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变了，这年头，生而分为三六九等，只有出生高贵才有权触碰灵术，才有可能成为灵术师，而出生卑微就意味着一辈子与灵术无缘，自然得当牛做马，我便是当牛做马的那一个。”
孤鹜沉默了片刻，感叹道：“原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所以，对我而言，只有成为一名灵术师，才能在这世上活得体面些。”陈洛坚定地说道。
“好吧，那不妨先与我说说，你了解什么是灵术师吗？”
“当然，灵术师身份高贵，掌握灵术。”
“废话，什么是灵术？”孤鹜问道。
“灵术便是利用某种方法，比如结印，催动体内灵元所释放出来的术，达到某种功效，从而击败对手。”
“还是废话，什么是灵元？”孤鹜又问道。
“灵元？呃，灵元存在于七轮三脉之间，分为阴阳灵元以及五灵灵元......”陈洛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就像一个没预习功课的小学生，被老师问了个正着。
“就知道这么点？”
“就知道这么点。”
“听起来，等于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洛无言以对。
“好吧，从今日起就由你孤鹜阿姊来训练你，不过有言在先，忍一时之痛不算什么难事，逞一时之勇也算不得什么厉害，修灵最终的奥义在于修身养性，而修身养性的根本则在于坚持与隐忍。”
“没问题！那我就叫阿姊一声师傅了！”陈洛说完拿衣袖将剑身擦拭得透亮，仿佛捧着的是一盏阿拉丁神灯。
“嗯哼，孺子可教，好久没有与如此鲜嫩的肉体摩擦了，真是舒服呢......”
陈洛忍住心头涌起的膈应，谄媚道：“师傅，请授徒儿第一课吧！”
“嗯，听好了，首先，你要理解灵元、灵术和灵术师这三个基本概念。何为灵元？顾名思义，便是灵力的基本组成，分为八种。”
“八种？我只知有阴阳灵元与五灵灵元这七种。”
“因为第八种灵元并非凡人所能拥有，那便是神之灵元，也是我的组成元素。”
“哦......”陈洛恍然大悟。
“这世界便是由这八种灵元所构成，不论是人、魔、兽、妖，还是神灵，都离不开这八种灵元。而神之所以为神，便是因为只有神具有神之灵元，这种灵元要比其他灵元强大许多。”
“既然如此，师傅，你快教我如何提炼神之灵元吧！”陈洛迫不及待。
“笨蛋！灵元要以七轮三脉为载体，神之灵元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承受的！何况凡人的身上又怎么可能提炼出神之灵元呢？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师傅教训的是......”陈洛转念一想也觉着有道理，凡物冠上一个神字，那都是不得了的事情，要是真能提炼出神之灵元，那些大氏族们早就做了。
“对于凡人而言，体内应该具有阴阳二种灵元，天赋好的则还具备五灵灵元，而灵术则是凡人利用体内的灵元通过结印等手段，所施放出来的法术，同样根据灵元的不同，而分为阴阳法系和五灵法系。”
“阴阳法系？”陈洛头一次听说这个词语，有些不解道，“我只知五灵法系，比如金陵城的四大氏族，分别善于使用水灵术、雷灵术、火灵术和土灵术。”
“金陵城四大氏族？不是五大氏族么？”
“五大？”
“也罢也罢，我说了不再过问凡间世事，都是些陈年往事罢了。言归正传，说回灵元，对于一个凡人而言，修炼五灵法系与阴阳法系其实各有各的难处，五灵法系的难处在于，只有部分人体内才具有五灵灵元，对于没法提炼出足量五灵灵元的人而言，自然无法掌握五灵法系，而对于拥有五灵灵元天赋的人而言，修炼五灵法系则要容易得多。而另一方面，阴阳法系的适用面很广，人人都能提炼出阴阳灵元，但提炼的过程并不容易，需要修炼者心智足够沉稳，不因七情六欲而错乱了精神，才能做到阴阳调和，从而完成阴阳灵元的提炼。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磨练，不仅是修灵更是修心。”
陈洛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了然了，如今上等人大多拥有五灵法系的天赋，自然优先选择五灵法系修行，而下等人原本还可以修行阴阳法系，却被禁止修灵。难怪五灵法系的风头如此之盛，甚至在普通人的理解里，灵术就是指的五灵法系。”
