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洗手间，朝曦小声问道。
大概是上次宋伊倩的事情，给阳霏霏留下了心理阴影。
她小小的嘘了一声，然后心有余悸的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停住脚步，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那我应该坐在哪里？”
“你这个人呀。”阳霏霏一副替朝曦操碎了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风，整个集团都知道你无故旷工四天。宋秘没办法，将宋总办公室整修的事情，又交给了石秘。”
难怪她心情那么好。
“整修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你旷工可不是一件小事。”
都要被开除了，当然不是小事。
朝曦不以为然，心里嘀咕。
“你吧，从采购部的月饼事件开始，就引发了许多人的嫉妒，这次的事，宋秘肯定是帮不了你，若想不起波澜的解决，我建议你赶紧去找宋总。”
他？
找了他，不就坐实了那些谣言？
朝曦可不这么认为：“谢谢你的提醒，我……”
“别支吾了。”阳霏霏推了推朝曦：“只要宋总一句话，什么事都没了。”
“阳秘书……”朝曦后退一步，躲过阳霏霏：“我突然记起来，安总找我，我先去一下。”
“哎，朝秘……怎么好赖不分呀？”
阳霏霏哼了一声。
“不是给朝秘书试唇色吗？怎么就你回来啦？”石榴似笑非笑的望着有点沮丧的阳霏霏，故意张望起来：“我还想瞅瞅，这唇色到底有多好看呢。”
“就是因为太好看，所以，朝秘四处张扬去了。”
阳霏霏将化妆包往抽屉里一扔，反唇相讥。
“呦，张扬？”石榴话里有话：“这个词怎么看都与朝秘书八字不合。阳秘书，确定这不是用来形容你的？”
“我张扬吗？石秘，你这话我可不爱听。”
“你还要怎么张扬？”石榴眼皮子一番：“哼，都闹得人尽皆知了……”
“你们在干什么？”宋伊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在门口十分不耐烦的责问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清楚你们该干什么吗？”
三个问号，问得石榴和阳霏霏乖乖闭了嘴。
“朝曦呢？”
看到那张空了几天的桌子，此刻仍空着，宋伊倩的问题又来了。
“她去找安总了。”
阳霏霏温柔答道。
“她去找安总干什么？”宋伊倩一听，脾气又上来了：“她不知道集团高管领导里面，对她最不满意的就是安总吗？”
“……我劝了，可她不听。”
宋伊倩气得摇头，直接将手上的文件摔在办公桌上：“哼，真是搞不懂，宋总为什么要让这么蠢的人进秘书办！”
阳霏霏与石榴听了，相互对视一下，然后很有默契的闭嘴，低头，工作。
别说宋伊倩没搞懂，连安心都讶异了。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朝曦，心里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极其幼稚、可笑。
“你不找宋总，找我帮忙？”
不是你脑子出了问题，就是我耳朵出现了幻听，安心难以置信的再次反问道：“你确定？”
朝曦点点头。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安心扔下手中的笔，双手环胸，身体向后微倾，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说来听听。”
“理由很简单，有人说，我一走了之，丢脸的是宋总。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安总一定是最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人。”
“就这样？”
安心双手一摊，她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荒唐，最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是，就这样。”
偏偏这个人还如此自信。
安心想都不想，一声嗤笑，冷嘲热讽道：“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朝曦不语。
“行，你下去吧。”
懒得继续纠缠，安心挥挥手。
朝曦不动：“安总心里显然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嗯……不错，我有答案了。”安心点点头，然后一脸郑重的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女人：但你没资格提前知晓。回办公室去吧，根据流程，下午三点之后，你会跟所有员工一样，在内部信息网上看到集团对你的处罚决定。”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被开除？”
“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听着像是。”
安心被激怒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朝曦面前，十分生气的吼道：“宋伊倩没教你吗？身为秘书，服从是第一素质，身为下级，你还没有怀疑、质疑我的资格。这是秘书上岗，第一天就要掌握的，你这都几天了，还记不住？到底有没有脑子？”
朝曦瘪了瘪嘴，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隐忍道：“我明白了，我去等。”
人刚走，安心就做了一个深呼吸，靠在办公桌上，让自己放松。
等到气息平复后，她才拿起身旁的内线电话。
“……真是大跌眼镜呀，你的小秘书，竟然跑过来要挟我，让我替她摆平这次的事情……当然不是什么难事，更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你的秘书们够称职的话，谁敢将目光升向总裁身边的人……这话你可说偏了。我既不是向你汇报，也没有跟你咨询的意思，就是想通知你，你亲自编写的女朋友生气了，决定让你的小秘书吃点苦头……是你说的，到时候，下手重了，可别怨我……行，如你所愿……”
挂断电话，安心的谱子就全部编写好了。
另一边，被安心怒骂的朝曦，心里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她连自己怎么回到48层，都忘了。
还没好好调整，宋伊倩又马不停蹄的将她叫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
朝曦舔舔嘴唇，干脆直接说：“……对不起。”
“都闹成这样了，是对不起可以完事的吗？”
宋伊倩要听的可不是对不起，她要知道原因。
“给我一个解释，还有，我需要一份检讨，另外……”
“宋秘书……”朝曦有点累：“安总说，这件事她来处理。”
“安总？她怎么处理？”
“我也不清楚，但她说了，下午三点之后，她会将集团对我的处罚决定发到内部信息网上。”
轰的一声，宋伊倩的脑子就在朝曦的回答中彻底炸了。
朝曦虽然升任为秘书，但根据规定，前三个月乃试用，安心作为人力资源部总经理，由她处理，可算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可宋伊倩的心里没办法舒服。
她的人，却让安心决定去留，这无异于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啪啪打在她的脸上。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扔下这句话，很受伤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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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只好被动的跟了出去。
“有事跟我说吗？”
朝曦不是很适应，笑笑：“……早上好。”
然后是阳霏霏。
“早上好，朝秘。”
她有点搞不清状况。
“你不是说想试试我口红的颜色吗？”暗示失败，阳霏霏改变策略，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小巧的化妆包：“走吧，我们去洗手间试，免得宋秘又说我们不尊重办公场所。”
原来，眨眼睛是这个意思。
他终于没有了犹豫，快速从她身边穿过，直接进入办公室。
怎么搞得好像是我对不起她？
一进办公室，宋祖就气呼呼的，他望着桌上五颜六色的夹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手指文件，一份一份的点过去，口里不停的骂：“撒谎的是你，旷工的也是你，你还有理啦？”
“早上好，阳秘书。”
朝曦照样笑笑，却发现阳霏霏的招呼，除了简单一句话外，还有挤眉弄眼。
“嗨，好久不见。”
这充满着善意，热情洋溢的招呼声，简直让朝曦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套裙小姐，与几天之前，用眼神将她凌迟处死过无数次的石秘书是同一个人。
宋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他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正面走去。
就在即将掠过她时，那个带着节奏的脚步声，有意停了半秒，可她一动不动，保持着固有的姿势。
她可不希望，将来的某一天，被时木南指责她在利用宋祖。
石榴，第二个到办公室。
几天不见，她对朝曦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没有理，朝曦不清楚，但她却从时木南对阿宝的态度里，认清了一件事：男人与女人，就应该有一个明确的界限，更何况，她现在并非单身。
实在不应该跟宋祖太过密切。
早上七点，朝曦回到了不太熟悉的48层。
半个小时后，宋祖准时出现。
她正好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而他恰好走出电梯，空荡无人的通道，让站在两端的人，有了短暂的几秒对视。短短几秒之后，朝曦先移走目光，她半低着头，表示出一个下属该有的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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