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好疼，唱歌也忘不掉这种疼。
可沫沫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妈妈难过。
“妈妈，唱歌给我听吧，好吗？”
楚楚如鲠在喉，装作平静的样子，“妈妈唱歌那么难听，沫沫也愿意听吗？”
“才不是呢，很好听，听到妈妈的声音，沫沫有种幸福的感觉。”
楚楚怜爱的摸了摸沫沫的脸。
“沫沫想听什么，妈妈去学，妈妈去唱。”
“妈妈忘啦，沫沫只爱一首歌呀。”
楚楚用力吸了吸鼻子，坐在女儿身边。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哄睡了沫沫，楚楚一个人靠着床头失神，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要写遗嘱吗？好像没什么要交代的，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沫沫和肚子里的孩子。
想起陆慎寒。
他会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她信他。
有什么遗愿吗？
楚楚想，那就是希望沫沫健健康康，希望陆慎寒平安，希望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希望她渐渐被人遗忘。
楚楚忽然想到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十几岁开始，就开始堕落，坠入了黑暗当中，她没想都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爱她，他甚至觉得，她是一朵纯白的茉莉花。
好傻呀。
明明都三十多那么老了，竟然还这样的幼稚。
茉莉花？
她有资格吗？
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她已经脏了，如果下辈子还能遇到，就让她干干净净的去爱他。
陆慎寒……
她死了，他会不会难过，会的吧，如果他挺不过今晚，她甚至可以带着沫沫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随他而去。
陆慎寒，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着。
如果我死了，就忘了我，好好的活下去。
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
蓝微微等了一下午，等的都要睡着，她本懒得起身去看陆慎寒的情况，但想起律师说，有些遗产必须有遗嘱交代才能落在她的手里，蓝微微还是站起来，守在急救室的门口，等着陆慎寒被推出来。
终于看到了人。
蓝微微惊讶着，才几个小时不见，陆慎寒竟憔悴的好像暴瘦了十几斤一样，脸上是石灰一样的惨白色，紧闭着眼，摸上去的时候，还有些凉。
“死了？”说不上此刻的心情如何，有些高兴，但更多的还是伤心。
其实陆慎寒很优秀的，他打造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他是个天才，却这么早就要离开人世。
“怎么可能死了，手术很成功。”医生有些不敢相信，他做过大大小小那么多手术，第一次见到这种，看到人推出来了，还问死了的。
“谢谢医生了，不过既然手术成功，为什么我老公还不醒来？”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等等吧。”
蓝微微嗯了一声，跟着一起回了病房。
阿威在一旁催促后，她掏出了陆慎寒的手机，想联系他的家里人，但手机上了锁，试了几次蓝微微都解不开。
“算了，等他醒来再通知家里人吧。”
蓝微微守在陆慎寒身边，并没有等多长时间，床上的人就有了反应。
陆慎寒缓缓睁开眼，蓝微微正欣喜着叫他的名字，就听到他说。
“楚楚呢？”
“她有没有事。”
“你还提她做什么！”蓝微微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因为楚楚，你怎么会差点没了命，慎寒，你糊涂了！楚楚她根本不爱你，为了她做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值得。”
陆慎寒才刚刚苏醒，猛然间听到这样高的声音，只觉得震耳欲聋。
值得吗？
爱情里好像没有值不值得，从他冲过去挡刀子的时候，他想的只有，为了楚楚，心甘情愿。
“去叫楚楚过来，我要见她。”
他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
“慎寒，你还不死心……”
“我让你去！”
蓝微微憋了一口怒火，刚才她就不该期盼着陆慎寒醒过来，她就该让他死在手术台上！
让阿威去叫人，蓝微微本想待着，却被陆慎寒赶了回去。
楚楚进来前，被蓝微微羞辱着。
她没有计较，只想着自己快要死了，还要如何跟陆慎寒在一起。
关上了病房的门，楚楚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他好像睡着了，紧闭着眼，很是憔悴。
楚楚的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
都是她连累了陆慎寒，幸好他活着，幸好他没事。
想去抱一抱他，又怕会吵醒陆慎寒，想要去吻他……
她不愿意让陆慎寒知道她快要死的事情。
慎寒，这辈子我们好像没办法在一起了。
手轻轻抚摸上了陆慎寒的脸，楚楚落泪，沙哑着声音。
“我好爱你……”
“慎寒，忘了我。”
转身离去，楚楚逼着自己不再贪恋。
可手腕却被人猛地拽住，她心头一痛。
“我只有在装昏睡的时候，才能听到你的一句真心话吗？”
他居然是装的。
楚楚想要逃走，陆慎寒却握的很紧。
“回头看着我。”
楚楚没有动作。
“我让你回头看着我！”
她渐渐转身，看着他泛红的眼角。
他忽然用力，她俯身向下，手摁着她的后脑勺，陆慎寒就这样吻了上来。
楚楚的眼泪掉了上来，双手去捧着他脸颊的时候，摸到了他流出来的泪。
陆慎寒依依不舍，抵着她的额头，“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楚楚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真情实意。
“我爱你。”
“我听不到。”
“我爱陆慎寒。”
“能再大点声吗？”
“楚楚爱陆慎寒，是真的，不是在骗你……”
再次吻了上来，谁也舍不得先停下来。
小沫沫渐渐红了眼，脸上笑着，却掉着泪珠，“其实只有一点点痛，妈妈。”
可真相是，疼的沫沫要靠咬自己的手背去缓解。
不要折磨她爱的人了，真的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牵着沫沫坐在了沙发上，楚楚问她，“告诉妈妈，哪里痛？”
沫沫摇摇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沫沫哪里都不痛，妈妈，你不要担心沫沫好不好？”
她到底是怎么承受这些的。
楚楚忍着眼泪，她不能倒下，真的不能，哪怕她病入膏肓，她也要凭着一口气努力的活下去，她不能死在自己女儿的前面，她要照顾好她的沫沫。
“沫沫还想欺骗妈妈吗？妈妈已经知道了，你很痛很痛。”
楚楚说了谎，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一起担心，“是因为怀了宝宝让妈妈的心跳总是时快时慢的，阿姨给妈妈开了药，只要好好吃药就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妈妈。”
“妈妈什么时候欺骗过沫沫。”
如果不痛的话，又怎么会满脸的冷汗呢，沫沫一直都在忍着，如果她再细心一点，怎么可能今天才知道。
她才四岁啊！
她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换陆慎寒和沫沫的平安。
老天爷非要一个人死的话，选择她吧。
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反而一点也不怕了。
“妈妈，医生阿姨怎么说？”
郭医生点点头，在楚楚和沫沫走了后，进了办公室，询问着医生……
回到病房，楚楚看了一眼窗外的黄昏。
算一算时间，陆慎寒已经抢救了有五个小时。
沫沫终于可以放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自己痛没有关系的，但是妈妈不能痛。
“谢谢郭医生，我先带沫沫回病房，对了，如果陆慎寒出手术室，麻烦郭医生告诉我一声。”
楚楚告别了医生，告诉她自己会好好考虑的。
可实际上，楚楚已经有了决定。大风
她没办法亲手让自己腹中的小生命离去，何况心力衰竭这种病，治不治，还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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