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除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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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白落兮躺到自己的床上,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脑子得到了休息,她自重生以来,脑袋就没有停歇过,周转着各种事情,她脑海中浮现出乔依露今晚出来说话的那一幕。对于那么温柔善良的她,那是得需要多大地勇气。

    她想带着母亲逃离,可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拉着乔依露跑的,还有昇儿,他明明是白家嫡子嫡孙,若是离开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对他的好。

    自重生以来,白落兮再未睡过懒觉,在这深门宅院生存,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保护身边人和自己。

    白落兮早早收拾好,独坐在院中思考着,她不能什么都不会,这样是落于下风,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要依赖别人,这对她不利。

    突然那边的厢房传来争吵声,扰乱了白落兮的思绪,似乎是土儿的声音,白落兮向那边走去,厢房的门没有开,白落兮就做了一回旁听君子。

    “土儿,你快取下来吧,要是被大夫人和小姐看到了,这可怎么办啊?”是金儿的声音,带着哀求和紧张。

    “怕什么,大夫人没什么能力,我有人罩着,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事。”土儿得意洋洋地说着。

    白落兮听到此处似乎就已经明白了,土儿定是拿了母亲什么东西。土儿背后还有人,白落兮认为这院子是该清理清理了。

    白落兮离开这厢房,叫来酒儿。让她多加留意院中那五个人,适当也观察观察莺儿和雀儿。

    “谢祖母。”白落兮笑嘻嘻地行了一礼,坐下靠在乔依露身旁。

    白落兮对这次除夕大闹很满意,她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戏,也该让她来演一场了,白落梅不友善地看了她一眼,白落兮又想起上一世,她将她当作好妹妹,最后好妹妹却害死了好姐姐。这一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白落梅不知廉耻继续对她使坏,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乔依露再也坐不下去了,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这般欺辱,她开始怨自己的软弱,乔依露开口道:“我的嫁妆有没有送人我知道。”

    “姨娘挪用正房夫人的首饰,说出去恐怕要笑掉大牙。”白落兮添油加醋又来了两句。

    吴思思见场面无法消停,将步摇从头上扯下来正要摔,白落兮一把拦住她道:“不是姨娘的东西,姨娘恐怕没有资格摔。”

    “祖母,你可要为兮儿做主,这些东西本该是兮儿的,兮儿怕自个儿的嫁妆被偷个精光,兮儿明日要去仓库清理。”白落兮佯装气鼓鼓地样子望着白老夫人说道。

    白老夫人听到白落兮如此说话,又觉得之前她似乎是想多了,但心中仍旧有顾虑。但只是清理仓库也没什么,反正她也不能做什么。

    “不就是清理仓库么,依你便是。”

    “我娘亲的首饰嫁妆上面都有一个乔字。难道我会认错么?”那乔字刚好是刻在关键处,一旦想要刮去或者抹去,都会直接让整个首饰直接散架,做工,样式没有任何变化,所以那乔字必定还在上面。

    吴思思整了整衣襟,定定地望着乔依露,红唇轻启:“这是姐姐送我的。”

    乔依露看着吴思思,她知道自己不能否认,这是白起越的默认。白落兮看着吴思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众人已经信服还夸赞大爷家中妻妾和谐之时,她淡淡地说:“难道你们不知道,乔府给的嫁妆里所有的头饰首饰都是我出嫁时必不可少的么?”

    白老夫人也觉得吴姨娘这次做事不太欠考虑,拿到了嫁妆不先处理反而正大光明戴在头上,且按理说白落兮该和她娘一样愚笨被蒙混的,现在说话竟然有条有理,白老夫人不敢轻视只有十岁白落兮。

    “好了,兮儿,这是姨娘的不是,但你也要宽容大度。”白老夫人说了这么一句道德谴责的话,白落兮只觉得可笑。

    白老夫人听此急忙说:“越儿,大过年的坐下。”

    白起越这才放下手,坐下,一旁的白落梅用手轻轻抚着白起越的背道:“父亲莫要动怒,兮姐姐也是一时气不过,看这金银制品好看,才要霸占的。”

    此时白落梅坐不住了,原本看着自己的娘亲大出风头,自己也跟着沾光,却被白落兮给搅和了。

    “戴在我姨娘头上怎会是大夫人的?你不要乱说话。”白落梅心急护母,却正好给了白落兮一个证明的台阶。

    白起越仍旧皱着眉头,看向白落兮的眼里点着怒气,他开口道:“嫁入白府,就是白府的东西,主人拿自己的东西佩戴有什么罪过?”他这般不讲理的讲话是笃定白落兮会怕她,可是现在的白落兮不是以前那个白落兮了。

    “我的出生就意味着这些东西不再属于白府,我早晚会出嫁,而这些东西也早晚会被我带到夫家,我才是主人又或者说我未来的夫家才是这些东西的主人。”白落兮虽然极其不想让自己冠上夫家,但在他们面前,对这些看得如此之重,断断是无法否认她说的这些。

    白起越听到白落兮如此说话,怒气已经无法掩盖,起身就想向白落兮打去。白落兮淡淡一笑:“父亲大人,何故动怒?难道女儿说的不对么?难道要让女儿回到外祖家,让外祖来帮我拿回我的东西?”

    白落兮这么一说,白府的人想起曾经乔依露嫁过来时,乔府有要求,乔依露的嫁妆里金银制品不能送人,不能重铸,更不能卖,留到日后乔依露若是生了女儿便全数做嫁妆。若是没有女儿只有男孩,这些金银制品便赠予儿媳。乔府这样做是知道深宅大院的机关算尽,他们知晓乔依露的性子,干脆如此。

    白落兮的一句话让白府的人立刻明白,只有吴思思不解。吴思思低头不语,望向白起越求助。

    “这不是娘亲的么?”白落兮小声对乔依露说道。

    乔依露经白落兮的提醒,立刻想起来这步摇她再什么地方见过。但乔依露还是不确定,自己的嫁妆竟然会到了吴思思的手里。吴思思也就是算准了乔依露会做软柿子,才敢明目张胆地在除夕带着出席。

    “这是娘亲的!”白落兮故作懵懂状,大声吼道。这一吼,让吴思思从镇定自若到半呆滞,白起越更是皱着眉头望着白落兮,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从吴思思头上转移到白落兮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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