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男子长叹一口气,直接向后躺倒在地,感叹一声:“原来你是真傻啊。”
“唉!”夭夭也学他唉了一声,躺倒在地上。
这一下,又把男子逗乐了,歪过头看着她。夭夭也扭过脸来看他。
男子自言自语道:“都说大昌女子多矜持,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女子。说,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夭夭。”夭夭听到他问,连忙答道。
“你怎么住在王府里?”
“九叔让我住的。”
“你为什么叫靖王九叔?”
“九叔就是九叔。”一提到靖王,夭夭忽然间“啊”的一声,一拍脑袋,对了,她是出来找九叔的!骨碌地爬起来就走。
“喂,你去哪儿?”男子敏捷的抓住她手腕。
“我要找九叔去。”
“别去!本王子还没说完呢,再陪本王子说说话。”这小傻子说走就走,不把他放在眼里嘛。
“别拉我,我要去找九叔。”夭夭烦了,这人干嘛要拉她。
“不去!”连个小傻子都拿不下,那不是笑话吗。
哪知夭夭真的急了,踩住他的脚,手掌反向握住他的手腕,一挣就像条小鱼一样从他手掌里溜走了。这是钱峰教她的。
男子没想到她会这样,后悔先前抓得不够紧。追着夭夭跑了几步,死皮赖脸地说:“别走啊,再说说话。”
不追还好,一追,夭夭立即加速像一阵风嗖嗖跑起来。
男子瞬间来了兴趣,脚下加速非追着她不可。
两人你跑我追的,跑出小湖,跑过游廊,穿过庭院,来到了今日宴客之地。
夭夭远远地从一堆人里看见了靖王,大叫一声“九叔”,穿过所有阻隔,引起一路骚乱,扑向了靖王。
所有人霎时静了下来,看着夭夭像一颗飞奔的石头一样撞进了靖王的怀里,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对于夭夭的横空出现,靖王颇感意外,瞥见随后而来的西胡王子,按捺下心中猜测,镇定的向在座人介绍:“诸位,此乃本王新收的义女。来,夭夭,见过诸位贵客。”
“夭夭有礼了。”夭夭有模有样的行了礼,毕竟婢女们教过她的,聪慧的夭夭一下就记住了,今日正好用上了。
“靖王殿下好福气,令爱聪颖可爱。”
“是啊,是啊,殿下好福气。”
众人一致恭喜靖王。
靖王拉着夭夭坐下,下人们添了坐具和碗筷,她偎在靖王身边静悄悄地吃起来。
靖王看她乖巧地用筷子吃饭,心知这丫头还是聪明的,教她什么就会记住。
归座的阿力卓攥着一杯酒,欲饮还停的,目光一直在低头用膳的夭夭身上打转,流泻的笑意让他看上去邪魅又狷狂。
“靖王殿下,小郡主天真可爱,本王子有一件礼物相送,不知道小郡主是否喜欢。”
说话间,阿力卓走向靖王。手掌上是一件黄金手环,手环上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鹰,鹰身用各色宝石镶嵌,流光溢彩,鹰翼上环绕一圈铃铛,细碎的铃铃作响声,煞是好听。
夭夭上次醉酒时从阿力卓怀里摸出来的就是此物。
夭夭见了此物,眼里亮起了光芒,好像在哪里见过。
靖王默然看着手环,低声问夭夭:“丫头,你喜欢?”
“好听。”
靖王心下了然,丫头喜欢的只是铃铛的声音,乃回绝道:“王子心意,本王心领了,小女顽劣拙笨,受不起此等重要信物。”
“也罢。”阿力卓不加勉强,收起了手环,本就是一试探,来日方长。
原来这手环乃西胡可贺敦的信物。当年阿力卓的母亲去世,留下这信物,阿力卓一直随身携带以悼念亡母。不料上次,竟被醉酒的夭夭从怀里掏了出来,令阿力卓动了心思。
当晚,夜宴结束回到驿馆。使者之一的咄禄提起手环之事。
“王子难道有意与靖王结亲?”
“本王子只是试探一下,让靖王知道本王子有交好之心,日后也好行个方便。”阿力卓不以为意。
“王子这般说,咄禄就放心了。”
“咄禄,没事的,王子才不会看上那丫头呢,她这儿有点傻。”托赤指指脑袋,他们家王子不过是逗那丫头玩而已。
“咄禄,父王可有话让你带给我?”
“王要王子小心。谷瑞王最近又在怂恿王和东胡联手,几位王子都很赞成。”
“这个谷瑞王,老是惹麻烦,等王子回去了看怎么收拾他。”托赤很不忿,明明知道王子在京都为质,竟然还想跟东胡联手,这是根本不把王子的性命放在眼里。
“舅舅怎么说?”阿力卓问。
“日逐王说,王多半不会和东胡联手的,但王身体越来越不好,要你两年之内尽力返回草原。”
舅舅如此说,看样子父王的身体是真不太好了。阿力卓神情严肃起来。
“王子也不用太担心,日逐王说大王子一直站在您这边,只要他愿意拥戴王子,日后就好办的多。”
阿力卓放下心来,有阿爸的承诺,有舅舅的帮衬,又有长兄的支持,日后他登上王位不会太困难。
宴会之后的某日,洛世安正欲外出,看到了在庭院里玩耍的夭夭。
“妹妹。”洛世安唤了一声。
夭夭回过头来,笑眯了眼甜甜喊着:“世子哥哥。”
“妹妹在这里看什么呢?”洛世安很好奇这丫头盯着天空傻看什么呢。
“天上,有鸟。”夭夭指着天空。
洛世安只看到一行模糊的黑点,大概是南归的大雁吧。
“妹妹看这干什么,哥哥带你出去玩。”
“好啊。”一听说要出去,夭夭就很高兴。
“哥哥,要去哪里?”甩着洛世安的衣袖,像个顽皮的小孩子。
“带你去离离原,喝酒吃肉,去不去?”