“五灵法系只是灵术的一部分，实际上，真正强大的灵术师反而大多是靠阴阳法系的灵术扬名立万。当然，与你说这些还太早了些，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灵术师，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不仅仅是灵术上的修为，在其他方面也需要修行。”
“其他方面？”
“一个灵术师强大与否看的是他的综合能力，灵术只是基础，还有武术、战术、幻术、心术甚至神术，这些都能够决定一名灵术师的长处与短板。”
“哦......”陈洛在心里将这六术又默记一遍，这就好比高考，瘸腿总归是要影响总分的。
“那么，就按照我的法子，尝试提炼灵力吧。”
孤鹜说着，指挥陈洛按莲花坐姿坐下，闭目凝神，沉心静气，梳理三脉七轮。陈洛只觉着这些动作十分熟悉，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与斜雨平日里指导他所练的功法并无太大差异。
半晌，孤鹜终于得出结论：“小子，你天资平庸，并无五灵灵元的天赋，我们只能从阴阳灵元着手，一点一点提炼了。”
“好吧。”陈洛答道，失望却不失决心。
“这年头身为一个下人，有志成为灵术师，那已经是莫大的志向了！”
“哦？我沉睡了数百年，早已不知世事何故。我只知道数百年前，人人都向往成为灵术师，这才有了百家争鸣的修灵盛世，强者为王，灵术强的自然成了灵术师，灵术弱的则成了大众劳苦。”
得租，不然只能喝西北风。
“哈哈，终于有美味的灵元可以享用了，还是来自一具新鲜的肉体呢！”孤鹜美滋滋说道。
陈洛听着怪怪的，总觉得像是做了笔出卖肉体的买卖。
“这不是废话吗？那么成为了灵术师为的又是什么呢？”
“为了时常不被人欺负并且偶尔能欺负一下别人。”陈洛对答如流，这是他去天幺院之前便准备好了的答案。
“嗯哼，只有这么一点点志向么？”孤鹜似乎有些失望。
“哎呦，刚才才说过要好好宝贝人家，怎么现在又把人家往老了叫的？不如叫我孤鹜阿姊吧。”
“孤鹜......阿姊......？”陈洛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孤鹜热情洋溢地回答道。
“小子，我再多问一句，你为何要修习灵术？”孤鹜又问道。
“因为我要成为一名灵术师！”
“这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可以教你提炼灵元，但是要约法三章，你每日提炼的灵元可是要分我一半的。任何一种元魂若是以动态的方式存在，那都是需要消耗灵力的，我本身灵力的底子就薄，若是没有外来灵元的补充，撑不了多久就得回封印里沉睡了。”
“行！”陈洛随口答应。这笔帐他算的很清楚，就跟佃户与地主的关系一样，地租再贵那也
所谓神交，是陈洛给这种独特的沟通方式所起的名字，一来不论黑天或是孤鹜都与天神有关，当得起一个‘神’字。二来他们的交流完全靠心中默语，既神秘又神奇。
“我该叫你什么好呢？剑魂奶奶？元魂阿姨？”陈洛默语。
陈洛略感失望。
“不过话说回来，你体内连灵元都没有，谈何修习灵术？”孤鹜又说道。
“也对，那你可以教我提炼灵元吗？”
“那个，那个......孤鹜阿姊，不如你教我灵术吧。”
“小子，你还真会利用人啊，咱俩认识才没多久吧？倒也不是我不想教你，可我只是圣剑废料残余的那一丁点神之灵元所凝结的神之元魂，我可没有这个能力教授灵术。”
对于人生导师，或是莫逆之交，陈洛曾有过十分完美的幻想。比如对方应当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沏茶焚香，分享人生感悟。再比如对方可以是一位趣味相投的同龄人，千里江山不及把酒言欢，策马奔腾一道谈笑风生。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后他的良师益友将是一把冷冰冰的剑。
下半夜，梅来仪来换岗，抖抖索索睡眼昏沉，瞧见陈洛精神振奋的模样，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陈洛回到屋中，也不急于就寝，而是捧着那把孤鹜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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