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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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福,兆福。倒是个好兆头。”肖岩抬眼看他,接过他手中递来的茶,“以后便用回本姓吧,祖辈给的姓怎能轻易舍弃。再有,你现在跟着本督主,有了姓更方便妥当。”上辈子没关心过小福子…赵福的家事,到死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无法给他留。

    “谢督主,督主想得真周全。”

    “赵福,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没啦,那年旱灾,娘带我来投奔汴梁的亲戚,可惜到城里就病死了,小福子跟着好心的老乞丐要饭还没一个月,就被骗到了宫里。”赵福说的轻松,杏眼里却有落寞的流光。

    “朝堂宫廷有朝堂宫廷的精彩,赵福,活出个样子给你九泉下的亲人看。”肖岩点了他一句,不做其他安慰。

    “小福子都懂,必定跟着督主,活出个精彩样儿。”好在赵福聪慧,很快调整了心情,来宫里做内监的都有苦难的过去,他的身世没什么,痛苦的多了去了。现在有幸跟在督主身边了,当然要好好干,活的精彩才是呢。

    这时,两穿夜行衣的男子悄然入内。二人取了面纱,一左一右,两张几乎一摸一样的脸,单膝跪地握拳叩拜:“参见督主。”

    “说吧。”肖岩抬眼看这两人——掌班林永顺、领班林永辉两双生兄弟。

    “禀督主,宫里小德子传来信儿,一个时辰前,沁芳轩贺贵妃的贴身宫女木莲被皇帝一道口谕封了婕妤。”

    “尉迟弘身边属下跟了半月,没什么动静,他本人除了练武练兵,便是在府里陪自己那贵妾李氏。属下还查到,私下无人时,那李氏一直称尉迟弘为二公子。”

    “本督要的是他与太后的关系。”随后,又看向林永顺,“沁芳轩那边你进宫亲自守着,待端阳过了本督再理会那位不安分的主儿。”

    “属下该死,尉迟弘行事单调小心,以前的事属下再从其他地方下手探探,”林永辉神色严肃,再施了个礼,“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定为督主您查到尉迟家与太后的关系。”

    “去吧。”最近事太多,但肖岩今儿被万俟婉刺激得心情反倒平静,揉了揉眉头,挥退这两个一板一眼的下属。

    “是,属下告退。”二人覆上面纱,再次悄无声息消失。

    ——————————————

    后宫,沁芳轩。

    皇帝万俟炆前一步刚走,木莲后一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杏眼盈泪。

    “娘娘,您怎可这般害我!”

    “害你?”贺柳娇姿态优雅的饮了口茶,拿了把锦鲤嬉戏的绫绢扇轻轻摇着,再启娇口,“本宫大度将圣上分你一个奴婢,这叫害你?”

    “你…你明知…”

    “明知什么?你以为你能等到二十五出宫,同哥哥双宿双栖?木莲姐姐,你醒醒,哥哥一个富家长子,就算能娶你做妾,还能等你七年?”贺柳娇嗤笑,“再说七年呢,你未必能出得了宫。”

    “那又如何,木莲是你的贴身丫鬟,当初我愿意随你入宫伺候,就做了老死宫中的准备。”木莲抹了泪,木然盯着这个设计她被皇帝临幸的主子,“公子那儿本是个期盼,你却将木莲…唯一的期盼毁掉了。”

    “圣上瞧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贺柳娇说着起了身,香肩一揽,抱了木莲入怀,“同本宫好好伺候皇上,荣华富贵我们姐妹俩一起分享,不好吗?”

    软硬兼施了一阵,木莲似是死了心,轻轻推开贺柳娇:“好,木莲便照娘娘的意思,尽心伺候皇上。”

    ……

    五月初五,登高顺阳好时日。宫里设午宴,将晚上时光留给各官员与家人团聚。

    外头日头正好,各处置了冰鉴的奉天殿内确实凉爽安逸。端阳日民间活动多,皇宫内从简,却也少不了食粽、饮蒲酒及戴香包。

    文武百官腰间皆挂着装了白芷、川芎等草药及雄黄粉的香包,围坐着各味箬叶粽及精致御膳前,饮蒲酒相互祝福。这香包、箬叶粽、蒲酒皆为皇帝御赐,是以百官们神色间皆有些羡妒比较之意。比如最热闹的那桌——

    随意在上首吃了些菜的皇帝来肖岩这桌走了个过场,亲自将以蓝黑丝线缝成、并配了六颗上等崖柏珠的香包交予肖岩,留下几句体恤赞美的话,又敬了殿内百官三杯酒,便快而不紧的离了殿。前后不过半时辰。

    皇帝这一走,肖岩这桌自然成了某些官员巴结奉承的好位置。肖岩当着百官的面取了香包,随意往桌上一放,而远处某桌的赵福瞧见这边动静,很是机灵的走到肖督主身边,将那香包替督主收好而后规矩回了自己那桌。

    对于这般大胆犯上的行为,端着酒往这位冷面督主面前送的官员们却不敢说什么,其中一人陪着笑脸,又是祝贺了一句:“下官在这恭喜肖督主了,端阳后曹元德问了斩,圣上赏赐的旨意一下,您头上又要多一个头衔了。”

    “万百户言重,本督不过是为皇上分忧,铲除曹系奸党,将珠宝金银归还太仓库罢了。”肖岩瞧一眼那人,北镇抚司百户万瑞,倒是个会顺墙推的。

    邻桌的百里洲与宇文邕同坐,见状,皆是不与这般蝼蚁同流而污,勾唇哂笑道:“肖督主一贯口蜜腹剑,各位同僚小心些,别哪天刺到自己身上!”

