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里又掏出三叠百元大钞，放到茶几上，“这五万，先给他，你的五万医疗费，我给你转卡上。”
何艳急忙摇头，“包哥，不用的，我没事，用冰块敷一下就好了。”
“我给出去的东西，不会再收回来。”包哥冷冷地说道，“去把钱给他，你回去吧。”
何艳还要推辞，杨倩却一脸怒气地吼道，“还不谢谢包哥？非得让包哥生气？”
“谢谢包哥，谢谢包哥！”何艳急忙拿钱，对着包哥感恩戴德地鞠躬，随后快速离开了包间。
“包哥，真的有这么神？”杨倩不相信。
包哥的行为，就说明有很明显的效果。
“我从来不知道，推拿按摩能这样舒服！”包哥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能力强，脾气却不好，人年轻，没有经历过社会，气盛也是正常，我挺欣赏他。”
“包哥，您是……”杨倩转着眼珠，试探着问道。
“把她们叫进来，继续玩儿啊！今晚试试效果。”包哥不再想姜继农的事情，身体感觉舒服，自然该及时行乐。
“对，及时行乐，包哥，您等着，给您换一批玩得开的，直接上十分场，如何？”杨倩大喜。
即使包哥以后找何艳，今晚上也得狠狠从他身上弄一笔。
“上啊，老子好久没玩过十分场了，给我找玩得开的。”包哥感觉自己身体恢复了巅峰。
于是乎，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孩进了包间。
灯光暗淡下来。
霓虹伴随着劲爆的DJ闪烁起来。
年轻漂亮的女孩们，疯狂地扭动腰肢，把身上不多的布料逐渐解开……
姜继农出了包间，门口几名魁梧的汉子盯着他，眼神凶狠，却并没有阻拦，径自到了外面的公路上，准备打车回去。
何艳提着包，一路小跑追了过来，“姜哥，等等我。”
姜继农没理她，刚好一辆空着的的士停在前面，拉开车门，上了车，还不等他喊司机开车，何艳就从另外一边钻进了车里。
姜继农没说话，何艳有千言万语，却也因为的士司机的存在无法说。
下车时，何艳抢着付了车钱。
“姜哥，等等我！”
见姜继农不理自己，何艳一路小跑追上姜继农，拉着他。
“你请我帮忙的事情，我已经办了。”姜继农看着何艳，语气中透着距离。
他理解何艳为了生存做出的选择，却不能接受。
“姜哥，对不起！”何艳一脸苦涩地道歉，“我知道您为我好。您非得逼着有钱人向我这样身份的人道歉，不仅让他无法接受，就是我，以后也很难再在夜场混了。”
姜继农不说话。
经过杨倩提醒，所以，他没有再坚持。
“我知道您是想为我讨回尊严。可我们这样的人，本身就是放弃了尊严，出卖尊严来换钱……”何艳的脸上，满是落寞。
姜继农听得心中很难受，“再为钱，尊严不能不要，底线得有。”
何艳见姜继农没有急着上楼，从兜里掏出一包白色的女士烟，熟练地弹出一支，点燃。
深吸一口，烟燃了很长一截，吐出一连串烟圈，何艳才开口，“如果不是被生活所逼，谁愿意？我原本的理想，只是自己开个小花店，能平静安稳地过日子。奈何，造化弄人……”
姜继农没有问何艳为什么走上这条路。
让人回忆，无疑是残忍地又一次揭开她已经愈合的伤疤。
“走吧，该回去了。”姜继农见何艳陷入回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习惯跟女人单独相处。
“等等，姜哥，这是五万块钱，包哥让给您的。”何艳叫住姜继农，手中拿着一叠起码有十公分后的钞票。
姜继农扭头看着这一叠钱，眼神有些直。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笔钱。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还给他吧！”
“他给出来的钱，不会要回去。包哥，您拿着吧。”何艳把钱递到姜继农面前。“不然我没法交代。”
姜继农摇了摇头，“这笔钱，我很心动。这辈子，从来没有一次有这么多钱摆在我面前。不过，不该我的，我一分钱都不会拿。他不是说给你五万的医药费么？自己留着吧。”
爷爷从小的教育就是如此。
医者，悬壶济世，得有底线。
不能因为有钱而救不该救的人。
不能因为无钱而不救该救的人。
所以，老爷子行医超过半个世纪，医术了得，也没富起来。
“这是您的辛苦费。”何艳急忙说道。“我的医药费他另外给的。”
姜继农认为，这是何艳把她自己该得的那部分钱给了自己。
见何艳坚持，不再推辞，伸手从何艳手中拿过一叠捆好的钱，从里面数出了八张抽出来，剩下的还给何艳。
“诊断加推拿，八百，已经很高了，剩下的留着吧。自己开个花店……”姜继农说道。
