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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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虚还没来得及开口,谢阿丑却不知说了什么又触了林故渊逆鳞,林故渊提剑就追,玉虚被闹得心里发烦,喝道:“都住手!”

    “渊儿,我看你是在后山静心静得不够!”他重重拍案,“给我跪下!”

    林故渊不敢违抗师命,扑通一声双膝跪了,谢阿丑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跪了下去。

    玉虚叹了口气,对谢阿丑道:“你非我门人,不用跪我,今日之事我不跟你计较,免得传出去让人说昆仑派恃强凌弱,但拜师这事也不要再提了,我们昆仑派是清净地方,既然你也百般不满意,强留你在这怕是要闷坏了你。”

    谢阿丑抬起身子,玉虚摇摇手不让他说话,对林故渊道:“你惹的事,你自己收拾,这样,你带着他,在去少林的路上找个安全繁华的镇子,给他些盘缠,让他走吧。”

    林故渊顶着众位师兄弟的议论,带着谢阿丑回了快雪阁,一路如芒刺在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避避风头。

    他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大概是星宿不吉,先是被罚往后山种了一个月的菜,刚一回来,又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阿丑却对兼山堂的闹剧不以为意,跟在林故渊身后,一路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很是兴奋。

    一回到快雪阁,林故渊便开始收拾行李,马不停蹄的为下山做准备。

    包袱收拾到一半,闻怀瑾带着陆丘山、卓春眠来了,林故渊把手头的绸缎包袱打了个结——习武之人不拘小节,衣物饮食倒在其次,一只锦盒里装着英雄帖和玉虚亲笔写的拜帖,这是重要的信物。他看了一眼鱼贯走进来的三个人,拧紧眉头:“你们也来看热闹?”

    “一个粗野蠢汉的热闹,还不值得我走这一遭。”闻怀瑾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目光大有忧虑之色,“故渊,你少在江湖走动不知道,这一趟不是玩的,魔教有备而来,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林故渊点了点头:“我心中有数。”

    “几时启程?”

    “今晚就走。”

    闻怀瑾几次欲言又止,突然一拳捶在他胸口:“婆婆妈妈的话不多说,一路保重,元宵节咱们少林寺见。”

    卓春眠从他身后闪出来,这是个圆脸的青年,厚嘴唇,眼神和善,年纪比其他三位都小一些。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一股脑儿塞给林故渊:“故渊哥哥,这是我新配好的药,上面都贴了纸签,普通外伤内伤都可医治,圆肚的那瓶可治疗毒虫毒蛇咬伤,你一定记清楚了。”

    说罢很珍重的从胸前掏出一只珠子,道:“这是我娘送给我的,她是位名医,你戴在身上可避邪祟,蚊虫不敢近身,我听说山脚下的客栈蚊子多得很。”

    闻怀瑾白他一眼:“蠢材,寒冬腊月你变一个虫子给我看看?”

    卓春眠要争辩,林故渊摇摇手,接过来戴在脖颈里:“谢了。”

    陆丘山站在卓春眠身边,刚待说话,林故渊往后一退:“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不过是出趟公差,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不吉利。”

    陆丘山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万事不要勉强,江湖险恶不比门派,冲突能避就避,我可能要跟随玉清师父留守门派,就不与你约定元宵见面了,你记得,遇上难事就发信号,我第一个赶去支援。”

    林故渊与他们三位一一道别,当晚叩别师父,连夜下山。

    林故渊真的没想到,兼山堂的事只是个预兆,他的星宿不利才刚刚开始。

    昆仑山雪地难行,马匹迈不动步子,他本想运起轻功,估摸着一天半便能赶到山下小镇,却偏偏带了个谢驼子,林故渊踏雪跃崖如履平地,那驼子在后头气喘吁吁的跑,呼出一团团白气:“小兄弟,小兄弟等等,等等!这……这一带有人熊……我、我要落在后头……被熊瞎子碰上,给吃、吃了,可别怪……别怪别人说你们昆仑……见死不救,不、不仁义……”

    林故渊一跃跳到雪坡一株斜斜伸出的松树下面,衣白胜雪,气息匀定,淡淡道:“你是驼,不是结巴。”

    过了许久,谢驼子才从后面蜿蜒崎岖的山路露出头来,拄着一根树枝,一瘸一拐把林故渊骂了一万遍。

    走走停停足有三天,才到了山脚下的无涯镇。

    林故渊想在这打发了驼子,不想那驼子在山里挨了冻,竟然发起高烧,讹着林故渊又是上医馆,又是煎草药,吃完药热腾腾出了半宿汗,风寒好了,又嫌弃那镇子荒僻破败,林故渊不善跟人打交道,更不喜纠缠,也就随了他。

    山下是一路坦途,林故渊在驿站买了一匹白马,配齐马勒脚蹬,一应雪白,谢驼子在旁边斜眼看,一声声叹气。

    林故渊用刷子梳理白马鬃毛,问他:“你又有什么意见?”

    “不敢不敢。”驼子嘿嘿一笑,“实话说吧,你这马啊,不行。”

    “为何?”

