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注意到罗燕的表情有了点不好的变化。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所以我要问她。
听到我问话，罗燕似是有些为难，不过在看到杜鹏点了点头的动作后，为难的她到底还是开了口，“那次火灾，主要集中在楼上包厢，所以……”
呵！听到这话，已经抬起脚准备上楼的赵青立马就停下了脚步。
罗燕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赵青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二楼必然就是那次火灾死伤最多的地方。
难怪那个曾老板还阴阳怪调的同我和杜鹏交代，如果用不上二楼的话，就别去管了。
我不像杜鹏那样完全无神无鬼论，但是不管怎么样，知道就在我头顶上，几个月前还死了一堆人，那股无形的阴影多少还是会盘旋起来。
然而，对我来说是阴影的东西，对夏子嫣这个古怪透顶的姑娘来说却像是纯粹的光明，这不，一听到楼上死过一堆人，她居然还兴奋起来。
“大叔，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我上去看看！”
说完，不等我们几个能够有机会阻止，夏子嫣就已经噌噌噌的一溜烟跑了上去，其速度简直比兔子还要快。
“怎么办，还是跟上去吧，上面连灯都没有，漆黑的。”瞧见夏子嫣一溜烟跑了个没影，杜鹏赶忙提议提议起来。
而事实上，我都已经只能苦笑着迈开了步子，毕竟他们几个暂时还不知道的是，夏子嫣可是连手机都没有的古怪人物。
说是上楼，可终归感觉不是那么好。所幸这一次我们人多，胆子也就肥了一点。杜鹏并没有收拾楼上，这也很正常，毕竟当初我们也都同意用不上这一层。
几部手机的手电筒全部打开，乱糟糟的楼上这才稍微亮堂了一点点。算算次数，这是我第一次到楼上来，好在画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少我是没看见什么干涸的鲜血。
赵青终归还是个姑娘，而我们这些人里，她也就跟我最熟，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缩到了我身边。
先我们一步上来的夏子嫣正在饶有兴致的四处打量，二楼因为设置了包厢的缘故，从视觉上来看，空间仿佛比楼下小上那么一点。不过自然，这是一种错觉。
除去夏子嫣外，我们四个都是普通人，而这里又一片漆黑，所以我们走的颇为小心。
这不，因为走的比较慢的缘故，等我们刚走到二楼中间，整个察看了一遍的夏子嫣就都已经折返了回来。
与此同时，她还在一边高兴的笑着，一边念叨道“完美，这地方真不错。”
呵！听到这话，我有预感她会说出什么绝对糟糕的事情，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是那么古怪。于是我小心翼翼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好点子，是什么？”
“好点子就是这里呀！”夏子嫣笑着回答，还一边做出了展示般的手势，“大叔，你，杜鹏，还有小青马上不是都要从工厂宿舍搬出来了吗？那你们要住在哪里呢？不如花点时间把这个二楼改造一下，弄出几个房间，几个办公室出来。我们直接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呵，我都没能等到夏子嫣把她的‘好点子’说完，我额头的冷汗就已经汩汩冒了出来，跟着，一等话音落下，纯粹的本能反应下，“不行”二字立即脱口而出。
“为什么？”兴头上的夏子嫣就像是被一盆冷水直接浇中，她瘪起了嘴问我。
可是“这还用问吗？这里前不久可还是死了很多人的啊！睡在这里怎么会睡得着？”
“就因为这个？”却不曾想，夏子嫣仿佛很不理解，“哪里没死过人啊，怕什么呢？再说了，真要怕的话，找几个道士过来驱驱邪不就可以了。”
话语刚一出口，也很害怕的赵青这时忽然插话进来，“这个提议我赞同，这个地方是得请道士来驱驱邪。”
这两个人越说越跑题，竟然还扯到了道士身上。
我实在无语，语气也坚决了一点，“不行，我不会住在这里。”
怎料，杜鹏这时居然开了口，言语里的竟是支持夏子嫣的说法，“老唐，这个……怎么说呢，夏姑娘的提议确实不错，一方面我们确实需要办公室，另一方面，后天离开工厂以后，我们就得立即找地方住了，租房子的话，你也知道我……”
闻言，我愕然。我是知道杜鹏的。他小子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存几个钱，现在又听他这么一说，我都怀疑他一开始就打算直接睡在店里，等挣钱了再挪窝。
