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懵懂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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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你一直在这座山上吗?是不是很无聊,你的师傅是不是很严厉,一做错了就要打你戒尺,就要去罚站”桃江南不再吃着山楂,微笑着对着左右说道。

    左右也早已不再去摘山楂,坐在少女桃江南的身旁自豪说道:“其实很多人都会觉得山上无聊,可是我一点都这么觉得的,山上有鸟鸣,山涧有鱼嬉,山上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师兄师弟,而且师傅说过,山上最美是景色,山上最美是人心,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相信我们山上要好过所有,我师傅也不严厉的,他喜欢喝酒,喜欢睡觉,喜欢说大话,但是也喜欢给我讲道理。师傅说,如果有可能,他真的要与世间好好说一说他眼中的道理呢,你看,我的师傅是不是很厉害”

    桃江南看着身前左右自豪的样子,不知也想起了什么,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一时间相顾两无言。

    梨花树下,锦袍男子欲言又止,老道士张饵不再喝酒,眯起眼睛看似半梦半醒的说道:“国无忠臣无妨,江湖无英雄亦无妨,世道乱了更无妨,但是人心乱了就真的乱了。”

    锦袍男子静立半晌,微微躬身说道:“听君一席话,桃水乡今胜读十年书,不过桃水乡还有诸多不解,想请道长赐教”

    张饵躺在树下睁开了微闭着的双眼说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人,老道好不容易睡着了,被你几句话就给吵醒了,你知道老人家想要睡会有多难”

    锦袍男子面露歉意道:“桃水乡这次来访并无恶意,对于打扰到道长更是深表歉意,不过,桃水乡几十年前得以一见道长风采,甚是钦佩,这十年间桃水乡学有所成,故特来讨教几招,还望道长见谅。”

    没等桃水乡说完,张饵便已经又闭起了眼睛说道:“想找老道打架就说是打架的,整的那么文绉绉的干什么,显得你学识多好么,不过,老道现在早已经没了打架的心情,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老道士张饵说完便又睡了起了,这次还好巧不巧的打起了呼噜,桃水乡见此也不以为意,他本来就知道道长张饵早已封剑,这次来这里也是听闻一年前老道长一剑破十甲之事,所以才想到带着女儿来此与道长比较一番。

    其实不只是桃水乡,最近江湖里有很多盛名已久的侠客都发话出要与太乙道观扶清道人比试一番来证明自己的武学水平,稳固自己的江湖地位,桃水乡也只不过是众多人士里来的最早的一位罢了。

    粉裙女童桃江南坐在石上,看着躺在一旁的小道童左右笑着道:“是不是山上道人都像你这样,如此悠闲,既不用为考取功名争破头颅,也不用为江湖义气去舞刀弄枪,更不用每天都学那些之乎者也,诗词歌赋?”

    小道童左右坐起身子,转身望向桃江南疑惑的说道:“什么是之乎者也,诗词歌赋?好不好玩,这个师傅没有教过我,不过我每天都要去采药、炼丹,背诵经书,早上还有陪着师傅一起练拳”

    桃江南见左右没有听过,立即兴高采烈的解释道:“诗词歌赋很好玩的,不仅好玩还很好听呢,你听像什么风景旧曾谙,能不忆江南?是不是很好听”

    左右虽然没有听懂桃江南的话,但是见她如此模样也就笑着答道:“虽然听不大懂,不过还是很好听的”

    桃江南此时站了起了,看向地上的左右说道:“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呀,吟诗作赋,之乎者也我都是会的,要不你和我下山吧”

    左右一听当然也很开心,不过转念一想苦兮着脸道:“这不行的,我师傅如果没有我在身边陪着他,他一定会很孤单的,就想这山下的石头一样”

    桃江南转念一想也是如此,少女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便也苦兮兮的坐在地上,与身旁少年一起看向眼前的山楂树。

    草色青青忽自怜,浮生如梦亦如烟。月落乌啼知多少,只记花开不记年。

    小道童左右的身前的山楂已经从一个变成了一个小山包,本来应该早早给师傅送过去的,师傅可能在山下已经等的急了,小道童左右也应该早就回去了,可是他就是不想离开这里,还是想要再摘一些,左右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不过见到身旁坐在那里吃着山楂的桃江南,左右就不想走了,只觉得在此很好,少年懵懂已少年。

