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雨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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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欣……能不能……留下来……就算为了我……”林若然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用了极度央求的语调。

    乔一欣看了看林若然,侧过脸庞,看着远处,几盏霓虹灯在雨夜里散发出微弱的光,她眼角动了动,转而再次坚定。

    “你知道我的,如果不去,放弃这次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而我,不希望自己后悔!”乔一欣的声音依旧那么坚决,如同判决书那般……

    “可是,你放的下尘尘么?”林若然声音沙哑着,做最后一次的挣扎,他知道,尘尘是她最喜欢的,以前她不开心,只要拿尘尘哄她,就算生再大的气,她也顿时会抛到九霄云外的。

    “尘尘……”乔一欣眉角处轻挑。

    “对呀,你不是我过么,我们一起把尘尘养大么!”林若然好似看到的某种希冀一般,声音大了一点。

    “尘尘……就交给你了吧!我已经买好了机票!”乔一欣声音再次穿过雨滴,将林若然最后的牌码都给推倒。

    “今天你只是来通知我的吧!”林若然突然变了一个声调,没有央求的味道了。

    “我……”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林若然突然像气球被放空了一般。反而轻松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乔一欣隔着一米远的距离看着林若然。

    雨势越来越大,打落在伞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声响穿过空气,一声一声的落进耳朵里……

    “我们……现在……算分手了吧!”林若然声音断断续续,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说出的话。他了解乔一欣,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她不会回头的。

    “若然……”

    “就给我最后一点尊严吧!就让我来做那个说分手的罪人吧!”

    “我……”

    “我都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梦想,也不是你梦想的一部分……”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就当一直都是我自以为是了吧!”

    “若然……谢谢你……”乔一欣深深的鞠了一躬,那涟漪荡开的水面上,倒影出了她的身影,凌乱不堪。

    “谢我什么?”林若然看着她,手指甲深深的插进手掌心,手掌上一阵一阵的痛扩散着,不是说十指连心么?这样掐着,心是不是也在滴血?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你百般呵护这我,迁就我,谢谢你实现了我的所有关于爱情的幻想,也谢谢你那般爱我!”乔一欣没有抬起头,依旧深深弯着腰,说完了所有话,她眼角出滚动着泪水,滴落进了雨水里,跟雨水混成一块。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带起一声闷雷。

    “不用了吧!雨越下越大,你回去吧!等会雨淋到了你!”林若然手心掐的紧紧的,牙齿也咬破了嘴皮。

    “若然,真的谢谢你!”乔一欣再次把头低深了一点。

    乔一欣没敢正面抬头,她怕林若然看到自己那眼泪滚滚的样子,侧过身去,将身体转了四十五度,偏离了林若然的正面,再将身子抬起来。

    “我走了!你也回去吧!林若然!再见!”转过身的乔一欣用力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极尽清晰的声音说着,希望尽量不要让林若然听出一丝自己哭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看着乔一欣迈开了脚步,林若然奋力的说到。

    “后天!”

    “后天?后天我……”

    “你就不用来送我了!我怕……”

    “一欣!一路平安!”林若然知道自己挣扎也没什么用,说出了最后的祝福。

    “谢谢!”乔一欣的话依旧不清不淡,她迈开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一米、两米、三米……

    雨声依旧,稀里哗啦……

    林若然站在雨里,不知几时,那雨水已经能够淹到了鞋跟处……

    看着乔一欣一步一步的走远,林若然木然的站在那里。她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她的脚步迈的那么坚定,一丝犹豫都没有!

    雨声依旧,稀里哗啦……

    她越走越远,渐渐地模糊着……

    这里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啊!不知道两个人曾肩并肩而行了多少次……

    这里……

    却是她最后告别的地方……

    右手指深深的掐进掌心,一丝血液从手心处滴落,滴进雨水里,迅速的被雨水分解,然后消失不见……

    左手突然就没了力气,那握着伞柄的手,如同他的心,被放空一般,雨伞被一阵风刮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在了雨中……

    一滴……两滴……三滴……

    雨水从林若然的眼角处滑落而下,带来一丝冰凉的感觉。

    瞬间,他像一个被雨水吞没的人,雨从头顶直泻而下,瞬间全身湿透。

    雨势依旧,稀里哗啦……

    林若然就那样站着,五分钟,十分钟,……

    他迷茫了,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完全成了一个没有方向的人,在乔一欣转身的那一刻,他的世界一片混乱。

    远处,林若然看不到的角落里。乔一欣看着雨中的林若然,泪水一颗颗的滚落而下。“若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那里,做着她的梦啊!