这下好了，虽然我兜里还揣着张三百万的支票，可我也必须得考虑杜鹏的自尊心，而且开这间餐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我只觉得头疼起来。
奈何头疼的还在后面，因为瞧见杜鹏站在她那边的夏子嫣，又理直气壮的开了口。
她说，“大叔，我可不管，我可是跟着你走的，要么我们两就一直住酒店！”
听到赵青称赞，杜鹏立时得意起来，“那可不，这可是市中心的好地方啊！”
“楼上是什么呢？”赵青站在了楼梯口，说着就要上去。
杜鹏走到一根圆柱前，一边伸手拍了拍，一边冲我道“老唐，你之前不是说油漆未干的问题吗？我找的人来了之后告诉我了几种可能，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大体意思是，之前弄油漆的就是纯粹糊弄任务，这不，现在你看，油漆全都干了，啥问题都没有。”
我的确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现在是冬天，不过最近阳光都还比较强烈，温度也很高，油漆干得快。
我笑着点了点头，放眼望去，这里基本已经准备就绪，只需要明天去采购厨房用品，还有桌椅板凳之类，做个招牌之类的便就可以开业了。
想着，我赶紧点了点头。
赵青是第一次来，所以感觉很新奇的她于我们说话间都已经来回走了两三遍。等她停下来，她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改观。
“唐三，还真别说，这地方真大，而且直来直去的，做餐厅刚刚好。”
她是否就是那个老太婆所说的一直跟着我的姑娘？
自然，我是不会直截了当的就将心里这种疑惑问出来，毕竟在村子里已经证明过夏子嫣确实不是鬼，而且她的身手也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可不想惹恼她，然后被打断骨头。
“嘿嘿，老唐，关于这个事，我们两都不熟悉。不如明儿我带你见见那个搞油漆的，他叔叔是专业做餐饮设备的老板，说是可以给我们将东西一次性准备到位，还保证比市场价便宜。”
这算是好事一桩接着一桩吗？闻言，我确实有些欣喜，毕竟这是要开餐厅，不是自己家弄个厨房，很多大型设备弄起来还确实很麻烦。
然而更惊讶的却是，只见杜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正好没什么事，所以这几天我就和小燕一起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
呵，这一回答当真算是立即让我对罗燕这个姑娘大大改观，毕竟，我可想象不到她这样的姑娘居然会愿意陪着杜鹏一起干粗活。
两回都是在晚上，一次是在来这里的公交车上，我记得她也是在天一街这站下了车，那么下车之后她去了哪里？
第二次是在我们工厂门口，夏子嫣下午说了她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她又不是我们工厂里的人？那她大半夜的为什么会在工厂门口的大排档？
我离开的这三天，杜鹏显然没少来这里忙乎，这不，一楼原先堆积的垃圾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原本颇为渗人的几根血红色圆柱也都被重新刷上了白漆，墙面也是一样。
甚至于，杜鹏好像连地板都给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
见状，说不惊讶是假的。
进了楼，如同前几次一样，一阵彻骨的凉意嗖嗖的就涌了过来，迫使着我都不得不打起了寒颤。
杜鹏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十分熟练的打开电灯，立时面积不小的一楼亮堂了起来。有了灯光，瞬间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便摆在了我眼前。
记起了这句话，自然而然，我也记忆了老太婆后面那句话，我清楚记得她反问杜鹏的是，‘那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姑娘是什么？’
这话在当时听来虽然瘆得慌，但也就仅此而已。可是现在……
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夏子嫣，在李老头家正式见到夏子嫣前，仔细算算，短短时间我也算‘碰巧’见过夏子嫣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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