何艳还想说什么，姜继农已经扭头走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
看着姜继农离去的背影，何艳想着自己一步步被郑锋送到这条路上，身上有点钱郑锋就会要走，拿她受尽委屈换来的钱去找小姐、赌博；而姜继农不过跟他们合租，平时完全没有交流，却在动心时还能克制自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那哭声，伤心欲绝，让天地为之变色。
“轰隆~”
远处响起一声炸雷。
倾盆暴雨很快就下起来，何艳如同没有任何感觉，蹲在雨里，任由暴雨冲刷着自己弱小的身体，如同想把那些委屈跟耻辱冲刷掉。
就这样，放纵着自己，撕心裂肺地哭着。
同样都是男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肖牧夕在姜继农家里等了一晚上，见身上有些湿润的姜继农冲进来，语气不悦地质问着姜继农。
就好像妻子质问晚归的丈夫。
看着眼前这满脸怒气的女人，姜继农有些懵。
“姜哥，回来了？嫂子在你刚出门时，就来了。”郑锋见姜继农回来，一脸讨好。
姜继农说过，他这还得针灸。
“闭嘴！谁是你嫂子？”肖牧夕怒气更甚，扭头呵斥着郑锋。
姜继农也不说话。
这女人，脑袋真的有问题。
看过去，胸确实不大。
胸不大，还脑残，问题就有点严重了。
胸大，吸引力强，能有效弥补脑子不足的缺陷。
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有事儿？”姜继农问道，不等回答，继续说道，“即使有事儿，也得等我洗澡换了衣服再说！”
说完就向房间走去。
冷漠的态度，让肖牧夕暴走，伸手就要抓姜继农。
“嘭！”
门关上了，肖牧夕重重地撞在门上。
整个人都愣住了，伸手摸着额头被撞的地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见到这情况，郑锋急忙缩回自己的房间，生怕自己成为受害者。
“你……”姜继农拿着换洗的衣服开门正要往外走，差点就撞在肖牧夕身上，亏得从小练功，生生收住了自己的脚步。
局面尴尬了起来，两人的脸，距离不到十公分，甚至，可以感受到呼出的热气，还能看到肖牧夕鼻子上的一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黑痣。
以后，跟何艳再怎么求，都没用了。
包哥看着姜继农离去的背影，眼神闪烁。
作为一个包间负责的妈咪，杨倩明白如何取舍。
包哥点燃了一支烟，低着头，坐在那里也不吭声。
姜继农看了一眼杨倩，这女人很聪明，知道事情不可为，没有继续落井下石挑事儿。
她知道，这回让姜继农面子上过不去，得罪他。
但是却不能得罪包哥，那是她的衣食父母。
“既然这样，告辞！”姜继农说完，没有坚持让包哥道歉，看了何艳一眼，摇着头离开了。
随着姜继农的推拿，他身体能明显感觉到，之前隐隐作痛，酸软无力的地方，虽然还痛，却变得轻松起来。
原以为，姜继农借着台阶下了，他再补偿何艳一些钱，就这样算了。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看着何艳，“你真的不需要他道歉？”
“姜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包哥说得没错，他们花钱放松，我们取悦客人挣钱。”何艳低着头不敢看姜继农，小声地说道。
包哥被落了面子，不会再来兰桂坊玩儿。
没有包哥，她还有别的客人。
他开始不过是赌一把，看看姜继农的底气何在，并不是真的打算给何艳这样一个女人道歉。
如果姜继农没有本事，收拾他，也是理所当然。
“姜先生，何艳这个当事人都不追究了，你这样坚持，让何艳也很难处啊。即使包哥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可坏了我们兰桂坊的规矩……”杨倩明明心中不爽，这时候却不得不开口。
给包哥留住面子，帮着店里留着顶级客户，她还有机会。
等后面再想办法收拾何艳。
可姜继农依然坚持。
正在心中默默祈求姜继农不要再提这事儿，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的何艳最先反应过来，“姜哥，真的没有必要。包哥说得对……”
“道歉！”
冰冷的声音，让关了空调，气温已经开始升起来的包间空气凝固。
包哥脸色垮了下来，坐在那里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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