    “你忘了临行前你师父怎么嘱咐的了?‘行事低调,小心谨慎’。”他压低嗓子,一本正经的学玉虚说话的语调,“低调,什么叫低调?你这一身白,骑着匹高头白马,生得又这么俊,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观世音呢,跑江湖哪有这装扮?不是我说你,这之乎者也的你在行,行走江湖我在行,后生,学着点吧!”

    林故渊懒得理他,但却也默默的回到铁匠铺,换了一套马具,又去当铺随便置办了两套轻便衣裳,长发并不束冠,用布巾扎了个马尾,将长剑用布缠好,跨马扬鞭,像个普通习过些拳脚的世家子。

    驼子仍不满意,拦在他马前:“小兄弟,你倒是有坐骑了,驼子我还光着腿呢,你怎么也得照顾照顾老人家吧?”

    林故渊道:“你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灵,也敢自称老人家?”

    “嘿嘿,嘿嘿,驼子长得丑,显老。”谢驼子笑得一脸痘疤闪闪发亮,“小兄弟你就不一样了,你生的俊,不是都说相由心生嘛,你心地一定好,惜老怜贫些吧,我这腿实在酸的厉害。”

    林故渊:“不是想拜我为师吗?你跟着我的马跑,这就是练轻身功夫,等有进益了我传你几招剑法。”

    驼子诺诺道:“不敢不敢。”却赖在马市不走,一匹接一匹的看。

    林故渊骑在马上,瞧见拴马桩边的几匹牲口,指着一匹对卖马的说:“老人家,这匹多少银子?”

    老者翘起两片小飞胡,操着一口西域口音,笑道:“小兄弟,这不是马,这是驴骡,吃得少,脾气好,便宜,就是慢了点。”

    林故渊掏出钱袋,扔给老人一块散碎银子:“就要它。”

    谢驼子试了好几次才爬上骡子,偷偷骂道:“抠门。”

    两人快马快骡加鞭,迎着夕阳,向下一个镇子赶去。

    玉玄道:“依你说,怎么办?”

    玉清转向玉虚:“师兄,掌门真人不在,你是排行第一的代掌门,你说句话。”

    林故渊白里透红的脸霎时紫涨,一阵阵腾腾的热,怒道:“我好心收留你,你却如此作弄我,是何居心!”

    他拔剑出鞘,飞身过去:“泼皮无赖,还不赶快退出兼山堂,免得污了师父和众位师叔的耳朵!”

    “啊呀呀,不肯就不肯,怎么还动手呢!”谢阿丑赶忙倒退,连滚带爬躲到大殿的一根柱子后头,朝玉虚求救:“大兄弟,快、快帮帮忙!”

    他本是要林故渊出丑,不想谢阿丑听完,又连滚带爬从柱子后面绕出来,撅着屁股,对着林故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受我一拜!”

    林故渊剑尖微颤,一口银牙几欲咬碎,话也说不出:“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眼看着局势要僵,玉清脾气温吞,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师侄不必恼怒,我昆仑派收徒一向严格,岂能如此儿戏。”

    他说得兴起,不想暴露了企图,当即翻了个白眼,住了嘴。几个小弟子终于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玉清一向温和寡言,也忍不住微露笑容,说了句这人性子倒是耿直,道:“你不愿意去后厨,那跟着去练武场打打杂如何?木桩木人需要经常修葺维护,常二一个人忙不过来。”

    “练武场?”谢阿丑想了想,摇摇手,“不去不去!天天看别人练剑,自己又不能操家伙,没意思!”

    “那去知返书院?那是我派弟子读书清谈的地方,你对武学有兴趣,也可聆听一二。”

    林故渊的剑极快,谢阿丑依仗一根立柱,左边右边转着圈子躲,一时竟也互相近不得身,小弟子们一个个退避三舍,让出一块阔朗地方,由他俩来来回回打成一团。

    玉玄冷眼看笑话,道:“有趣,真有趣,林小师侄成日里惜字如金,跟这驼子却一说就是一大车,还动上手了,可不就是投缘。”

    玉清一愣:“你说什么?”

    谢阿丑瞪着林故渊:“我跟这小兄弟投缘,我要他教我练武功。”

    玉虚看着谢驼子耍宝,不动声色:“你倒是去过不少武林门派。”

    “嗨,到处讨生活嘛,混口饭吃,偷大户人家的被逮着要打个半死,就是你们这帮那派的,被偷了抢了还拱手送钱呐!蠢得很!”谢阿丑结束表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上的尘土,“我知道,这叫锄强扶弱,咱谢老大又丑又穷,就是那个‘弱’!”

    谢阿丑回头看着林故渊。

    林故渊脸上白里透红,下唇紧紧抿着——是被气得,他性子再清雅,这回也差不多要恼了。

    谢阿丑看了他一会,语出惊人:“我想拜师学武。”

    “书院?老子大字不识,去那作甚!”

    “后厨不去,练武场不去,书院也不去,你待如何?”

    别说,他误打误撞,倒真学出了几分各门派的精髓,有胆大的小弟子扯着嗓子道:“再来段少林的!”

    “不学不学,秃驴不学!”谢驼子一挥手,“学秃驴,讨不着媳妇!”

    林故渊的脸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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