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在第七日来到后山炼体之时，终于在湍急的瀑布下站稳了脚跟。只是由于瀑布的冲击力太强，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从一开始的仅仅数息，慢慢的半柱香，直到现在的半个时辰左右。少年的身上，被那巨大的冲击力，抽的通红，皮也脱落数层。
但少年就这么咬牙坚持着，从未有过任何一句怨言。这一点倒是让每日来此暗中观察的清虚子极为满意。
这个徒弟心性坚毅，资质上佳，是个可造之材。清虚子时常拿暮云和无双比较，但总是难以评价到底谁更胜一筹。
半年后。
少年的身体硬生生的拔高了一截，肌肉也壮士起来，面容俊朗。湍急的瀑布水流打在他的脸上，少年竟没有丝毫晃动，如一块磐石般，任由流水冲刷着身体。
这半年来，暮云每日重复着简单的事情，而清虚子那老头依旧是每日喝酒，并不曾教过暮云任何东西。
与他一同入山的弟子，早已经筑灵成功，成为了一名灵师。大多数修为只在灵师初期，也有天赋卓绝者，达到了灵石中级。
渐入黄昏，暮云收拾了一下，便跟着火麒麟往山顶而去，这半年来倒是与这火麒麟混的颇为熟络起来。
“师尊！”暮云看见清虚子如同往常一般，在山顶喝酒，恭敬的叫了一声。
“暮云啊，你入我门下半年了吧，可曾疑惑我为何迟迟不待你去筑灵？”老者的话语，正是暮云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想问的。
“师尊，弟子不解。我已经踏入九窍接近一年了，这一年来，虽然力量依旧有所增加，但我能感受到，似乎有着某种瓶颈，限制了我的突破。”暮云淡淡的说道，将其心中的疑问一股脑说了出去。
“你可知你师兄是几窍筑灵的？”清虚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难道不是九窍吗？”暮云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道。
“当然不是！”清虚子看了看暮云，没有理会他的茫然，接着说道：“你师兄无双十岁达到九窍，而到十三岁岁达到了十二窍时，我才允许他筑灵。”
老者的话平静无澜，但是暮云听了，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心中巨震。
十二窍？怎么可能？不是说达到九窍就能筑灵了吗？暮云心中疑惑不定，这十二窍又是怎么回事，九窍之后还能修炼？
一连串的问题从心底浮现，脸上的眉头紧皱，茫然的看着清虚子，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清虚子倒也没有卖关子，看出了暮云的不解，淡淡道：“九窍筑灵不过是取巧罢了，而修炼上任何取巧之事，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另外三窍，虽然只能让身体更加强壮，力量更加强大，但是一旦修炼想要突破破空境，便会发现那三窍的重要性了……”
暮云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心中似有所悟，却始终抓不到那一闪即逝的明悟。
“你小子现在明白我为何不让你在九窍时筑灵了？”清虚子语气有些严厉的说到。
暮云点了点头，道：“弟子记住了！”
虽然老者没有说的太过明白，但是暮云猜想应该是跟以后进阶的瓶颈有关。这种舍本逐利的做法，他万万不会这么做的。
修炼越到后面越艰难，有可能一个瓶颈穷尽一生之力，也无法突破。所以暮云知晓此事后，即使清虚子不提，暮云也不会那么做……
天柱峰上一切如旧，暮云依旧是每日跑老远的路程，去破天峰打酒，回来去后山瀑布，晚上陪清虚子喝那驱寒的老酒。
归元宗中似乎每个人都把他忘了，似乎暮云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额，被你发现了，你觉得这小子比起无双如何？”清虚子再次开口问道。
“好坏你心中自有数，又何必拿它与无双想必呢？”火麒麟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
清虚子的话语到此为止，没有再说什么，只听见山风萧萧吹过。
清虚子任是让暮云到百里之外的破天峰打酒，只是回来以后，没有如同昨日一般，坡口大骂。
但依旧让暮云去后山瀑布锻炼，暮云知道了清虚子的用意以后，当然也不会再心中抵触，老老实实的去了。
时间飞逝，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小子，喝过酒吗？陪老子喝上一壶。”说完清虚子将手中的红色葫芦抛给暮云，而对于下午之事，则没有丝毫提及。
暮云接过葫芦，在手中把玩了一番。轻轻拧开葫芦，喝了一小口。
酒这东西，前世暮云也曾喝过几回，只是觉得略微有些清苦，并不如清虚子一般，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
翌日，依旧是如此。
暮云不知何时渐渐睡去，山顶上只有清虚子和火麒麟。清虚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缓缓开口道：“你下午去看这小子，究竟如何？”
“你不是去看了？又何必问我？你那种手段，我又如何看不出来？”小兽摇了摇脑袋，没有看清虚子。
圆月下，清虚子吹着风，正在大口的喝着酒。
“师傅！”暮云轻轻的喊道。
清虚子看了这个徒弟一眼，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淡淡道：“多喝上几口，山风清冷，别着凉了才好！”
暮云也是淡然一笑，举起葫芦，大口的往口中送酒。
夜已经深了，山顶上。
一口酒下肚，暮云只觉瞬间，似乎有一道暖流入肚，接着全身上下，如同火烧一般，炙热无比。
先前那股寒意，顿时被驱散，竟没有再感觉到寒冷分毫。
即使没有试了千百次，但一就没有成功，每次都是刚刚走进瀑布，就被无情地冲开，直到天黑以后，暮云才不得不放弃。
全身湿漉漉的赶回峰顶，山顶的风格外清冷，暮云不禁打了个激灵，虽说他体质过人，但是泡了半下午的潭水，再加上这山顶的冷风，也是有些受不了。
山巅，也许是因为距离月亮近了些，也许是因为天空没有云层遮挡，暮云只是觉得今夜的月亮似乎更大更圆一般，一轮银色玉盘，高高挂在虚空之中，照的山巅明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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