    “皇上近日夜夜留宿沁芳轩,后宫可是偏颇得紧,二位还是顾及好自家亲眷吧。呵。”肖岩从上辈子就听惯这般冷嘲热讽,自是不过心,丹凤眼一眯,哂笑回去。

    有做和事佬的官员当即借着肖督主这开的头,小声嬉笑起皇帝的后宫事来。

    “那位莲婕妤倒是好手段,皇上夜夜留宿沁芳轩,不知伤了多少后妃的心,哈哈。”

    “主仆成姐妹,共侍一夫,皇帝倒是享受。”

    “听说啊,那二位一起上的龙床,伺候的那声音,沁芳轩的宫人都没耳听……”有官员压低了声音,眉眼皆是不入流的笑。

    “……”

    一群大男人讨论起这等韵事来,倒是其乐融融。

    肖岩神色冷清的应付了两杯酒,挑了个红豆粽咬了一口。而后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离了殿。另一桌的赵福见了,小跑着跟了上去。

    “小福子,你本姓什么?”肖岩靠在弥勒踏上,没头没尾的开了口。

    “诶,小福子祖籍江北,一家都是赵家村的,督主怎关心起这个?”

    “……”抬眸看一眼语语毫不避讳的肖岩,早被止了血缝合了肉的曹元德躺在砧板上,仍觉得锁骨处扭转抽拔的痛。做了东厂督主近八年,这些个刑具手段他早就见惯,可惜这人啊,待这些个东西亲自用到自己身上,还是很快就受不住的。

    “想好了吗?”算着那边沉默的时间,肖岩“好心”提醒一句。

    “……咱家倒台已是必然,但愿我老实招认能留两个侄儿的命。”曹元德微弱的呼吸着,盯着牢房顶那或新或旧的血痕,似是诅咒的一句,“肖岩你记着,你这西厂也会同咱家一般,倒了便扶不起来了,哈哈…咳…咳咳……”

    ……

    夜,偏厅。

    小福子收了肖岩剩了一半的晚膳,看着督主亲自给香炉里添了新的檀香,仍旧是加了多种本草。这次量加的浅,很快,厅内淡淡的檀香药香萦绕。

    “安全送了公主后,你们两人分。”宇文厉塞了一吊钱在其中一个侍卫的领口内并压了压,补充附和,“走小道回宫,这会儿各宫都在送晚膳,大路上都是各宫宫人,别被熟悉的宫人逮着知道吗,若传到太后那我们可不管。”

    “知道啦知道啦,两位哥哥回见啊。”万俟婉两脚累得都不是自个儿的了,没耐心也没心思听,挥挥手就往宫门里去了。

    她今天难得放纵,回去得立马躺着,赶紧休-养-生-息啊。

    “没那个命笑就别这般动气,本督主方才的好心忠告曹公公这么快就忘了?”肖岩起身,难得露了个愉悦的笑容,对曹元德那句半点不在意,掩口鼻的锦帕往他脸上一盖,遮住那张臭脸,“长生,去准备纸笔请曹公公画押吧。”

    抱歉,今生我即修罗,两厂一卫的命,自是我肖岩说了算。

    “你——”

    “今日本督主心情不佳,就与你多说些,”肖岩挂着平静神色,继续慢悠悠说着难得的长句,“本督主既然愿花一下午同你耗,自然是想给你些脸面,若是主动认了罪,你曹家也不至于连累光。想想你两个侄儿,大大方方的去会阎王,总比本督再捏造些罪证与你来得方便。你说呢,曹公公。”

    ……晃了整整一个下午,满载而归的万俟婉被百里程颐家的马车送到宫门前停下。

    “这两个侍卫我打过招呼了,替你拿着这些东西送你回凤阳宫。”下了马车,百里程颐一边将他和宇文厉手里各种吃的玩的交给那俩侍卫,一边叮嘱交代。

    关着曹元文的对面牢房里,坐着神色平静的肖岩,以及铁质砧板上被抽了琵琶骨的曹元文长兄——曹元德。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真是待宰的肉。

    “肖岩,你…不请圣谕…就抓咱家,好…大的胆子!”

    “曹公公,人都立不起来、话也说不顺畅就别这般动气,小心一口气没了,连苟活都不能够。”肖岩掩了口鼻,也不瞧曹元德那副臭样子,坐了一下午的他很有耐心,“曹公公你最清楚,东厂就是这般越权逮人,西厂和东厂职责目的一样,自然依律办事。这哪算胆子大,呵呵。”

    ————————————————

    西缉事厂,诏狱。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午后,今朝春光正明媚,汴梁无处不飞花。

    万俟婉抛开烦心事,只揣着头回偷溜出宫少女该有的新奇心思,从南安街逛到了北安街。

    端阳民间活动多,老百姓们早早扎好了彩灯,挨个往门前和街道两边挂。各家门前,包好的各味粽子摊了几箩筐。万俟婉手里拿着两个惟妙惟肖的嫦娥糖人,从零嘴儿铺子、工艺品小店一直到首饰小摊、成衣大店。身后自然是跟着俩拿了满手东西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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