“好啊好啊,哥哥快走。”推着洛世安要他快走。
离离原,京都城外的一片草原,每到秋冬之季,京都城的儿郎们总是结伴来此地纵马高歌、欢饮畅谈。
洛世安驱马在侧,夭夭从马车里伸出头来,看见天低草长的离离原,高兴地欢呼:“哥哥,这里好看!”
“就知道你喜欢这里。”洛世安乐于看到夭夭无忧无虑的样子,靖王府终究是束缚了这丫头。
无论是他的亲妹妹信阳郡主,还是其他的京都城贵女,都没有一个像夭夭这样带给他自在有趣的相处,让他从内心里想陪着这个妹妹好好的玩一玩。
远远地看到草原上已扎起了遮阳挡风的帐篷,有交好的世家子喊着洛世安:“安兄,就差你了。”
洛世安在帐篷前下马,打开车门,亲自扶夭夭下车。
夭夭就着洛世安的手,直接跳下了马车。
众人眼前一闪,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双眸灵气动人、举止无邪可爱的小美人。
“哇”了一声,纷纷问道:“安兄,这是哪家的贵女啊?”
洛世安落落大方地介绍:“这是我家小妹,今日带她出来玩玩,有劳诸位关照。”
“安兄何时多了个妹妹,我等都不知道。”
“这么美的妹妹,我家正好需要一个呢。”
洛世安不理众人的揶揄,对夭夭说:“妹妹来。”
领着夭夭入了帐篷内,夭夭一眼看到了案上烤好的肉,馋心大起,不顾仪态。
“哥哥,是肉,好多好多的肉,真香!”
洛世安就知道她是这种反应,说道:“妹妹想吃就吃。”
有侍从为她递上银箸,夭夭毫不客气地坐下,大开吃界。
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众人大跌眼球,一个世家子喃喃道:“是我看错了吗?美人原来爱吃肉,不应该是怯怯有礼吗?”
“不是你看错了,是我们都看错了。”
“安兄,你家妹妹为何这般令人……惊艳……啊?”总算有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是的,非常惊艳!
众人一致将目光投向洛世安,后者正含笑看夭夭的吃相。
“罢了,看来安兄是习以为常了。我等还是先来赛一场吧。”
众人总算将目光收了回来,齐齐同意。
洛世安可没有忘记今日是来离离原赛马高歌的,回头对夭夭交代着:“妹妹在此,不要乱走,哥哥去去就来。”
夭夭吃的满嘴是油,脸庞鼓囊囊的直点头。
洛世安又吩咐了侍从两句,与众人携酒带肉,策马扬鞭,嗖的一声,数马齐发,向远方飞奔而去,传来啸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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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眉峰拧的更高,出手揪她脸颊,斥道:“你怎么这么傻?没人教你吗?记住了,不能随便让人亲亲!”
“为什么不可以?”夭夭瞪大了眼睛,好似对方说了不可思议的话。
“那……你要怎样?”夭夭有些不知所措了。
“让我亲亲你。”对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怎么亲?”夭夭脑袋凑上前,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男子。
男子看她老实的闭上了眼睛,眼睫毛扑簌簌地动,小嘴儿红红的乖巧翘着。收起戏谑之心,取而代之的是恼怒,恼怒自己的多疑试探,这分明是一个傻丫头,先前怎会怀疑她是在装疯卖傻呢!
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你真傻啊,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羞吗!”
夭夭睁开眼睛,疑惑地问:“亲亲完了吗?”
那男子噙着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哭得涕泪直流,打趣道:“别人都不要你了,你跟本王子走好了。”
“我才不要跟你走!”夭夭抓起对方的袖子擦了鼻涕眼泪。
“喂,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擦?”男子连忙抽回袖子,话音里带着嫌恶,心里却憋着笑。
“闭上眼睛。”男子命令道。
“哦。”夭夭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我多分你点,好不好?”
“当谁没见过肉似的,不好!”
来人看清了夭夭,恍然大悟:除了这丫头,还有哪个大晚上的在这里哭。他正要找她呢,竟然念着念着又见面了,真巧,第一次见她不正是在这假山下。
“没有人要我了。”夭夭委屈地倾诉。
咦!是哦。好像是自己错了,看男子生气得背过身去了,夭夭觉得自己错了。
“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我分你一点肉吃,好不好?”夭夭表情真诚地央求道,这可是她最大的诚意了。
“难道本王子还缺肉吃!”男子不屑一顾。
“哼!”夭夭撅起了小嘴,她心情不好,“她们都跟我说,住在王府里要讲干净,不能用袖子擦鼻涕。”
“你的不能擦,难道我的就能擦吗!”男子一甩手,佯怒起来,转过脸去不理夭夭了。
夭夭泪痕新添,双目婆娑的抬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毛发、衣着古怪的男子出现在眼前,胸前挂了好几串好看的石头,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夭夭抽噎地问:“你……你是谁?”
“小疯子,是你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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