把自己的前途打没了啊。
“最后，警察来了，拘留了我十五天，研究生学院直接把我劝退！实在憋屈！这个职业！太黑了！我不想干了，就回家养羊去了！”周绪和三个舍友又碰了一杯。
“当时是十年前啊！30万！相当于现在多少？我当时就萎了。只能更认真伺候他！又一次他让我给院长带两旅行箱包裹。带着密码锁，很漂亮的银色旅行箱。死沉死沉的！”
“那你要是留下来在中心医院，不是也能喝点汤。过个小康是不错，中原省的省会啊！2000万人啊！”胡鹏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周绪。
“真真的理解，什么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第二天，我就对副院长说了。我说，领导，你看我的那个钱能不能少一点，家里情况也不是很富裕啊，我也跟了你这么久了！他就说了，一码归一码，不行！我就说，你看，你一顿饭就十多万，我跟你一年多了，怎么也值个一两顿饭吧！这家伙的，他指着我鼻子骂。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条狗！好好摇摇尾巴，还给你个骨头吃！干呲牙，杀你吃狗肉！说完还找棍子打我！”
“他妈的！打那个狗日的！”胡鹏站到椅子上大喊了一声，惊的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他毫不在意的问道：“后来呢？”
周绪叹了口气：“我一把抢过棒子，把他一顿海揍呗！”
“那你就玻璃心，发飙了？”兰平又接道。
“没有，导火索是一次器械商做东，可能是比较大型的吧，他让我送到云裳别院就打发我走了。结果凌晨3点。他打电话让我接他回去！你不知道啊！那个时候，我一穷学生，怎么见过那场景，十多个美妞穿着清凉。满桌子鲍鱼、海参、龙虾什么的？许多我以前都没见过的稀罕菜，扔的满屋子都是！这一顿饭！打底十万！”周绪看看周围的老兄弟，感慨的说道。
庄库能说什么，只好低着头回应：“哎，都是我的错。别说我了，你怎么回事？我们都以为你去了国外读博士去了。都和弟兄们失联了！都以为你被日本S级女友给拐卖了！”
“你们都知道的，我在中原省中心医院读研。和导师关系处的不错，导师走哪里都带着。你知道的，我的导师是副院长，药品，器械都是归他负责。应酬多呀，人家读研，做课题，养老鼠，做实验。我读研，和老师喝大酒，谈业务，泡酒吧。当时想啊，和老师搞好关系，最后留下。跟孙子似的伺候着老师，不论晚上几点，一个电话就到。”
周绪喝了半杯啤酒，接着说道：“后来我伺候了他一年多，觉得机会到了，就问他，想留在中心医院。他很够意思，30万给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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