    “若然!等我!我会回来的!”看着那个身影,乔一欣看着昏暗的天,决然的说着。然后她拿出手机,手颤抖编辑了一条短信。“小东,若然在清原路,你来接他回去吧!”看着信息发了出去,她立马关掉了手机。

    她远远的看着林若然,雨水滑落,模糊着他的身影。

    他知道林若然,就算自己离开,他也不会离开的,她想去给他撑伞,就像林若然曾多次给她撑伞一般,他总是将伞撑的大部分都在自己这边,每次下来,林若然的右边衣袖总是湿的,然后他会跟自己开玩笑说,是伞不够大,说下次把伞买大一点……

    他……

    还是最了解的他……

    就算伞再大,他总是会顾及自己,他生怕自己有一丁点儿的伤害……

    他……

    还是那个他……

    最后那句怕雨淋湿了我……

    但是,从今天开始,就要失去他了,就不再牵着他的手,然后绕过所有街头……

    “林若然……真的对不起!最后,我选择了离开!”

    雨势依旧,稀里哗啦……

    看着林小东来到了清原路上,扶着林若然越走越远……

    “若然!等我!我会回来的!”乔一欣看着远处,决然转身离开了原处,消失在街的转角处,伴着那把红伞……

    脚下,雨,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水花……

    雨伞下,林若然如是听到了最后的判决,如同末日的判决一般,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脖子处,如同一把死神的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方语贤!!!

    他站在窗户处,斜过身子,看着桌子上,那张木制相框里,那个流苏的女孩,她灿烂的笑着……

    “真的就放下了么?”林若然看着窗外,微风浅浅吹动着,有着点点落叶的味道……

    “可是,我们……好像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们了……”

    可她就连转身都那么坚决啊!那天,雨很大,拍打着路旁的树叶,稀里哗啦的……

    “若然……我……得去我自己要去的地方了!那里才是我的梦想!”她前半句的犹豫,后半句的坚决,雨,拍打着那把红色的雨伞,出发“哒哒哒”的声音,她的声音穿过一颗颗雨,一字不差的传到林若然的耳朵里。

    “啊!不然还有谁!”

    “那窗户是你打开的?”

    “我没啊!”

    林若然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也一次一次的下着决心,但是,桌面上那张照片,如是生了根般,他拿起又放下。

    “你还会回来么?”

    “我……”这时候的林小东,不仅被扣一顶帽子还没说清,又跳进了另一个坑里,有苦说不出,还有苦不知道跟谁说!方语贤?是自己让她上去的啊?谁知道她能捅那么大的篓子。

    原来,林若然房间的窗户不远处就是油烟机,窗户一开,油烟完全跑进了房间里,下午他给尘尘送下午饭就知道情况不妙,他走进房间,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绝对不是林小东或者黄靖翔他们,他们都知道这个原因,所以,能来的只有她!

    “我啊!”林小东一脸正色,那点点迟疑从眉角出荡开。

    “确定是你?”林若然声音再次逼近。

    “那不是你?”

    “我……”林小东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点,心里不禁抱怨起了方语贤,怎么做了什么事不跟自己说啊!自己又以为她只是去放尘尘的。这时候,他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既然是你,那洗被条和衣服的所有费用就你出咯!”林若然眼角闪过一丝皎洁。

    “那我窗户怎么打开了?”

    “这……”

    “时光小餐馆”店内,墙上的灯光被调的微暗,没有太刺眼,也没有太过昏暗不明。显然,为了这次迎接方语贤的朋友,四个大男生还是用了一些心思的。

    “今天是谁进了我的房间?”林若然眼睛直直的盯着林小东,生怕他有任何一点的迟疑之色。

    还是来了!这……林小东心里极其郁闷,不就是有人进了房间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准备说是方语贤,但是,好像自己在打游戏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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