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也是你所写？”赵佶觉得有些惊奇了，他初次听到一只红杏出墙来的时候，就觉得这句诗妙不可言，但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确实是小子所写。”齐思也没有隐瞒，这事瞒着也没什么用，想要调查出来也是轻而易举。
这就让赵佶不得不高看齐思两眼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副《赏荷》上，手指敲了两下桌子，突然问道：“没想到你诗作得好，这字也写的不错，我瞧你这字写得有棱有角，颇具风骨，不知师从何人？”
蔡京听到他这问话，捧着茶杯慢慢啜饮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可齐思哪有什么师傅，这字就是他照着字帖临摹，瘦金体的练习不比寻常书法，对用笔的要求比较高，想当初他也是费了很多只笔，久而久之才逐渐将这瘦金体模仿得像模像样了些……
等等，瘦金体？！
齐思想到这里，脑中一闪，他突然间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要见他了。
瘦金体可是当朝皇帝赵佶使用的字体，那可是御笔，他一个少年为什么会写？
先不谈他是从何处学会的这字体，单单是模仿御笔就已经是大逆不道之罪了。
想通这一点，齐思后背上顿时冒出了冷汗。
可那赵先生还在等他的回答，自己拖不起时间，闭口不谈更是下下策，找理由就只能找那种无从对证的理由才行，才能将这事推得一干二净。
电花火石间他脑筋急转，想到自己是个孤儿，瞬间就有了对策，心下稍微一松，开口道：“我……”
可他才刚说了个“我”字，就听到两声“噗噗”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齐思：“……”
赵佶：“……”
蔡京：“……”
“来自赵佶的嫌弃值86，宿主影响力数值+685！”
“来自蔡京的嫌弃值74，宿主影响力数值+431！”
赵佶和蔡京虽然面不改色，但微微侧头的动作和这情绪值已经完全暴露了他们心里真正的想法。
你这憋了半天就憋了两个屁出来？
齐思表示自己也不想啊，之前空腹喝了点果酒，刚刚心神紧张之下又突然放松，他也没想到这一放松就直接崩了两个屁出来。
好在因祸得福，总算是知道这两人的身份……
可下一秒齐思就想掀桌子，去你妹的因祸得福啊，面前一个皇帝，一个太师，你在他们两人面前放屁这算什么？
“呵呵……”齐思尴尬的笑着。
蔡京也干笑一声道：“少年人气息旺盛也在所难免……”
“老先生说得是。”齐思赶紧接话，他现在就想快点让这事过去，实在是太丢人了，连忙转移话题道，“这字其实是小子模仿学来的……”
一听他是模仿的，赵佶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
齐思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继续说道：“以前生活在齐家村的时候，我爹不知道从哪捡到了一份小册子，上面就是用这种字写的一些诗词，我见这字写得很好看，就自己偷偷的用树枝模仿练习，才慢慢学会了一点……”
“齐家村？”赵佶皱着眉头问道，他对这什么齐家村没有任何印象。
“小子是沂州人，去年沂州遭了兵灾，整个齐家村也被毁了，我们是一路逃亡来的东京城……”
赵佶听他说到遭了兵灾，有些不太自在，毕竟流民起义是他当皇帝的期间，多多少少也是与他有些干系的。
齐思这些话是真是假也无从考证了，不过他学会了自己的字体却是事实。其实当今很多书法大家和一些爱好书法的读书人，会模仿一些字体并不奇怪，只不过因为赵佶是皇帝，所以模仿的人少一些而已，但私下里肯定是有的。
可像齐思这么大张旗鼓公然写出来的，却是独一个，也是赵佶所知的唯一的一个。
每个书法大家都希望自己的书法有人学习流传下去，赵佶也不例外，见到齐思写的字后一时间也有些见猎心喜，所以他才想见见这少年。
而且蔡京既然敢带他来见这少年，想必是详细调查过了的，身份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事，大不了之后再详细查一遍，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就行。
干咳一声，赵佶开口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
齐思讪笑一声，他对于这两人认识高尧康并不觉得奇怪，当朝太尉之子有点身份的人都会去关注一下了，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两人不会就为了一首诗才见自己的吧？
蔡京用手点了点齐思，对赵佶说道：“这小子可不止写了这首赏荷，皇……您一直念叨的‘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也是这小子写出来的。”
齐思心头一跳，难道这位才是……
“见过赵先生。”
不过他没敢直接开口询问，将疑惑压在心底，仍然恭敬的行礼，只是心里想着该怎么试他一试呢？不知道这两人是谁面对着他们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这首赏荷写得真是不错，没想到这次来集芳阁还能遇到你这样出彩的少年，不错！”谈到诗句，赵佶便很是兴奋，连声称赞。
“赵先生过奖了，这首诗其实是高衙内所写，小子只是画蛇添足了一番……”
“你就不要推到尧康那小子身上了，他什么水平我比你清楚，到底是谁写的我们都看得出来，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你这样不图文名的，可真是稀奇。”
他随便一瞄，便看到自己之前写下的《赏荷》正静静的躺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这不是被傅月怜的侍女给收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这被皇宫护卫称为主上的老者，身份不简单啊。
赵佶点点头，说：“你叫齐思？”
“是。”
赵佶也不等蔡京介绍他的真实身份，自己说道。
姓赵？
这就跟他心中的猜测有些不符了，现在才宣和二年，这赵佶怎么也不可能是个老头子吧？
听到皇宫护卫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赵佶又偷偷的出宫了，现在看来并不是。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最重礼数，所以无论如何礼数必须到位，该有的还是得有。
蔡京本来还是笑呵呵的，不过见齐思只给自己行礼却忽视了身旁的赵佶，忙介绍道：“这位是……”
“我姓赵，你称呼我赵先生即可。”
至于老者身边正好奇打量他的中年人，齐思却自动选择了忽略。他并没有见过这中年人，只当是这老者的客人。
“小子齐思见过老先生。”齐思恭敬的行了一礼。
齐思被那两人七绕八绕的引领到那处小阁楼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老者就是之前到他那吃过麻辣烫的。
要问他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刻，废话啊，你见过哪个老人家大上午的跑来吃麻辣烫的？
所以这次想见他的就是这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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