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对不起,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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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夏凡察觉出了阿杰的惶恐后,突然神情冷峻,厉声质问“扣动你的扳机啊!”

    “我......”阿杰举枪的右手突然变得颤颤巍巍,立马伸出左手,双手紧握,闭上上眼,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后,语调哽咽道:“对不起......凡哥......”随即,扣动扳机.......

    没有预想的”砰”声传来,有的只是”滴答”一声。睁开双眼的阿杰,见到夏凡依旧神情冷峻的紧盯自己,毫发未损。回过神的阿杰望见自己的枪竟然没有子弹,这一刻阿杰只觉全身瘫软,在驾驶座上长舒一口气。

    “怎么?没有杀掉我,心有不甘?”说完,夏凡从口袋内侧掏出一把金灿灿的子弹。“我既然早就察觉你的卧底身份,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

    阿杰没有回话,努力在座椅上平复着思绪。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阿杰本以为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却突然听到夏凡让自己离开。不知所措的茫然道:“凡哥......你......”

    “回去告诉和记曹闯,我夏凡拿他当个对手,以后想跟我较量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赢了也不光彩。我恒社今日虽然四分五裂,但他和记依旧只能被我们压着!”

    “凡哥.......”

    “快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夏凡大喝着令阿杰下车。

    “凡哥,你没有想要问我关于和记的事情么?”

    夏凡哈哈大笑,“我跟曹闯可不一样,我最看不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卧底、线人,我会自己调查!”

    阿杰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开车门后,冲夏凡深深鞠了一躬,随即转身离去,没入黑夜之中。

    夏凡没去看他,一直撇下窗外。夏凡很清楚,如果当时自己问阿杰和记在恒社内安插卧底的事情,阿杰一定会如实相告。但,除了不屑之外,更多却在于自己很清楚和记曹闯凶残的秉性。阿杰没杀掉自己,本就无法交代。可如果还告诉自己关于卧底的情报,那他一定在劫难逃了。夏凡从来都敬重讲义气的人,而对阿杰,夏凡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拿他当做唯一没有设防,可以安心说话的朋友吧。

    上学那会之所以加入恒社,走上黑道这条路,不就是因为跟阿杰一样,都没得选择么?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且根本再也无法回头。

    夏凡高中时家道中落,自己闲暇时间里上街当小贩、摆地摊不仅被城管追,还会被地痞流氓欺负。那时候被逼无奈加入恒社,只求能够得到一个安身之所,不被人欺负。他从来没想过要争坐馆龙头的位置。可偏偏有人拿叶薇的安全来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照办,不去当上这个坐馆龙头,叶薇便会有危险,而这一切又无法告诉叶薇。

    夏凡觉得又好气有无奈。气的是每天面对女警官叶薇,她总是对自己面带敌意,总是把自己想当然的认为是个危害社会治安的流氓地痞。这是夏凡最不能容忍的,任何人都可以误会自己,但唯独叶薇不可以!他就是自己坚硬外表下最柔软的一处“伊甸园”,不管自己身处何种境遇,那是自己真正能够卸下防备和伪装,安心入睡的地方。

    无奈的是,自己如果当上这个坐馆龙头,那跟叶薇就更加不可能在一起了。就算得到了全世界,可失去最心爱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夏凡突然眼眶湿润,一滴泪水从眼角处滴落。

    “对不起,凡哥。”阿杰突然掏出黑洞的枪口,对准后座的夏凡,“和记曹闯对我有恩,我如果不报,于心有愧。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和记竟然这么快就要行动了。”面对黑洞的枪口,夏凡却依旧神情自若,这让阿杰有些惶恐不安。

    驾驶座紧握方向盘的阿杰,心头猛地一震。“凡哥......你.......”

    “王睿、夏磊今晚设宴,一场普通的家宴竟然会招来荷枪实弹的武警;而叶薇那帮警察竟然又能够在我刚刚抵达邮轮酒店的时候出现.......我说一切怎么会这么巧?早听传闻说我们恒社有卧底和线人。我起先只是怀疑你是警方卧底,可如今一看:你不是。”

    阿杰瞪大惊恐的双眼,坐在驾驶座上一语不发,不敢也无法回身面对夏凡。

    “我虽然是社团军师‘白纸扇',可我从来不会相信别人,也没有一个真正信得过的朋友。但五年前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真正能够交心的朋友......”

    “对不起....凡哥。”阿杰低沉的语气似乎有些哽咽,宽阔的背影微微颤抖。“和记曹闯给了我五十万,一开始只是需要我提供些恒社的情报。但前几日告诉我说要取你的命.......”

    “和记曹闯......”夏凡嘴里喃喃念叨着,突然呼出一口气:“那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对手吖,如果我们恒社没有像今天这样四分五裂,我倒真的想会他一会.......”

    “阿杰,你跟了我有.....”夏凡靠在真皮座椅上仰着头,突然意味深长的感慨道:“有五年了吧?”

    “是啊,五年来多亏凡哥照顾。”

    “你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夏凡似笑非笑,泰然自若:“听说和记那边一直密切关注我们恒社卧底的事情,看这情形,你应该是和记的卧底吧?五年前那场飙车也是提前策划好的吧?”

    阿杰依旧没有应答,只是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似乎更加用力了。

    夏凡没有理会,依旧望向窗外。那是一处公园,没有灯光、没有游客、有的只是一片漆黑的死寂。

    突然,夏凡笑了,爽朗的大笑声回荡在死寂的空气中。“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么?给我选的这块墓地,倒也算的上良心了。”

    “你紧张什么?不就是让你故意开慢点么?”一直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夏凡突然开了口。

    “没有.....只是平日开惯了快车,开这么慢还真有点不适应......”阿杰尴尬的笑着。

    面对夏凡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冰冷的质问,阿杰突然下意识的猛踩急刹车。

    街道上寒风呼啸,廖无人迹。夏凡打开车窗,一股寒汽瞬间弥漫车内。

    “对不起.....对不起”阿杰赶忙转过头冲夏凡赔罪,“凡哥,没伤到您吧?”

    阿杰笑着道:“多亏凡哥,早就没大碍了。现在身体别提多健朗了。”

    “那,我没亏待过你吧?”

    凌晨十二点的京江市,静的出奇,空旷的街道上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卷起一阵呼吸的风声。而夏凡的银色轿车正在这条街道上缓慢行驶着,速度慢的让人有些怀疑是不是酒驾。

    “凡哥,咱这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你不是跟那女警官约好了么?”说话的是夏凡的司机罗志杰,曾是半个职业赛车手的阿杰,却在一次意外地下飙车中,遭人算计而被警方逮捕,幸亏夏凡出面保释,并且帮他还清家中老母生病所欠的各类债务,还派了专人将他母亲送去京江最好的医院医治。也正是因为这样,阿杰对夏凡感恩戴德,一直都是他最忠诚的门徒。

    开惯了快车的阿杰,这一次却显得格外紧张,紧握方向盘的双手竟有些不住颤抖。由于车内一片漆黑,阿杰无法通过汽车室内镜窥探夏凡此时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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