    桃江南已经吃了很多山楂了,其实已经不想再吃了,不过看到身前摘着山楂的左右,桃江南就还想再吃几颗山楂,酸酸甜甜的其实真的很好吃,少女茫然已少女。

    粉裙女童打断了左右的呆滞,左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并不是哑巴,只是见你笑的如此好看,不禁想要多看几分”

    粉裙女童听闻咯咯一笑道:“小道士,没想到你看似呆呆的,竟然会如此滑头,那边山楂看似不错不然也给我摘几个怎么样”

    小道童左右当然不会说什么,转身就为粉裙女童摘了一把山楂送到身前结结巴巴的说道:“给,都都给你吧,要是不够吃,我再给你摘一些,山上别的不多就山楂多得很”

    梨花书下,张饵坐着饮酒,时不时摘下一片梨花咬着下酒,甜配辣,老道士喝的可是有滋有味。

    张饵身后,锦袍男子依旧站在原地,目光闪烁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山楂树前,男童女童坐在树旁,一个葛巾布袍,一个粉裙花靴,一个满面春风,一个一笑倾城也算的上是一对金童玉女了吧。

    小道童左右气喘吁吁的跑到山楂书前,可是看到树上的山楂却皱起了眉头,站在原地思来想去跑到一边抱起一块石头走到树下,站了站还差些许,小道童就再抱一块,年少时终究气力不足,小道童几块石头搬下来早已汗流浃背、步履蹒跚,就算这样小道童左右的脸上亦是洋溢着些许开怀笑容。

    世间人无论大恶之人还是大善之人,无论是江湖游侠还是庙堂高官,无论是闲野村夫还是世外高人皆有令自己开怀之事,而小道童左右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与师傅在一起,无论是诵经,练拳还是游山,玩水,只要有师傅陪伴那小道童就是打心底里开心的。

    梨花树下,只见老道士张饵张口为自己灌了一大口酒,皱纹横生的脸上立马红了起来,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酒嗝道:“即为山上人,老道便早已不问山下事了,这位朋友你还是请回吧”

    粉裙女童接过山楂,坐在地上用衣袖擦了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却不涩,细嫩甘甜,山上风景好,就连一颗普通的山楂竟也是如此好吃。

    吃过山楂,揉了揉有些因为贪嘴造成的齿酸嘴角,粉裙女童含笑对着身前忙着摘山楂的左右说道:“小道士,我们认识一下,我叫桃江南,桃是桃子桃,江南是江南的江南”

    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小道童左右看的有些痴了。

    见小道童左右半天不理自己,粉裙女童皱了皱眉道:“喂,小道士,你不会是个哑巴吧,怎的不说话”

    “是呀师傅,师傅你看,那边还有山楂呢,师傅你要吃吗?我去摘一些过来”小道童左右满面春风的说道。

    “太乙山上梨花开,梨花里裹梨花仙,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哎,左右跑慢一点别摔到了,记得摘山楂的时候不要折断树枝”老道士坐在梨花树下笑着对正在跑向山楂树的小道童左右说道。

    山楂树前小道童左右站在石上,抹干了脸上的一滴滴汗液,笑吟吟的看着眼前山楂道:“身高不够,石头来凑,左右啊左右你怎就生的如此聪明呢,还是师傅教的好”

    “喂,小道士,你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呢?”

    小道童转身一望,只见梨花树下,站着一位身着粉裙,肤若凝脂,面若桃花,一双大大的杏眼雕琢在面目之上,此时正嘴角含笑的望向自己。

    原来那老道士张饵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白色锦袍男子,雄姿英发,当得上风流倜傥。

    那身穿锦袍男子接起一片落叶,笑着道:“一身转战三千里,一人曾当百万师。昔日一声起剑不知吓退了多少江湖儿郎江湖梦,怎的变成了如此模样”

    建安二年,江湖纷争四起,朝堂动荡不安,袁青在寿春称帝,袁季占领冀州、幽州、青州、并州等四州,当朝皇帝被劫持,整个中原战乱不止,堪称桃源之地已少之又少。

    太乙山上,春去夏来,炼药道童已变成翩翩少年,山上香客骤减,许多道士纷纷下山求道,本就人数不多的太乙山上更显人数稀少。

    “左右,今年的梨花开的好像要更旺盛一些,让人心旷神怡”老道士张饵饮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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